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忘秋苦笑了一聲,淚水打濕了她的臉,從未有過的後悔和絕望籠罩著她,她為什麽會落到這一步?她不是容家的二小姐嗎?怎麽會變成這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忘秋的眼淚流幹了,她哭累了,抬頭望著忘邪:“你不是說可以讓我報仇嗎?”
容忘秋的聲音平靜得出奇,忘邪將懷中帶著的小藥瓶扔了進去,冷聲道:“吃了她,我帶你出去,幫你毀了容家。”
容忘秋一聽二話不說便將裡頭的藥丸放入口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股劇痛從體內傳來,容忘秋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異常,她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腐臭味和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屋子,她痛苦地癱在地上,這樣的劇痛讓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死。
可她死不了,連昏迷都做不到,這顆藥丸會刺激她的神經,讓她保持著絕對的清醒,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容忘秋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屋外的忘邪。
“你……你只是為了折磨我嗎?”容忘秋大叫。
“我對折磨你不感興趣,只是讓你記住這種痛苦,畢竟你很恨我,不使點手段我可不能放心地救你出來。”說著,忘邪又將解藥遞到了她面前。
“把她吃了你就能恢復原狀。”
容忘秋聞言立即將解藥吞了進去,巨大的痛苦瞬間消散,容忘秋癱在地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就像一個玩具,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你方才吃下的解毒丸只是暫時的,這東西需要每三個月吃一次,否則就會複發,而且複發帶來的痛苦會翻倍,這種解藥只有我手裡有,所以一旦你逃走了或者做了什麽背叛我的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你應該清楚了。”
忘邪淡漠地說著,容忘秋苦笑了一聲,她現在除了答應還有別的選擇嗎?
“為什麽要幫我?”容忘秋問道。
忘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幫你,只是你對我而言還有用處,而你的智商在我的可控范圍內。”
說著忘邪抬腳踢碎了房門,微弱的月光照射進來,灑在了她的側臉上,忘邪抬眉看向容忘秋說道:“你不會是打算讓我背著你出去吧?我有潔癖。”
容忘秋自然沒有指望這人會好心背她,雖說她現在的身體行動實在夠嗆,但是為了保命,她只能忍著撕裂的傷口強行從地上爬起來。
見這人識趣,忘邪輕輕挑眉,帶著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皇廟。
“這裡的事有人會處理,以後你就不是容忘秋了,反正你的臉已經毀了,回去換一張臉,就當是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
忘邪平淡的聲音怎麽聽都像是嘲諷和挑釁,然而容忘秋卻安靜得出奇,臉上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或許是經歷了這麽一遭讓她改了性子,以前的容忘秋就像是已經消失了一般。
……
幽王府內,忘邪正在院子裡練功,她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左臂也沒了大礙,君訣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自家娘子,時不時湊上去端個茶捏捏肩啥的,忘邪早就習慣了這人的靠近,便沒多說什麽。
“娘子,你要不要歇歇啊?自從你身體不疼了就一直在練功,我瞧著你都瘦了。”君訣心疼地說道。
“已經養了這麽久的傷了,有什麽好歇的,瘦了就當減肥。”忘邪隨意地說道。
君訣聞言皺起了眉,走上前一把將人抱在懷裡,嘴裡還嘟囔道:“娘子不肥啊,你都瘦成皮包骨了,抱著怪咯人的。”
“……”
“既然咯人就把我松開。”忘邪冷冷地開口。
君訣鼓著嘴搖頭:“不松,之前娘子受傷,為了不弄疼你我都好久沒好好抱你了,現在好不容易好了就讓我多抱一下嘛。”
忘邪冷笑了一聲:“現在不嫌咯人了?”
“咯人也不松,不過娘子你也該多補補身子,習武之人若是身體垮了可怎麽是好?”
忘邪皺著眉,這時白先生突然從一旁走了過來,笑著說道:“老夫倒覺得王爺這話說得在理,王妃您身子剛好,這麽大強度地練功身體負荷太大會得不償失的。”
“就是就是!娘子不聽我的話也該聽大夫的話!”君訣表示讚同。
忘邪聞言無奈地歎了口氣:“行了我知道了,你先松開我,知道我瘦就別抱這麽緊,骨頭斷了又不是你接。”
君訣這才笑嘻嘻地將懷裡的人松開了,說道:“那我去讓王叔給你做好吃的補補,娘子等會兒可要多吃些。”說完,君訣就轉身朝著廚房跑去了,一碰一跳的傻氣十足。
白先生看著他的背影笑出了聲,說道:“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很好。”
忘邪身子一僵,眼底閃過一絲苦澀,隨後又恢復了原狀,問道:“先生來此可是有事?”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王妃上次帶回來的姑娘老夫已經醫治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皮都換了一層,臉上的布最近幾日可以拆開,只是那位姑娘的情緒一直不太好,王妃可要去看看?”白先生說道。
忘邪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淡漠地說道:“不必了,她完全好了再帶到我面前吧,過段時間就是中秋了,我得進宮一趟,她大概能趕上時候。”
白先生點頭,抬眸看向眼前的人,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老夫聽說王妃這次的傷是因為天隕書院的人所致,這雖不是老夫該憂心的,可還是想提醒王妃一句,天隕書院的人盡量不要招惹得罪。”
忘邪聞言愣了一瞬,眸子中帶著些不解,問道:“先生可是知道了什麽?”
白先生輕歎了一聲,只是幽幽地抬起頭說道:“天隕書院已經不似當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