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賑災撥款這樣的事裡頭有許多門道,對大臣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差事。”齊染楨說道。
忘邪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眸子中閃過了一絲幽光,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在朝堂上力挺容裴得到這個差事,若是這事成了,容裴大概何時會動身?”
“五日之內。”
“很好,你隻管著這宮裡的事,外頭的情勢我會打理好。”
忘邪輕笑了一聲,隨後便消失在了太子殿內,此時的天色已經很晚,她本想著立即回府,卻在經過太和殿時停了下來,她扭頭看著這偌大的宮殿,四周有巡邏的侍衛,殿內還點著光亮,忘邪不禁心中疑惑。
這個時辰皇帝還在太和殿裡做什麽?
抱著疑惑的心思,忘邪悄悄竄進了大殿的房梁上,這時她才看見皇帝坐在最上端正與兩個黑袍人對話,等忘邪看清那黑袍人的樣貌後不由得一頓。
夏尤和秋顯?他們倆沒死?
瞬間忘邪的雙眼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縫,除了麟啟的事外,這兩人便是她目前最大的敵人,之前若非君訣及時趕到,她只怕是已經被這兩人給帶走了。
皇帝的聲音很小,忘邪聽不清他們談話的內容,再加上那兩人武功深厚,她也實在不敢再靠近細聽,便隻得轉身離開了皇宮。
……
第二日早晨,忘邪坐在院子裡嗑著瓜子兒,君訣依舊在旁邊候著,忘邪翹著二郎腿輕輕喚了聲:“凰耀。”
下一刻凰耀出現在了二人面前,自從上次忘邪動怒後,凰耀就一直隱藏在暗處保護君訣,已經許久沒有出來過了,也不知是哪裡惹了這位王妃不高興。
忘邪抬眉瞥了他一眼,道:“昨日我在宮裡瞧見了兩個熟人,你猜是誰。”
凰耀聞言一愣,瞧著王妃的神情頓時一驚:“王妃說的是——”
“娘子,你們在說誰啊?什麽熟人?我認識嗎?”一旁的君訣突然問道。
忘邪輕笑著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認識,乖乖剝瓜子兒,我等會兒要吃的。”
“哦。”
隨後忘邪又抬頭給了凰耀一個眼神,他頓時明白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忘邪又說:“我很想知道那兩人為何活著?”
“這事屬下也不清楚,那日他二人的確是受了重傷的,雖說及時逃走了,但那樣重的傷勢不應該還活著的。”凰耀認真地說道。
忘邪聞言眯著眼沉思,這兩人不光活著,還活蹦亂跳地來到了皇宮跟皇帝談話,看他們的樣子是相交已久了,那日他們認出了凰耀,知道凰越軍在幽王府,那樣的話只怕此時皇上也已經知道了。
情勢比她預料中的來的還要快啊。
“凰耀,你過來。”突然,忘邪笑著朝凰耀招了招手。
凰耀愣了一瞬,還是老老實實地湊到忘邪身邊,忘邪伏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凰耀的臉色頓時一變,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家王妃。
“王妃,您這是……真的要這麽做?”凰耀顯然是驚呆了。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忘邪笑著說道。
挺像的。
凰耀咽了咽口水,雖說這事超過了他的理解范圍,但誰讓是王妃下的命令呢,他不得不遵從,這般想著他便立即離開了幽王府。
忘邪躺在搖椅上看著對方的背影勾起了嘴角,一旁的君訣不解地看著自家娘子:“娘子,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啊?發生什麽了?”
“沒事,就是想到了一點有趣的事。”忘邪半眯著眼笑道,隨即又扭頭看向君訣,笑臉盈盈地說道:“君訣,我給你講個故事怎麽樣?”
“什麽故事?”
“甄嬛傳。”
“……”
半個小時後,君訣已經被一堆女人的名字弄得暈頭轉向了,忘邪眯著眼悠閑地往自己嘴裡扔著瓜子仁,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宮裡的花就是要開得爭奇鬥豔,再怎麽一枝獨秀也早晚會被其它的花搶了風頭,那時候就沒這朵花的立足之地了。”
“什麽花啊花的?嫂嫂你們府上新移了好看的花嗎?”
突然,齊染默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忘邪抬頭瞥了一眼,果然瞧見那人正往他們這邊走。
“世子殿下最近來得可有些勤,怎麽紀王不念叨你嗎?”
“念啊怎麽不念,不過十幾年了他念著也習慣了,我這不是擔心嫂嫂的傷勢嘛,之前容忘雪往你臉上來了這麽一下子,下手可不輕啊,要是留了疤你的容貌可就毀了,所以我特地從府裡帶了上好的去疤痕的藥膏,絕對讓你的皮膚重新煥發,保證一點印子都看不見。”
說完齊染默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罐子,上頭還繪製了精美的畫,瞧著是保存極好的東西。
忘邪笑著眯起了眼,道:“多謝世子殿下了,殿下倒是很關心我的容貌。”
“嫂嫂長得這麽好看,若是毀了怪可惜的,女子不都很愛惜自己的臉嗎。”齊染默撓頭笑道。
一旁的君訣聞言立馬說道:“即使娘子長得不好看我也還是會喜歡娘子的,娘子不用擔心留疤。”
忘邪聞言只是笑笑,齊染默看了羨慕不已:“君訣大哥和嫂嫂的感情可真好,真是羨煞旁人了。”
忘邪一聽來了興趣:“怎麽?思春了也想找個小娘子了?”
“什麽思春了!嫂嫂說話也注意些,我不過是被我爹念叨得煩了,他就整日讓我成家立室,我說我沒有心儀的人吧,他就跟我說什麽心不心儀的不重要,找個端莊賢惠的便好了,千萬不要找……”
說到這裡,齊染默的話突然卡住了,臉色也變得有些尷尬,忘邪瞧見輕笑了一聲:“千萬不要找我這樣的?”
“嫂嫂怎麽知道的!”
忘邪挑眉一笑,齊染默立馬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趕緊將自己的嘴給賭起來,忘邪倒也不怒,她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名聲在外頭不會太好聽,紀王重禮教也重名望,自然不會喜歡她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