可殿主的武功雖然強,但還沒有到令人無法想象的地步,以他的能力應該無法跟十二門扯上關系才對。
忘邪低頭沉思著,玄蛇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眯起了雙眼,半晌過後,它幽幽地說了一句:“其實想要確定你身上的血到底是不是來自君幽的,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忘邪聞言一愣:“什麽辦法?”
玄蛇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在對方發愣的瞬間,整個身子突然衝到了忘邪面前,玄蛇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儼然是一副要將忘邪吞入腹中的樣子。
忘邪見狀大驚,身體本能地向後閃躲過去,然而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眼前這條巨蛇,雖說沒有被對方吃掉,但手臂的位置還是被對方的利齒劃出了一條極深的口子。
忘邪眉頭緊皺,強烈的痛楚蔓延至整個身體,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傷口,這麽深的一條傷痕,若非有內力護體,她只怕得流血過多而亡。
“我說你這麽大的個頭居然還玩偷襲?不覺得有些太無恥了?”忘邪不悅地說道。
玄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反正你本來就是要死的,我也用不著顧慮這麽多,不將你的血弄出來,我又怎麽能知道這血液到底是不是來自君幽的?”
說完,玄蛇便閉上了眼睛,它的嘴角殘留著從忘邪身體裡弄出來的鮮血,頭頂上方的黑色寶石突然散發出了若隱若現的幽光,忘邪見狀也懶得再說,直接坐到角落安靜地等著對方的回答。
一人一蛇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待在山洞裡,也不知過了多久,玄蛇突然睜開了雙眼,頓時一股猛烈的氣息衝向了四周。
忘邪看著對方的樣子有些疑惑,此時的玄蛇雙眼閃爍著綠光,周身都圍繞著一團冷冽的黑霧,雖說忘邪無法分辨蛇的表情,但她依舊能感覺出來,這個大家夥似乎是在發怒。
可好好的這家夥發什麽怒啊?
就在忘邪疑惑之時,玄蛇扭頭看向了忘邪,它的雙眼睜得老大,瞳孔中的殺氣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剜在忘邪的身上,忘邪本鞥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身體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你怎麽了?我的血有什麽問題嗎?”忘邪問。
“那根本就不是血!而是人為製成的替代品!有人在製造虛假的上者之血,企圖將它與真正的純淨血脈混淆,從而擁有可以掌控整個十二門的力量,說!你身上的血到底是誰給你的!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製造出如此肮髒卑劣的東西!”
玄蛇的一聲怒吼讓忘邪整個人都呆住了,她能感受到對方那無法言語的憤怒,可想她體內的血應該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先別生氣,這血是有人強行放入了我的身體裡,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我也無法得知到底是誰在製作所謂的替代品。”忘邪說道。
玄蛇聞言眯起了雙眼,顯然是在質疑對方的話,它眼底的暴怒並沒有緩解,反而隨著血腥氣的蔓延變得更加憤怒。
“這樣肮髒的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無論你是不是自願融合這個替代品的,你的身體成了它的容器,那麽你也就是肮髒卑劣的!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你會玷汙十二門的清譽,玷汙門主的清譽!”
話音一落,玄蛇立即驅動身體朝忘邪衝了過來,忘邪心中大驚,急忙運功逃脫,可整個山洞裡什麽都沒有,她連一個藏身之地都找不到,再加上二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巨大,她又哪裡能躲得過玄蛇的攻擊。
此刻的玄蛇顯然是鐵了心要置忘邪於死地,下手也是一次比一次狠,忘邪對此煩躁不已,明明之前還好好的,這個大家夥怎麽突然就氣成這樣?
可現在並不是她煩躁的時候,玄蛇對她步步緊逼,沒一會兒的功夫她的身上就已經出現了不少傷口,她的內力原本就還沒恢復,身上的傷也讓她的實力大大減弱,現在的她壓根就不是玄蛇的對手,她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避免重傷。
然而這到底不是長久之計,一味的閃躲只會讓她越發地陷入被動之中,得想想其它的法子才行……
就在忘邪思考之時,身後的玄蛇猛地追了上來,只見它大口一張,山洞裡響起了它的怒吼聲,隨後它頭頂上方的黑色寶石釋放出了光芒。
那道光芒直直地衝進了忘邪的身體裡,仿佛要將她的靈魂與身體分離一般,忘邪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玄蛇的靠近。
眼看著自己馬上就要被玄蛇給吞入腹中,忘邪眉頭一緊,隨即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一抹紅光從忘邪的體內閃過,她睜開了眼睛,原本清澈的瞳孔瞬間浮現出了鮮豔的血紅色,巨大的力量突然在周圍炸開,封閉的山洞也卷起了激烈的狂風。
玄蛇看著這一幕愣住了,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作為十二門的玄蛇,它很清楚忘邪身體裡到底蘊藏著怎樣的力量,雖說她身體裡面的血只是一種替代品,但其中所釋放出的力量卻是連真正的血脈都無法比擬的,就連十二門的人都無法承受住這力量,眼前這個平凡之軀怎麽可能承受得住?
可事實就擺在它的面前,忘邪不光承受住了,甚至還能將其運用,雖然只是一些皮毛,但對於一個平凡人來說,這已經是令人稱奇的了。
忘邪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脈搏處湧現出了幾條細細的血線,無盡的力量正在往她的體內輸送,仿佛取之不竭一般,忘邪抬起眸子揚起了嘴角。
“真是抱歉,我並沒有乖乖讓你殺的打算,不得不說,你所謂的替代品還挺好用的。”忘邪笑著說道。
玄蛇聞言眉頭緊皺,顯然對對方的話感到十分不悅:“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上者之血是十二門中最純淨的東西,它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雜質,更不能被玷汙,你身上的這個根本就不是上者之血,而是一些卑劣之人製造而成的髒物!這是對上者之血的侮辱!是對十二門所有人血脈的侮辱!我絕不能讓這樣肮髒的東西存在,包括你,也必須被銷毀!”
忘邪半眯著眸子冷笑了一聲:“你想對這個替代品做什麽都不關我的事,但我不想因為你所說的原因而去死。”
“你覺得你有的選?僅憑你所運用的一些皮毛就能從我的手底下逃走?”
“能不能逃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會心甘情願地死在你手裡,既然你鐵了心要殺我,那就來試試吧。”
既然無路可選,那就孤注一擲,正好她也想知道,自己體內的血到底能發揮到怎樣的地步。
……
此時的另一邊,君訣正面色不悅地坐在寢殿裡處理著手中的事務,夜懸三人小心翼翼地在旁邊侯著,面上平靜,但背後已經是冷汗連連了。
自從小白被扔進蛇窟之後,伺候崖主的事就落到了他們三個的頭上,荊閎也不知去了哪裡,崖主身邊連一個能勸解的人都沒有,苦了他們仨,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砰——
君訣突然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將手裡的書冊重重地扔到了夜懸的面前,怒聲道:“最近天滄多番勢力動蕩,我讓你們去處理,你們就是這樣給我處理的?你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用了!”
三人聞言身子猛地一顫,腿都快給嚇軟了,夜懸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上前說道:“回崖主,天滄那邊的確有些棘手,那裡最大的勢力是皇室,不是我們輕易能插手的,而且皇室最近似乎有大動作,對我們冥域崖的態度也稍稍有些微妙,我留在那邊的眼線一直在盯著他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不敢輕易行動。”
君訣聞言危險地眯起了雙眼:“這就是你們失敗的借口?我應該告訴過你們,我隻注重結果,過程如何不需要你們來告訴我!”
三人心中一頓,重重地點了個頭:“是,屬下這就去處理。”
說完,三人便立即轉身想要離開寢殿,他們實在是不敢在這個地方多待了,崖主這分明就是心情不好啊,他們在此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他們三人馬上要走出寢殿時,突然寢殿的大門被推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三人愣了一下,抬頭望去,在看到來人的樣貌後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師傅!您怎麽回冥域崖了!”夜懸首先叫了一聲。
君訣聽到這聲驚叫後皺起了眉頭,眸子中流露出明顯的不悅,夜懸見狀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但眼裡的喜悅依舊是掩藏不住的。
老掌櫃看著眼前這個毛頭小子無奈地笑了一聲:“聽說你們最近的日子不好過,我若是再不來,恐怕你們就要被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