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家父傳來消息,皇上已經下旨封鎖尤家,現在整個尤府周圍都被侍衛包圍著,皇上還說明要嚴查,這件事明顯是有人想故意陷害我們尤家,還請皇后娘娘能幫我去跟皇上說說好話。”尤妃說道。
皇后聞言輕歎了一聲,說道:“尤妃妹妹你這可就是在為難本宮了,后宮不能乾政你是知道的,即便本宮有心幫你又能做得了什麽呢?況且宮裡頭誰不知道本宮與你交好?若此事由本宮去說也不頂用啊。”
“那該怎麽辦啊,我父親真的沒有在此次祭天上動手腳,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針對尤家,可現在敵在暗我們在明,尤家實在想不出應對的法子了。”
尤妃的心中很是驚慌,她之所以這麽多年在后宮的地位無人能動,就是因為她尤氏的身份,倘若尤家真的在這次出了什麽意外,那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啊。
瞧著尤妃那一臉驚恐害怕的模樣,皇后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卻還是保持著笑容說道:“妹妹不必如此擔心,尤家對皇室的忠心本宮是最清楚的,咱們這麽多年的姐妹情份,難道本宮會見死不救嗎?不過這次的事實在太大了,本宮不方便直接出面,得想個圍魏救趙的法子。”
尤妃聞言愣住了,一臉不解地看著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寧容郡主身邊有個小侍衛你可有印象?”皇后道。
“好像見過幾面,是叫容嵐的那個?”
“就是他,本宮老早之前就注意到他了,總覺得他的眉眼十分熟悉,他長得很像本宮認識的一個人,不過因為時間太久遠,所以本宮並未在這上面深想,最近因為總是能見到那個小侍衛,心中的懷疑也愈發大了。”皇后笑著說道。
“娘娘在疑惑什麽?”
皇后品著茶說道:“本宮在懷疑,八年前的那場疫病裡是不是有人在移花接木。”
尤妃聞言怔了半晌,絲毫不明白對方的意思,而皇后也沒有多說的打算,只是似笑非笑地喝著自己的茶,不過看她的表情,心中大概是已經有了一些打算的。
……
在這之後又過了幾天,祥雲閣裡的病人已經全部都治愈了,風嵐此次的病情總算過去,白錦葉忙碌了好幾日才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休息了一段時間後便和慕容嵐在宮裡轉悠去了,而忘邪因為一直找不到關於此次病情的線索,所以消沉在紫辰殿裡哪裡也沒去。
她獨自一個人躺在院子裡閉目養神,腦子裡圍繞著這幾日找到的細微線索,心中愈發地覺得煩躁起來。
就在這時,慕容湫突然出現在了紫辰殿中,忘邪察覺到有人靠近,這才睜開了眼朝對方看去,卻發現慕容湫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看,眉頭緊緊地皺著,好像還帶著些怒意。
“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今兒我沒什麽心情,調查中毒的事勞煩你自己費心了。”忘邪慵懶地說道。
“這次中毒的事大概不需要我們再查了。”慕容湫說道。
忘邪聞言愣了一下:“怎麽?找到線索了?”
慕容湫搖頭:“林老叔死了。”
此話一出,忘邪的臉色頓時大變,原本慵懶的眸子一下變得凌厲起來。
“什麽?林老叔死了?之前看著不還好好的嗎?什麽時候死的?”忘邪問。
“剛剛得到的消息,林老叔自裁於家中。”
“自裁?”
忘邪一臉疑惑,對方好好地自裁什麽?
慕容湫緊皺著眉嚴肅地說道:“侍衛趕到他家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吊死在了房梁上,身邊還留下了一封遺書,遺書裡寫明了這次的事件是他一手計劃的,原來林老叔的兒子曾在二十多年前被父皇下旨砍頭,罪名是偷盜王公貴族的錢財,當年林老叔和他的兒子一直堅持自己的冤枉的,可因為沒錢沒勢,最後還是被治了罪,等人死後才慢慢得知了真相,林老叔的兒子就這麽被冤死。”
“之後林老叔便一直想著要報仇,所以才計劃出了這一切,他在香裡下毒,偽裝成了疫病爆發的樣子,還在祭天的時候做了手腳,目的就是引發風嵐混亂讓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慌和痛苦中,可誰知他的計劃失敗,疫病被治好,風嵐又恢復了平靜,他認為自己什麽都沒改變,所以就自裁了。”
慕容湫冷著臉述說著,而忘邪聽了則瞬間變了臉色。
“這怎麽可能!以林老叔的本事他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這麽多事,不要說是給那麽多人下毒了,單說祭天就不可能是他動的手腳,他對這次的事根本就是毫不知情!”
“這個我知道!可光有我們兩個知道是沒用的,負責這件事的人是大皇兄,他已經將此事上報給了父皇,父皇也根本沒有深究這件事,直接下旨這麽草草了結了。”慕容湫說道。
“這事一聽就充滿了疑點,慕容昀和皇上難道就沒有絲毫的懷疑嗎?”忘邪質問。
慕容湫無奈地搖頭:“此事事關風嵐和麟啟,事情鬧得這麽大,宮外的百姓都在等著一個交代呢,咱們查了這麽久什麽都沒查出來,父皇是等不起的,他需要立刻給百姓以及你一個交代,如今有一個替死鬼跑出來為他們平息此事,就算他們知道這裡頭的貓膩,也不會想要深究,說白了他們要的只是一個結論而已。”
現在將所有的事都推在一個沒有身份的百姓身上,總比挖出更多風嵐的秘密要好吧?皇帝不想拿這個賭,所以才想隨便找個由頭應付過去就行了。
忘邪聽了這話後臉色變得難看異常,林老叔之所以會死,應該不是皇上下的旨意,很有可能是背後的人不想有人查到他的身上,所以才殺了林老叔將一切都推到對方的身上,而且那個人也很清楚皇上不會在意這裡面的疑點。
明明誰都知道這裡邊的蹊蹺,偏偏沒有人想要深入探究,而忘邪只是個外使,是沒有權力插手這件事的,慕容湫雖然得勢,卻也不能違抗皇帝的意思,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翻盤的余地。
“難道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咱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什麽也不做?”忘邪問。
慕容湫有些無奈地長歎了一聲:“這就是皇宮,有些事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接下來二人都沒再說話,周圍的氣氛安靜又詭異,忘邪冷著臉沉思著,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頭跑了進來。
“不好了出事了!忘邪!你快去救救慕容嵐!”
是白錦葉的聲音。
忘邪聞聲一愣,抬眸看向聲音的來源處,只見白錦葉正著急忙慌地往她這邊趕來,一直冷靜的面容此刻也變得有些蒼白。
“出什麽事了?你這麽急衝衝的做什麽?”忘邪問。
“方才慕容嵐帶著我在皇宮裡四處轉悠,突然一群侍衛跑出來將他給抓走了,說是皇上要見他,我瞧著情況不對才趕緊跑回來!”白錦葉說道。
忘邪聽了更加疑惑了:“皇上怎麽會突然要見慕容嵐?”
“我也不知道啊,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可千萬別出了什麽事才好。”
忘邪點了點頭,隨後三人立即朝著太和殿的方向趕去。
半晌過後他們來到了大殿之外,卻發現裡頭已經站了不少的人,不光皇帝在場,就連皇后和幾位王爺也都趕來了。
忘邪見狀眉頭緊皺著,突然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趕緊衝進了大殿內,瞧見慕容嵐正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
“皇上,您突然將我身邊的侍衛抓來卻不經過我的同意,這好像不太符合規矩吧?”忘邪面色陰冷地看著前方的人。
皇帝並沒有回答忘邪的話,只是半眯著眸子緊緊地盯著慕容嵐,這時一旁的尤妃開口了。
“郡主先別急著動怒,原本按照道理你的人我們是不好動的,不過這人除了是你的侍衛之外還有一層身份,只怕郡主你還不知道吧?”尤妃笑盈盈地說道。
“什麽身份?”
“你身邊跪著的這個人啊,原名慕容嵐,是我們風嵐王朝的六王爺,八年前犯下大罪假死逃竄,雖已經離開了八年,可他身上流著的還是皇家的血,依舊是風嵐的子民,我們自然有這個資格處置他。”
尤妃的話說完,忘邪的臉色立即變了一下,她扭頭幽幽地瞥了眼慕容嵐,而對方只是面色難看地垂著腦袋,似乎不敢面對忘邪的眼神。
一時間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靜,忘邪在沉默了片刻後抬頭看向皇帝,冷聲問道:“就算他是你們皇室的人那又怎麽樣?他犯什麽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