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彧對忘邪的突然動怒很是不解,他記得這人不是個容易動怒的性子啊,這是怎麽了?
忘邪聽著冷彧的話咬緊了牙,心中的怒氣久居不下,她當然不是因為蕭杭辱罵自己而生氣,而是那家夥對崖主不敬,甚至要對崖主不利,原本這事跟她並不相乾,可偏偏她身體裡那所謂的上者之血又犯病了,聽不得任何對崖主不好的消息,所以才弄得她如此動怒。
忘邪緊皺著眉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心底的不悅,這才慢慢平緩了殺氣,但臉色依舊十分難看。
冷彧見她總算冷靜了,也不由得放心了些,說道:“你消消氣,那個叫蕭杭的小子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這樣的人咱們見多了,無須與他一般見識,若你真不喜歡他,等過些時候我幫你出出氣如何?咱們才剛到鳳梧宮,若這麽快就鬧大矛盾只怕對以後的計劃不利。”
忘邪聽了對方安慰的話後點了點頭:“罷了,咱們逛了這麽久也差不多了,還是先回院子吧,我估摸著崖主這時候應該快回來了。”
冷彧同意地應了一聲,正好下方的蕭杭幾人也有了要離開的架勢,原本他們是打算等蕭杭走遠了他們就現身的,然而還沒等那一行人走遠呢,忘邪身邊的鳳沅突然從樹上墜了下去。
忘邪還在氣頭上壓根沒反應過來,隻用余光掃到了一團白影,而另一邊的冷彧就更沒反應過來了,二人都沒料到鳳沅會一聲不吭地掉下去,好在忘邪眼疾手快,在下一秒就趕緊回了神,隨後也顧不得蕭杭一行人有沒有走遠,直接從樹上躍下一把拉住了鳳沅。
“喂!你沒事吧?”忘邪的手臂緊緊地攬住鳳沅的腰,然而鳳沅卻不知為何直接暈厥了,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完。
忘邪見狀愣了一下,她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額頭和脈搏,一切正常,好像並沒有什麽異樣,那這人怎麽突然就暈了?
然而忘邪並沒有那麽多閑工夫疑惑,因為就在鳳沅掉下來的那一瞬間蕭杭等人便聽到了動靜立刻轉回了身,正好就看見了忘邪和鳳沅從樹上跳下來,並且沒過多久冷彧也跳下來了。
“是你們?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蕭杭的一陣怒吼聲拉回了忘邪的思緒,他皺著眉頭蠻橫地走到忘邪的面前,下巴微微抬起,雙眼直接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五官無一不透露出對面前這幾人的厭惡。
忘邪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閑得無聊,所以四處走走。”
蕭杭聞言冷笑了一聲:“你忽悠誰呢?四處走走怎麽還從樹上下來了?你們三個在鳳梧宮鬼鬼祟祟,依我看你們分明是要對鳳梧宮不利!”
忘邪皺眉不語,一旁的冷彧卻忍不住笑出了來聲:“我說你想給我們扣帽子就直說,用這樣卑劣的理由不覺得有些太可笑了嗎?我們才剛來鳳梧宮,能怎麽對這裡不利?”
“你們少給我伶牙俐齒,我早就看出來你們來鳳梧宮是圖謀不軌了,現在又被我發現你們偷偷摸摸地潛到主殿附近,若說你們沒點什麽心思誰信啊!”蕭杭怒聲道。
“信不信由你,你若實在懷疑我們不如去請教請教你們的宮主,看他想怎樣處置我們?”忘邪冷聲問道。
蕭杭聞言更加不悅:“你這是在拿宮主來壓我嗎?”
忘邪聽了這話後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不耐煩的神色:“我只是跟你實話實說而已,我們幾個只是仆人,我們的主子現在正在跟你們的宮主談論要事,就算你懷疑我們,起碼也應該先過問一下我們的主子吧?難不成你想就憑自己的臆想猜測將我們給處置了?”
“呵,你也知道你們只是幾個仆人啊?我想處置幾個微不足道的仆人難道還要過問誰?”蕭杭冷笑道。
“那你這意思是想將我們幾個就地正法?”
“我倒真有這想法。”
蕭杭抬起下巴猶如挑釁一般盯著忘邪等人,忘邪見狀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幽深的瞳孔中閃露出明顯的陰冷。
她就這樣面無表情地與蕭杭對視,片刻過後一個紅色的人影出現在了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中,忘邪眼角一提,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地笑容:“說大話的人呢我是見了不少了,拎不清身份自以為是的我也見了許多,但像你這樣自大狂妄的家夥屬實是世間少有,我說你但凡要點臉也不至於這麽討人厭。”
忘邪突然語氣一轉毫不留情地開始嘲諷蕭杭,蕭杭在聽了對方的話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雙眼慢慢睜大,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小書童竟然敢這樣說他。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你敢說我自大狂妄不要臉?你是什麽東西?”蕭杭怒罵道。
“我是什麽東西暫且不提,但你真的不是個東西,你想將我們就地正法那就來試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在鳳梧宮好像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吧?怎麽弄得自己像是少主一樣呢?想對我們動手,誰給你的權力?”忘邪反問道。
蕭杭聞言氣不打一處來,他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忘邪,纏繞在指尖的絲線已經散發出了一縷縷詭異的紅光。
“好!你不相信我有這個權力是吧?我今天還非得給你一點教訓,讓你知道直到在這鳳梧宮到底誰說了算!”
話音一落,蕭杭立即控制著絲線朝忘邪飛了過來,忘邪就這樣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絲毫沒有要還手的意思,一旁的冷彧看得心驚,眼看忘邪就要受傷,就在他打算出手擋下對方的攻擊時,一道男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們。
“住手!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此聲一出,面前那幾個鳳梧宮的人立馬就僵在了原地,蕭杭也急忙收回了絲線轉過身看向對方,在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後又趕忙低下了頭,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
那個穿著紅色錦衣的青年冷冷地掃視著面前的幾個人,不悅地開口:“問你們話呢,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蕭杭聞言忍不住身子一顫,小心翼翼地開口:“我……這幾個人對鳳梧宮言語不敬,我們正打算給他們一點教訓。”
錦衣青年聽了這話後冷笑了一聲:“他們言語不敬?你當我耳朵聾了還是腦子壞了?我在旁邊聽了半天,明明是你們沒有緣由地為難他們,你們幾個在鳳梧宮待了這麽多年,該如何待客還需要我來教你們嗎!如此無禮,真是將鳳梧宮的臉都給丟盡了!”
青年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意,蕭杭幾人聽了心中更加驚恐,腦袋也不由得垂得更低了,青年有些不耐煩地掃了他們一眼,隨後又抬頭看了看忘邪他們,冷聲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走?杵在這裡等著丟鳳梧宮的臉面嗎?”
蕭杭幾人聞言抖了抖身子,重重地點了個頭之後就立馬溜走了,青年皺著眉頭看著那幾人離開,等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才收回了目光,臉上的怒氣也稍稍消散了一些。
青年眯起眸子仔細地打量了忘邪三人一會兒,隨後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讓幾位見笑了,那幾人的失禮之處等會兒我會讓人對他們實行處罰的。”
忘邪聞言不語,隻靜靜地望著面前的青年,一身紅袍十分富貴,若穿在普通人的身上定然是俗不可耐的,可偏生穿在這個人的身上卻顯得尤為合適。
這個青年生得一副好樣貌,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挑,一顆勾人的黑痣點在右眼尾的位置,他五官的輪廓很是深邃,猩紅的嘴唇帶著一絲危險的魅惑,他像是一朵人間富貴花,嬌豔奪目,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感。
忘邪盯著這人看了半晌後終於收回了目光,扭頭看了懷裡的鳳沅,此時鳳沅依舊暈厥著,面色如常,也不只是出了什麽問題。
面前的青年大概是看出了忘邪的疑惑,笑著說道:“看起來你們的這位朋友好像有些不舒服,不如讓我來為他把把脈?”
忘邪聞言微微挑眉:“你懂醫術?”
青年笑著點頭:“略懂一些。”
忘邪皺眉頓了一下,青年見她是同意了,這才上前拉起了鳳沅的手腕,在探了片刻後笑著說道:“你們可以放心,這位小公子並沒有什麽大礙,我估計他可能是有點恐高,嚇暈了而已。”
“……”
忘邪和冷彧聽了對方的話後忍不住嘴角抽搐,這個鳳沅,恐高的話早說啊。
忘邪無奈地歎了一聲,說道:“多謝公子剛才的解圍,若無其它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出來這麽久主子該著急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