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兆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有些淡漠:“不,十二門沒有贏,他們輸了,輸得很慘烈。”
忘邪聞言愣了一下:“輸了?這是為什麽?”
既然十二門的血脈天賦如此優異,那對戰三朝不應該是壓倒性的優勢嗎?
戚兆輕聲說道:“你可曾聽說過一個詞,驕兵必敗?”
忘邪點頭,戚兆繼續說道:“十二門的人就是輸在了這裡,他們太過自負了,以為自己有著絕佳的天賦武功,對付三朝的人就像是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所以他們從來就不曾正視自己的敵人。”
“雖然他們有天生的血脈和天賦,但在攻城掠地這樣的事情上,他們幾乎是蠢得無可救藥,據記載所說,三朝中人為了打贏這場仗聯合在了一起,他們派出了一批甘願赴死的人,利用地形的優勢將十二門的人引到了無妄海底的上方,最後依靠天時地利人和給了十二門一記重創。”
“因為那次重創,剩下的人只能退回十二門修養,而三朝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強大,為了避免大戰再次激發導致滅頂之災,他們想辦法在十二門的周圍形成了一道禁製,十二門是一個島嶼,四面環海,禁製從海底釋放,直接將整個十二門給包裹了起來,從此之後,十二門的人被牢牢地困在裡面,而三朝中人也無法輕易找到通往十二門的入口。”
“這場大戰被記載於各方勢力的典籍中,最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後人逐漸將它淡忘,關於十二門的消息,也很難從三朝再找到記錄,就好像那些往事從來就不存在一樣,沒有人記得還有十二門這個地方,而十二門中的人,則永遠被困在了裡面。”
戚兆的眼神很平靜,述說的內容也很簡單,忘邪靜靜地聽著對方講述的內容,雖然對方說的並不完全,但她還是能感覺到這裡面應該還有什麽事發生才對,這個人似乎有意隱瞞了一部分內容。
“既然十二門已經被永遠困住,那你們是怎麽出來的?”忘邪淡淡地問了一句。
既然崖主的父親是十二門的門主,那這個人顯然也是從十二門出來的,還有蛇窟裡的那隻玄蛇,他們是怎麽離開十二門混入三朝的?
戚兆聽了她的話後笑了一聲,幽幽地說道:“無論多麽強大的禁製,只要是人為形成的,就一定有辦法打破,只是打破的方法往往必須伴隨著慘痛的代價。”
戚兆隻說到這裡就不開口了,忘邪皺眉看著對方的臉,明白這人是不打算說得更多了,她便也懶得再問,只是還有件事她心中很是疑惑。
“您方才說我所用的武功心法很像是出自十二門,這是何意?莫非您曾在十二門見過與我的武功類似的人?”忘邪問道。
戚兆扭頭看向忘邪,道:“我並沒有在十二門看過與你有相同武功心法的人,不過在藏書閣的典籍記載中卻是有瞧見過跟你的武功很相似的秘籍。”
忘邪聞言怔住了:“什麽典籍?”
戚兆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的不記得了,那本典籍還是我年幼時期瞧見過的,被放置在十二門藏書閣最重要的位置,幾乎與歷代門主所使用的心法有著同等的地位,據說那套心法出自於無妄海底的一處秘宮中,能將其修煉成功的人至今還未有過,我也是瞧著你體內的內力波動有些熟悉才想起了那本典籍。”
忘邪聽著對方的話陷入了沉思,她的武功是從機構裡獲得的,聽中心人員說那本山海靈訣是整個機構內最重要的東西,像是從祖上傳下來的,除了機構的主人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觸碰。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那樣重要的東西,機構的上層偏偏給了她修煉的機會,當時她並沒有想太多,能學會所有人都覬覦的秘密心法她當然求之不得,可現在想想,這裡面似乎有著什麽蹊蹺。
像是上層的人有意讓她學習似的。
忘邪皺眉沉思,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深沉,一旁的戚兆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隨後笑著站起了身,緩緩走到了忘邪面前。
“不管怎麽說,能夠學會這套心法,說明你本身有著極高的習武天賦,這種天賦並不是來自於你身體,而是來自你的靈魂,你的靈魂是我所見過的最強大最堅韌的,這很利於你對武功心法的理解和把控,既然擁有這樣的天賦,你就一定要把握好,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的未知之謎,同時也有太多的危險在向你靠近,你必須得小心應對。”
戚兆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和感慨,他對於忘邪有一種打從心底的好感,並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君訣的妻子,更因為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的與眾不同,他有預感,這個小丫頭的路絕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長遠。
忘邪對於對方的話並不是很理解,直到對方離開寢殿她都沒能反應得過來,只是睜著雙眼呆呆地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過了多久,君訣從外頭走了進來,在看到忘邪發愣的樣子後,他忍不住笑了一聲。
“在想什麽呢?怎麽這麽認真?”君訣上前問道。
忘邪晃了晃腦袋:“沒什麽,只是覺得你的那位師傅很神秘,像是個傳說中的智者,他活了多久了?”
君訣聞言笑了笑:“他是我父親的下屬,具體年齡我倒是不清楚,不過聽說他在十二門的資歷很高,總之不是個尋常的人。”
忘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抬眸看向君訣,說道:“明日就要啟程去鳳梧宮了,此行你可還打算帶上其它人?”
君訣走到一旁坐下,幽幽地說道:“我原是想同你單獨待在一起,誰知冷彧突然出現,倒是打亂了我的計劃,有他一個人就夠煩人的了,若是再來幾個還不知會有多麻煩。”
忘邪聞言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看起來我應該慶幸冷彧的出現,跟你這樣的人單獨待在一起不管怎麽想都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