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微微笑了一聲,沒再開口,繼續觀察著院子的四周。
“我說咱們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鳳梧宮,要不要出去走走?這個院子看來看去也沒什麽特別的。”一旁的冷彧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忘邪聽了還沒來得及開口,鳳沅倒是先激動地大叫起來了:“出去走走?好啊好啊!我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到了這個地方,一直窩在院子裡算是什麽事嘛,咱們趕緊去外頭逛逛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鳳梧宮到底是什麽樣的了。”
鳳沅清澈的雙眼睜得老大,臉上滿是孩子的稚氣,忘邪和冷彧見狀都忍不住笑了一聲,忘邪點頭道:“也好,我估摸著咱們還得在這個地方待上一段時間,先出去看看情況也比較方便。”
說完,三人便打算往院子外走去,然而這時一直沉默的容安突然跑了出來攔住了忘邪的路,一臉擔憂地說道:“主子!我聽說鳳梧宮是很危險的,咱們才剛到這裡,還是不要出去冒險了吧,我覺得就在院子裡待著比較安全。”
容安的臉上掛著明顯的擔憂,忘邪聽了她的話後愣了一瞬,隨即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必太擔心,我們幾個都是有武功的人,不會出什麽問題的,而且我們只是去外頭轉轉,又不是要找麻煩,能有什麽危險。”
“可是……”
“你別擔心了,我們很快就回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就不用跟著我們四處走了,先在院子裡養傷等我們回來吧。”忘邪說道。
容安看著忘邪的臉欲言又止,然而瞧著她們的表情像是鐵了心要出去,她作為一個婢女也說不了什麽,隻得歎了口氣。
“那奴婢在這裡等你們回來,你們可要小心啊。”容安說道。
忘邪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冷彧他們走出了院子。
他們的院子外是一條幽靜的小路,兩邊種植了許多樹木,倒也算不上高,但大片大片的讓人感覺像是置身於叢林中一樣,幾人沿著小路緩緩向前走著,半晌過後他們就看到了幾個分叉口。
忘邪半眯著眸子掃了一眼四周,隨便挑了一條路走去,冷彧和鳳沅跟在身後,一路都在觀察周圍的景象。
“咱們的這個院子未免也太偏僻了吧?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鳳沅說道。
“那個叫寧凰的人之前與忘邪他們有過爭執,估計她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會安排這樣偏僻的住所倒也是情理之中了。”冷彧道。
忘邪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著,又過了許久,他們才終於走出了偏僻的小路,忘邪看著眼前的建築稍微有些愣神,說道:“這裡好像是鳳梧宮的主殿吧?”
冷彧聞言隨著她的目光看去,眼前的這座宮殿高大華麗,是鳳梧宮裡最大的一座宮殿,瞧著像是主殿。
“不過主殿怎麽會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這裡頭是用來幹嘛的?”冷彧問。
鳳沅眯著眼睛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說道:“這裡應該是專門給鳳梧宮的人練功的地方吧。”
“哦?怎麽說?”
“你們瞧這座宮殿的材質,跟普通的建築材質很不一樣,以前我娘曾經跟我說起過這種材質,可以無效化裡面的任何攻擊,通常是用於高手練功的,避免他們強大的內力波動將屋子給炸毀,這種材質十分昂貴稀有,且少有人知,如果不是為了練功,他們沒必要專門采用此材質的石料來建造宮殿。”鳳沅認真地說道。
冷彧聽了他的話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的確,他們天隕書院建造的後山山洞就是采用了這種特殊材質。
“你這小子年紀不大見識倒還挺廣,且觀察細致入微,是個好苗子。”冷彧笑著拍了拍鳳沅的腦袋。
鳳沅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而忘邪則是悄然地向他投去了目光,眼睛裡的光神秘幽冷。
就在這時,林子的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忘邪頓時皺起眉頭,動了動耳朵,是腳步聲,而且不止一個人。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忘邪心中一緊,趕緊拉著冷彧和鳳沅躍到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冷彧也察覺到了有人靠近,二人齊齊朝下方投去了目光,果然很快幾個穿著紅色長衫的青年便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那幾個青年慢慢走到了他們所在的大樹下,突然其中一人停下了腳步,轉身朝著大樹就是一頓猛踹。
青年的動作直接將忘邪三人嚇得不輕,尤其是鳳沅,差點被晃得摔下去,還好忘邪眼疾手快將他給按住了,三人抹了一把冷汗,低下腦袋繼續看著下頭的幾個人。
“蕭杭,你別生氣了,那幾個人是宮主需要的人,咱們也是沒辦法的啊。”
這時其中一個紅衫青年走了上來,輕聲安慰著那個叫做蕭杭的人,蕭杭惡狠狠地踹著面前的樹乾,顯然是在撒氣,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圓鼓鼓的,像是要把眼珠給瞪出來一樣,看著十分駭人。
“我在鳳梧宮這麽多年還從未有人敢這樣對我!那個瘦小的臭小子,竟然敢將我給按在地上,還威脅我要砍掉我的手要了我的命!他以為他是個什麽東西!充其量不過是個小書童罷了,有什麽了不得的?那樣卑賤的東西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蕭杭扯著嗓子怒吼著,好在這裡較為偏僻沒什麽人,否則他這樣喊早晚得引來圍觀。
樹上的忘邪三人聽了他的話後頓時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那個叫蕭杭的應該就是之前在銀風客棧用絲線的那個青年,而他口中所說的瘦小的臭小子大概就是忘邪了。
忘邪聞言立馬揚起了嘴角,倒是沒有因為對方的怒罵而動怒,反而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笑容,她靜靜地看著下方的人,其它幾個青年還在不停地勸著蕭杭,然而蕭杭顯然是個記仇的性子,不光沒有消氣,反而更加動怒了。
“那個臭小子敢對我不敬,我早晚要弄死他!還有那個姓容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不就是個鎮元玉的擁有者嗎?仗著自己有點見識有點容貌就敢纏著寧凰,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等宮主用完了他看我怎麽收拾他!”蕭杭怒吼道。
身旁的幾人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還是消消氣吧,那個姓容的此刻正在跟宮主談話呢,鎮元玉對於咱們鳳梧宮來說有多重要你是清楚的,有宮主在你也不可能動得了他啊。”
“我呸!我會動不了他?我從小被帶回鳳梧宮,跟少主和寧凰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在鳳梧宮我怕過誰?就那麽一個外人難道我就動不了他了?宮主不就是看著他還有點用麽?等鎮元玉開啟了他就是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廢物,到時候宮主才不會保他,我想怎麽教訓他都行!”
蕭杭瞪著眼睛說了一堆,心中的怒氣已經到達了一個頂峰,顯然是聽不了勸的人,周圍的幾人見他如此也懶得再勸了,畢竟這人在鳳梧宮也的確是有些地位的,他們沒必要去惹這人的不快,倒不如向著他一些,讓他趕緊將心底的怒氣給釋放出來,這樣他們的耳朵也能稍稍清淨點了。
這般想著,其中一個青年便笑著走到了蕭杭身邊,問道:“那蕭杭哥,等那個姓容的沒了利用價值後,你打算怎麽教訓他啊?”
蕭杭聞言冷哼了一聲:“我?哼,我要抓住他,將他捆起來,挑斷他的手腳筋廢了他的武功,讓他變成一個掙扎不了的廢物,然後我要將他扔進山裡,在他的身上塗滿獸腥草的粉末,讓林子裡的野獸都衝過來啃食他!”
眾人聞言扯了扯嘴角,乾笑道:“還是蕭杭哥有法子啊,能想出這種方法來折磨他,能死在你的手裡,也是他的榮幸了。”
蕭杭聽著他們的話這才消了些氣,冷笑著說道:“你們以為這就夠了?招惹了我哪裡是這麽容易被放過的?我不光要讓他被野獸啃食,我還要保證他死不了,把他給折磨得半死不活,毀了他的那張臉,然後拖著他的爛肉扔到奇蘭鎮給人們觀看,他不是長相英俊嗎?我把他弄成個怪物,我看他還能英俊到哪兒去。”
蕭杭的嘴裡不斷冒出一些殘忍的字眼,像是在泄憤一樣,周圍的幾人也十分配合地笑著應和,樹上的冷彧聽了這話忍不住眼角抽搐。
“我去,原來不光女人會嫉妒容貌,男人也會啊?這個叫蕭杭的人是瘋了吧?若是讓崖主知道了也不知會怎樣教訓這個人。”冷彧笑著說道。
“崖主會怎麽教訓他我不清楚,但我現在有點想讓他生不如死了。”
突然,冷彧的耳邊響起了忘邪那幽冷的聲音,頓時激得他直打寒顫,他扭頭看向忘邪,卻見她的眼睛裡不知怎麽浮現出了一抹紅光,周身的殺氣聚集成了一團團黑霧,她的額頭暴起青筋,緊握的拳頭滴出了一絲猩紅的血跡。
冷彧見狀驚住了:“忘邪你怎麽了?”
“我特麽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