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啊!還好您來了!您快勸勸崖主吧,他最近太暴躁了,我們幾個真的要瘋了啊!!!
夜懸不斷地擠眉弄眼,企圖將心裡的話傳達給老者,老者見狀笑出了聲,顯然是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跟崖主單獨談談。”老者說道。
三人聞言急忙點頭,隨後便溜出去了,老者見狀又扭頭看向身邊的荊閎,說道:“你也出去吧,這事我心裡有數。”
“是,屬下告退。”說完,荊閎也走了。
寢殿的門被關上,偌大的宮殿裡就只剩下了老者和君訣兩人。
君訣抬頭看向對方,臉上的不悅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畢竟眼前這個人是他的師傅,名叫戚兆,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對於此人,他心中是無比尊敬的。
戚兆緩緩走到了君訣身邊,說道:“聽說你最近心情很不好,冥域崖內已經怨聲載道了,”
君訣聞言皺起了眉:“是荊閎來找您的?”
戚兆點頭,君訣見狀更加不悅:“那家夥越來越多管閑事了。”
戚兆無奈地笑了一聲:“他是與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名義上是下屬,但實際上他一直拿你當親人,有些事別人不好多管,可他卻是非管不可,你也不能怪他。”
君訣聞言不再多說,只是狐疑地看了眼面前的人,說道:“您已經很多年不回冥域崖了,這次為何會回來?荊閎跟你說了什麽?”
戚兆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麽,只是說起了你身邊的那個小仆人,聽說你將她給扔進蛇窟裡去了?”
“只是一個仆人而已,無需您勞心。”君訣說道。
“若只是一個普通的仆人,你愛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我自然不會多管,可若她並非是普通人呢?”戚兆輕聲說道。
君訣聞言愣了一下:“這話是什麽意思?”
戚兆輕歎了一聲:“你啊,因為你那王妃的事給弄得人都不聰明了,我聽荊閎說了,那個小仆人是女兒身?”
君訣點頭:“您知道,我從不會讓女人靠近我身邊,那個人女扮男裝潛入冥域崖,是死罪。”
“是死罪又如何?你難道真的想殺了她?”
君訣聽了這話有些不解:“有何不可?”
戚兆見狀有些無奈:“你啊你,你仔細想想,難道你就沒有對她的身份感到一絲懷疑?我聽荊閎說你已經查到了一些關於你那小王妃的消息,你懷疑那個叫君忘的人就是你的王妃,正巧那個叫君忘的人我也是見過的,就在你帶著那小仆人來我的客棧留宿時我便感覺出來了,那個人與幾個月前我見到的君忘十分相似,幾乎除了面容,其它地方都是一模一樣,若你真的懷疑那個叫君忘的人是你的王妃,你怎麽不懷疑你身邊的那個小仆人就是易容後的忘邪呢?”
戚兆傷腦筋地搖了搖頭,他以為這樣淺顯的道理君訣會明白,誰知這人竟死腦筋到了這樣的地步,絲毫沒有當初的聰慧機敏,要不是荊閎來鎮子上辦事正好遇見了他,他只怕現在還不知道情況呢。
君訣聽了他的話後徹底愣住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您說什麽?小白就是忘邪?怎麽可能?”君訣搖頭否決。
“怎麽不可能?你在江湖上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難道你會不知道人皮面具這種東西?你的王妃既然能扮成君忘潛入天隕書院,難道就不能變成小白潛入冥域崖?說到底她是你的妻子,你應該是最清楚她的人,難道你沒有在小白的身上察覺出一些熟悉?”戚兆問道。
君訣睜大了眼眸,臉上滿是震驚,嘴裡還不停地念叨:“不可能,小白不會是忘邪,怎麽可能是忘邪……”
君訣不敢相信,然而戚兆從來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戚兆也絕不會親自來冥域崖。
戚兆見狀嚴肅地說道:“到底是她不可能是忘邪,還是你不願意相信她就是忘邪?你毫不猶豫地下令將她扔進了蛇窟,倘若她真的是你一直在尋找的王妃,你可就是害了她的性命了,你應該清楚蛇窟裡有什麽,沒人能成功在裡面活過三天,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
君訣聞言大驚,二話不說便站起了身直接朝寢殿外衝了出去,外頭偷聽的夜懸三人被撞了個正著,然而君訣已經顧不得他們了,直衝衝地便朝著蛇窟的方向趕了過去。
夜懸三人愣在原地半晌,隨後驚恐地看向旁邊的荊閎:“荊閎哥,你聽到了嗎?這不會是真的吧?”
荊閎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沒有把握的事師傅不會親自來冥域崖走一趟,所以應該是真的。”
三人聞言面目扭曲,小白就是他們一直找了很久的忘邪?也就是崖主的妻子?我勒個去!崖主你作孽了啊!居然下令將自己的媳婦扔到蛇窟裡喂蛇?這下玩完咯。
……
另一邊的蛇窟內,忘邪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到了牆壁上,頃刻間她的肋骨碎裂,髒腑也受了重創,鮮血不斷從傷口處湧出,偌大的山洞裡幾乎布滿了血液。
忘邪臉色扭曲,巨大的痛苦讓她連基本的意識都無法保留,然而四周充滿了危險,她根本不能有絲毫的松懈。
忘邪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她的最後一絲內力也被耗盡了,連護體都做不到,在這條巨蛇面前,她只有不斷被凌虐的份。
玄蛇看著面前遍體鱗傷的人,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我早說了,即便你的體內有血脈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早點認輸或許你還能死得輕松些。”
忘邪扯著蒼白的嘴角笑了一聲:“我師傅教過我,面對危險,能死不能輸,我活了這麽多年,從未認輸過,現在也一樣。”
“呵,你倒是挺有骨氣,若你只是個尋常的小姑娘或許我會很喜歡你,只可惜,我不會讓你這樣的人繼續活著,你的骨氣這輩子已經到盡頭了,我這就來送你最後一程。”
說完,玄蛇再次朝忘邪衝了過來,忘邪平靜地看著衝向自己的龐然大物,揚起嘴角笑了一下,隨後便閉上了眼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反抗了,明明是早就預料到的結局,可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撿回的一條命,才活了兩年就又沒了……
忘邪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就在玄蛇馬上要給對方最後一擊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從身後打斷了它。
“住手!”
君訣怒吼了一聲,玄蛇聞聲立馬停下了動作,它轉身看向來人,眼底浮現出了明顯的不悅。
“怎麽是你?你來我這裡做什麽?”玄蛇道。
君訣懶得回答它的話,迅速將目光落到了遍體鱗傷的忘邪身上,頓時他的心裡一沉,趕緊衝上去將人給抱在懷裡。
此刻忘邪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了,身上的骨頭多出碎裂,傷口也深得嚇人,內腑更是受到了重創,儼然是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君訣感覺心疼得不行,抱住忘邪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玄蛇看著他這個模樣有些不悅:“小子,我問你話呢,你來這裡做什麽?我不是說過我不想看見你嗎?”
“我來帶她走。”君訣冷冷地說道。
玄蛇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拒絕:“不行!你知不知道這個人的身體裡面有什麽?有人製造了偽劣的上者之血放到了她的身體裡,她現在是那個偽劣品的容器,跟她體內的血一樣是汙穢不堪的!我絕不會讓這樣的贓物純在於世間,她會破壞門主的威名!所以她必須死!”
君訣聽著對方的話瞳孔微張,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玄蛇見狀以為自己說動了,繼續開口道:“所以你得將她放下,這個人不能留,她必須得死,若你不想親自動手,我可以幫你一把,我會將這個人啃食乾淨,保證一點東西也不會留下。”
“你敢!你要是敢動她一下,我現在就滅了你!”君訣突然起身怒吼了一句。
玄蛇聞言一怔,隨即憤怒道:“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連你爹都從未對我如此無禮!”
“所以我爹死了。”
“你!你給我把這個小丫頭放下!我今天必須除掉她!她的身體已經融入了雜質和汙穢,必須死!”
君訣冷笑了一聲:“當年你不也是這麽說我的?同樣是容器,同樣是充滿雜質和汙穢,你怎麽沒將我也給殺了?”
“你跟她能一樣嗎?你是君幽的兒子,這個丫頭算什麽?”玄蛇說道。
“她是我的妻子,你主子的兒媳婦!你要是敢動她,我現在就將你送入地府跟我爹團聚,到時候你就親自去跟他解釋吧!”
說完,君訣也不管玄蛇的表情有多麽震驚,直接將忘邪給抱起然後離開了山洞,隻留下玄蛇獨自留在原地氣得不行。
“臭小子!你這個臭小子!別讓我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