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裴聽見這話心中猛地一沉,大聲喊叫道:“臣冤枉!一定是弄錯了,翎王殿下說話可要講證據,臣對皇上對麟啟一直忠心耿耿,怎麽可能做出臨陣脫逃的事!”
一旁的容忘依聞言也急忙跪在了皇帝面前,淚水止不住地往地上掉,委屈可憐地說道:“皇上!臣妾的父親不可能這樣!一定是翎王殿下弄錯了!皇上您是最了解臣妾父親的!他可是朝中重臣,他不會的啊!”
皇帝面色陰冷,今夜平白無故鬧出這麽多事,實在令人厭煩,現在連兩年前的舊事都弄出來了。
“翎兒,容裴畢竟是朕親封的將軍,你說這話可有證據?”皇帝冷聲問道。
齊染翎半跪在地認真地說道:“此事重大,兒臣既然敢公然開口,定是找到了證據的,來人!將人證都帶上來!”
隨著齊染翎的一聲令下,身邊的府兵立刻下去將齊染翎早就準備好的人給領了上來,那是幾個中年男人,他們的身上穿著黑色的鎧甲,正是當初參加戰事的兵將。
幾人立馬上前跪在地上,低頭說道:“參見皇上!草民是兩年前跟隨容將軍一起參與戰事的將士,當年的事我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齊染翎冷笑道:“你們還不趕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皇上說清楚!”
“是!回皇上,兩年前草民與將軍一同死守邊關,可當時敵軍的兵力太過強盛,我們處於弱勢,死去的弟兄數不勝數,援軍又遲遲沒有趕到,所有人都認為這場仗必敗無疑,可作為奮勇殺敵的將士,我們只能嚴防死守等著援軍趕到,只有容將軍!趁著夜裡拿兄弟們當誘餌助他逃離了危險地。”
此時另一個人接著說道:“容將軍逃走之後,我方士氣大減,若非凌副將指揮死守,我們定然是守不到援軍趕到的,等我們好不容易擊退了敵軍,打算回城修整時,容將軍突然回到了軍隊裡,因為他是主將,我們都不敢多說什麽,可誰知到了皇城後,凌副將就被安上了逃兵的罪名,被斬首示眾了。”
跪在地上的將士說得極其認真,眼底沒有一絲說謊的慌亂,周圍的人一聽立馬激起了一片不小的議論,畢竟這件事太大,他們不好隨意評論。
齊染翎見他們說完,立即看向皇帝說道:“皇上!當年臨陣脫逃的人明明是容將軍,可他卻隱瞞此事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凌副將的身上,讓凌家一家老小全都被斬首!容將軍實在是罪無可恕啊!”
“沒有!他們是胡說的,是有人故意汙蔑臣!皇上明鑒!”容裴驚慌地大叫,事情已經過了兩年,他明明記得已經將這件事給清理乾淨了,這兩個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齊染翎冷笑了一聲,說道:“皇上,當年給凌副將治罪的時候便是聽從容將軍的一面之詞,如今已經有了新的人證,證據確鑿,還請父皇定罪!”
一時間四周的氣氛詭異到了極致,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著皇帝等著他下結論,一旁的忘邪見此情景揚起了嘴角,當年的這件事的確被容裴掩埋得很好,就連凰越軍也沒有找到完全的證據,所以僅靠她無法給容裴定罪,可齊染翎就不一樣了。
齊染翎和麗貴妃一心想打壓容家,她將這件事推到了齊染翎的身上,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即便是安排人證也會將此事辦得漂亮,兩年前的事情,想要再查得一清二楚已經不可能了,齊染翎正好可以借此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容裴頭上。
容裴畢竟是皇帝的心腹,此事若一開始便說是容裴做的,皇帝不一定會給予太重的責罰,可偏生前頭已經有了一個凌副將做前提,那麽容裴的下場定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本王聽說那個凌副將還有一個兒子,因為紀王求情所以沒有被斬首,若當年臨陣脫逃的人真的是容將軍,那凌家的孩子未免也太可憐了,莫名其妙死了全家,還被冠上了逃兵的頭銜一直遭人鄙視。”
這時一直沉默的君訣突然開口了,他的話讓眾人都打了個激靈,對啊,如果凌副將真的是被人陷害,那孩子的確太可憐了。
“皇上,依臣妾看,此事畢竟牽連到了那孩子,不如將他也一並帶過來,事情都已經鬧得這樣大了,定要是查清的,若凌副將真是被人冤枉,皇上可得給人家一個公道,百姓才能心安啊。”麗貴妃在一旁輕聲說道。
皇帝聞言皺了皺眉,稍一擺手,身旁的高公公就明了了,立即下去帶人。
沒過多久,凌希便被帶到了翎王府,他的臉上滿是驚慌的神色,本就孱弱的身體現在更是顫抖得停不下來,凌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的人,當他看見一旁的忘邪時怔了一下。
忘邪輕笑著說道:“這孩子妾身見過的,自他父親死後便一直寄人籬下,過得很是不好,身子也瘦弱得不行,正好今日說起了他父親的冤案,也該讓他了解到當年的真相。”
凌希聞言一頓,瞧著周圍的架勢也明白了個大概,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喊道:“草民凌希參見皇上!皇上明察,草民的父親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即便是臨死前父親也一直在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求皇上給我父親一個清白!”
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事情不查清是不行了,皇帝冷眼掃向一旁的容裴,見他一張臉慘白得滲人,倒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翎兒,將你準備好的證據都呈上來!此事定要查清!”皇帝怒聲道。
話落,齊染翎的嘴角暗暗勾起,只要皇上肯追查這件事,那容家的罪就算是定下了。
很快翎王便將自己準備好的人證都叫了上來,看著一輪又一輪的人訴說當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又變,看向容裴的目光也帶上了一些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