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湫認真地回答:“父皇,此事事關重大,兒臣不敢輕易下結論,只是祭天一事一直都由尤家人的負責,父皇也一直給予他們最大的信任,若非查出此次疫病是中毒所致,只怕永遠不會有人懷疑到尤家的身上,如今既然有了疑點,理應查清才對,現在種種證據都指向尤家,起碼不能忽略這個可能性。”
皇帝聞言若有所思地看向主祭,道:“主祭認為如何呢?”
“皇上明鑒!臣以及整個尤家對皇上都是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不軌之心!還望皇上明察啊!”主祭慌張地說道。
慕容湫輕笑道:“主祭這般著急做什麽?本王也沒有肯定此事與尤家有關吧?只不過現在有這麽個懷疑,若主祭真這麽問心無愧,大可讓父皇下令去查,父皇總不會冤枉你們尤家的。”
主祭聽了這話整張臉都黑了,要知道陪伴在皇上身邊最忌諱的就是被懷疑,一旦皇上對他們尤家產生懷疑,就算疑惑解開了,心中對他們的信任也會減少許多,無論怎麽看都不是件好事啊。
皇帝十分讚同慕容湫的話,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人去查,最近這段時間主祭便好好地在府中待著吧,等查明了真相朕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皇上……”
“行了,這事就這樣了,外頭那些百姓還要勞煩白神醫多多費心,至於中毒背後的事,朕自會讓人去查的,今日就這樣吧,朕有些累了。”
說完,皇帝便直接起身離開了,眾大臣見狀趕緊起身,目送著皇帝離開後,眾人的臉色才發生了些許的變化。看向主祭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了。
很明顯皇帝對主祭已經沒那麽信任了,不管這件事到底跟他有沒有關系,祭天都是主祭負責的,得出了錯誤的結論就是主祭的失誤,皇帝心中自然會十分地惱怒。
主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容湫,而慕容湫則是笑臉盈盈地回望著他,對方的身份擺在那兒,即便主祭再怎麽生氣也不能說什麽,隻得氣鼓鼓地離開。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忘邪才緩緩來到慕容湫身邊,問道:“我之前跟你說過雖然此次祭天很有問題,但主使者應該不是主祭才是,你怎麽突然向皇上說那樣的話?”
慕容湫冷笑:“我就是想挫挫尤家人的氣勢,自從祭祀設立,尤家人在朝堂上的地位就愈發高了,也都是因為有了祭祀這麽個東西,每次遇到天災父皇都想著祭天尋求庇佑,再這樣下去風嵐早晚得完蛋,此次祭天出了差錯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只有讓父皇知道祭祀並不是那麽神通廣大的,他才會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朝政上,而非去祈求一些莫須有的東西。”
忘邪聞言點了點頭,說到底這是風嵐的事,和她沒什麽關系,她還是先關心一下這次中毒事件的真相比較好。
“反正現在時辰還早,咱們去祥雲閣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忘邪道。
慕容湫讚同地點頭,隨後幾人便一起出宮朝著祥雲閣走去了。
皇帝下令將祥雲閣全部封鎖,出了官兵閑雜人等不得出入這裡,況且出了這樣的事,其它百姓也不願意再踏足此處了,他們幾人進去的時候裡頭除了病患就沒有別的人了。
“好好的一個戲樓,出了這樣的事只怕用不了多久這地方就開不下去了。”慕容嵐惋惜地說道。
忘邪沒說話,只是將目光放到了二樓的一個角落裡,目前那些還沒被完全治愈的百姓還都住在這裡頭,大堂和二樓到處都躺著人,而二樓的角落裡躺著的就是冉雲,當然她身邊還有大王爺慕容昀。
幾人對視了一眼,隨後便一同走了過去。
“冉雲姑娘的身子可還好?”慕容湫走近了問道。
冉雲在看到慕容湫後表情立馬變了一下,她強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一旁的慕容昀見狀趕緊將她給按住了,說道:“你現在身子還沒好,還是不要動彈了,乖乖躺著吧。”
冉雲有些激動地看著慕容湫:“有勞三王爺來看我,我現在這樣實在有些見不得人,不會嚇到三王爺吧?”
慕容湫聞言輕笑了一聲:“你是風嵐的第一美人兒,即便是患了病也是美麗的,況且比你更嚴重的病患我已經見了不少了,哪裡能嚇得住我?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等身子好了我還等著聽你的戲呢。”
冉雲聽了這話後很是開心,蒼白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慕容昀見了臉色微微沉了一些,看向慕容湫的眼神也充滿了敵意,這些日子他每天都陪在冉雲的身邊悉心照料,可冉雲對他卻一直淡淡的,只是以禮相待,偏偏遇到這個慕容湫就完全變了臉,憑什麽?
“說起來冉雲姑娘是祥雲閣的人,那對這裡發生的事應該是很熟悉的才對,請問在疫病爆發的前兩天,這裡可有出現什麽怪事?或者讓你覺得不尋常的地方?”忘邪問道。
冉雲聞言愣了一下,低頭開始沉思,而慕容昀則是不耐煩地說道:“冉雲現在還病著,哪裡有力氣來回答你的問題?你若是想調查找別人去,別杵在這兒打擾人。”
慕容昀的語氣很不好,忘邪見狀有些無辜地聳了聳肩膀。
“大王爺別這樣,只是回答華姑娘的問題而已,不成什麽事的。”冉雲小聲勸著。
慕容昀見狀這才沒再開口了,冉雲說道:“疫病爆發之前……我好像沒有感覺到什麽奇怪的地方,一切都是如往常一樣沒什麽區別的。”
忘邪皺眉:“勞煩冉雲姑娘再仔細想想,千萬別漏了什麽細節。”
冉雲點了點頭,隨後又陷入了沉思中,過了半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抬起了頭。
“說起奇怪的地方,我好像記得一點,那是疫病爆發的前一天,因為那天天氣好,所以來聽戲的人特別多,而祥雲閣一直都有點香料的習慣,不過那天的香料有些太濃了,我還讓人去問過能不能換個淡一點的香料,不過因為那天客人很多,人手不足,所以就一直沒換。”冉雲這般說著。
忘邪幾人一聽這話臉色立馬變了。
“你可知點燃那香料的是什麽人?”忘邪問。
“是我們這兒的林老叔,祥雲閣的點香都是他在做的,平時還乾乾粗活兒什麽的。”冉雲回答。
“那個林老叔現在在哪兒?”
冉雲抬手指了指對面,說道:“喏,就是對面那個飲水的。”
忘邪幾人聞言轉身看去,果然瞧見了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頭正在飲水,他也是中了毒的,得到醫治後身體倒是好了不少。
忘邪幾人見狀立即朝著對方走去。
“你就是林老叔?”忘邪問。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呆愣地點了點頭:“你們找我有事?”
“我們是宮裡頭來的,想找你問問在疫病爆發前的一些事,聽說你在祥雲閣是負責點香料的,在疫病出現的前一天,祥雲閣的香好像特別的濃,那香料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忘邪詢問。
林老叔聞言怔住,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哦~你們說的是那個啊,那個香料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早晨我去點香的時候發現香已經被人給點上了,我還以為是哪個起得早的孩子幫我弄上的呢,至於那香料我就更不知道了。”
聽了林老叔的回答,忘邪等人都怔住了,一臉狐疑地看向對方。
“那天的香料可還有剩下的?還在祥雲閣嗎?”忘邪問。
林老叔搖頭:“每天點完的香料只要被清理掉的,當天晚上關門的時候我就已經給收拾了,那天的香也燃盡了,沒有剩的啊。”
忘邪聞言眉頭緊皺,看對方的這個樣子似乎不像是會說謊的模樣,如此說來他們的線索豈不是又斷了?人證物證都沒了,根本無法查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罷了,今日咱們先查到這兒吧,幕後之人將事情辦得很隱秘,收尾也很乾淨,估計短時間內咱們是弄不清楚的。”慕容湫說道。
忘邪點了點頭,之後他們又去問了下別人相關的消息,確定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後才逐漸離開了祥雲閣。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在皇后的宮裡,尤妃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們尤家吧!”尤妃焦急地說道。
皇后見狀皺起眉頭,在喝了一杯茶後才給了周圍宮女一個眼神,宮女們見狀老實地退了下去還關上了門,皇后這才看向了尤妃問道:“妹妹你這是做什麽?好歹你也是一個得寵的妃子,出了什麽事著急成這樣?”
“皇后娘娘!皇上因為祭天失誤的事怪罪了尤家,我擔心這會讓尤家一蹶不振的,求皇后娘娘想辦法向皇上求求情,我們尤家是絕不會做出算計皇上這樣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