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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很鋒利，毒也很霸道。
只要劃破一點，便能致命。
她面無表情地將刀子放在袖子裡，走到後廚，將負責給顧羽上菜的宮女叫到一邊。
她沒有給她任何機會，用力一扭她的脖子，那宮女便氣絕身亡。
她換上了那宮女的衣服，若無其事地回去，將刀子放在盤子下方。
宮女們一隊隊走進去，她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走到顧羽跟前。
江晚正端著酒杯，有光線透過刺客放在盤子下面的匕首反射到她的酒杯上。
寒光乍現。
她下意識覺得不好，在刺客刺向毫無準備的顧羽時，將顧羽撲倒。
刺客的刀子落在了江晚身上。
這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
速度太快，就連喻辰宣安排的影衛都沒反應過來。
江晚身上的重量完全壓在顧羽身上，她牢牢地將他護住。
“娘，娘親？”顧羽臉色劇變。
刺客見已經失手，想要逃離時，暗衛已經出手將她製服。
“千凝。”喻辰宣在第一時間跑過來。
他將江晚移開，看到她臉色蒼白的模樣，大驚，“望斷。”
望斷距離他們很近，見狀，忙將一粒續命藥丸塞到江晚嘴裡。
“劇毒，非常危險。”他看了看付望舒，“師兄，你幫我護住她的心脈。”
付望舒臉色凝重。他將桌子上的菜肴全部拂下去，將江晚擺放在上面，拿了銀針，封住她的穴道。
暗衛將他們團團包圍住。
禦林軍闖進來，整個大殿變得緊張兮兮。
顧羽看著江晚的模樣，小臉蒼白。
剛才的一切實在太快太快了，他根本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晚已經將他護住，那刺客的刀子便落到了她身上。
劇毒在快速蔓延。
有付望舒和望斷在，她的情況也非常危險。
“喻將軍。”顧羽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你帶著母后去外面的房間。”
喻辰宣點點頭。
付望舒直接將桌子搬起來，將江晚轉移到安靜人少的地方。
他們離開之後，顧羽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緊攥著拳頭，雙眼通紅。
“這刺客，是衝著朕來的。”他的目光中滿是陰鷙和冰冷，那嗜血的模樣，在座的各位大臣都暗暗震驚。
“如果不是母后替朕擋了那一下，現在生死不明的便是朕。”他一腳將桌子踢翻，“不管是宮女還是太監，進這個德慶殿，都需要驗身。所有的食物也都經過太醫檢查，所以是萬無一失的。”
“唯獨沒有驗身的，可能攜帶匕首進來的人，便是在座的各位大人。”顧羽冷冷地說，聲音冰冷如從地獄中傳來的一般，“也就是說，各位大人，你們都有嫌疑。”
“朕給你們一個機會，乖乖站出來。如果母后沒事，朕會饒你一命。如果被朕查出來，朕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顧羽的聲音響徹在德慶殿上。
雙目通紅，明明只有八歲，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卻非常重。這股殺氣，就連身經百戰的將士們也無法忍受。
更別提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
一時間，百官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敢言語。
“今天，誰也不準離開這裡。”顧羽冷冷地說，“挨個搜，挨個查，太后娘娘如果醒不過來，朕不介意讓你們全部陪葬。”
“來人，給朕仔細搜。”
他說完，甩著袖子，冷冷地站在一旁。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他們從來沒想過，那個看起來乖巧可愛，並且只有八歲的小皇帝，竟露出如此濃鬱的殺氣。
那已經不僅僅是殺氣了，那是一種無法反駁，無法抗衡的帝王之氣。
他嗜血的模樣，只是看著便覺得心驚膽戰。那些原本認為顧羽年紀太小而看輕的官員們，此時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
顧羽威懾完了百官之後，匆匆忙忙跑到外面。
喻辰宣正在外面等著。
“喻將軍。”顧羽問，“她怎麽樣了？”
“不知道。”喻辰宣斜倚在門邊，雙拳緊攥，“情況不太好。”
付望斷和付望舒兩個人，是傳說中的神醫。
如果，他們兩個也沒有辦法的話，江晚可能真的……
“只能等。”他皺著眉頭，“等他們出來。”
江晚通紅的眼睛變得正常了一些，他渾身散發的氣息很可怕。
喻辰宣也有些震驚。
這，絕對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散發出來的氣息。
“朕很生氣。”顧羽說。
“朕，從來沒這麽生氣過。”
“朕……”顧羽低下頭，他想大開殺戒，想將整個德慶殿的人都殺掉。
如果江晚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就算拚了所有，放棄皇位，也要將德慶殿的人全部殺了陪葬。
“沒事。”喻辰宣的手落在顧羽頭上，“她一定沒事。”
顧霈和姑蘇城也匆匆忙忙走過來。
“羽兒。”顧霈蹲下來，蹙眉，“你沒事吧？”
顧羽搖搖頭，“皇叔，朕沒事。”
他撲到顧霈懷裡，“就是有些害怕。”
“別怕。”顧霈抱住他，“沒事的，沒事的。”
“我已經讓人封鎖了皇宮。”他看了看喻辰宣，點頭，“不管是誰，都逃不出去。”
“羽兒別怕。”
“皇叔。”顧羽摟著顧霈的脖子，眼角有些濕潤，“母后她，她……”
“嗯。”顧霈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沒事的，相信望斷的醫術。更何況還有一個比望斷還要厲害的付望舒在。”
“她一定沒事的。”
“嗯。”顧羽抽泣了幾聲，眼底的狠厲被眼淚掩去。
原本熱鬧無比的德慶殿，此時此刻一片戒嚴。
任何人不準出入。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挨個接受檢查。
噤若寒蟬。
尤其是昌建侯，刺殺失敗之後，他莫名覺得心底發寒，尤其是看到小皇帝嗜血的模樣，後背不自覺出了一身冷汗。
顧羽在德慶殿釋放的殺氣和帝王之氣太過強大。
他年紀小，身體素質也不行，在顧霈懷裡沉睡過去。
顧霈將他放在一旁，歎了口氣，“我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出手。”
“我也沒想到。”喻辰宣聲音冰冷，“我派人盯著他，可是，還是有漏網之魚，想來，他應該已經準備了很久。”
“通敵叛國，還刺殺君上。這昌建侯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顧霈攥了攥衣袖，“今日之事，事出突然，太后娘娘受到重創。”
“計劃可能要提前一些。”
喻辰宣點點頭。
他有些懊悔。
早已經得到了昌建侯通敵叛國的消息，他為了引出更大的魚，遲遲沒有動他。可，就因為沒有動他，才讓江晚陷入到危險中。
若早知如此……
顧霈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一定會沒事的。”
喻辰宣沒有答話，心底，湧起一股難掩的怒氣。
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生氣，如此心疼，如此想將罪魁禍首千刀萬剮！
比起江晚這邊的雞飛狗跳，羅燕那邊倒是安靜很多。
他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就算是恢復正常狀態也非常疼。
渾身上下的每一個骨骼都在叫囂著疼痛。
“啊，找到了找到了。”一個聲音響起時，羅燕猛地睜開眼睛。
“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的房間裡，出現一個跟他長相非常相似的女子，“這皇宮實在太大了，我費了好大勁才找打你。”
柳碧霄一下子撲到過來，“哥哥你有沒有想我？”
“滾開。”
“真冷血，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態度這麽生硬冰冷。”柳碧霄笑嘻嘻地說，“你不是說你在宮裡當丫鬟麽？你現在這模樣，怎麽看都是男人吧？”
“你怎麽來了？”柳非月看了她一眼，“皇宮這種地方，是你想闖就闖的？”
“我是被邀請進來的啊，你忘了麽？有人給了我價值不菲的銀子，讓我進宮跳舞，我看在銀子的份上就來了。”柳碧霄笑著，隨手把玩著屋子裡擺放著的裝飾品。
“哇，這些東西值不少錢，送給我吧。”
“我剛才見了小皇帝和傳說中的太后娘娘，嘖嘖，那小皇帝死命盯著我看，你說那小奶狗是不是看上我了？”
“……”柳非月額角跳了跳。
那種扮豬吃老虎的小奶狗怎麽可能看上她。
“皇帝應該很有錢吧？”柳碧霄用手指點著下巴，“那個太后娘娘，果然如傳說中那般年輕，跟小奶狗皇帝也挺曖昧的。嘖嘖，戲有點多，我隻瞥了一眼便腦補了一大處宮廷絕世之戀來。”
“……”柳非月黑著臉，“你來就是說這個？”
“當然不是，我就是來看看你……”柳碧霄說著，挑眉，“哥哥，你，怎麽了？”
她瞧著柳非月一直躺在床上，病病殃殃的，“不太像你的風格，你……”
她瞪大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聲音裡帶著哭腔，“不會吧，哥哥，你不是說自己是丫鬟麽？可你這樣子，分明是，是，太監啊。”
“你該不會是自宮了吧？”她撲過來，就要去解他的褲子。
“柳碧霄你特麽有毛病吧？我是男人，你衝上來就要解男人的褲子？”柳非月忍無可忍地將她踢到一邊去。
“我們是親兄妹，有什麽不能看的。”柳碧霄說，“我很擔心你啊。”
“要是你真的自宮了，我們柳家不就絕後了？”
“滾，你才自宮了。”柳非月咬牙切齒。
柳碧霄撅著嘴，“你不是被割了那玩意，那為什麽一直在這裡躺著？我想不出來，誰能讓你這種人受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