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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大貓正與洛飛鴻胳膊上纏繞著的蛇對峙，氣勢洶洶，頗有些拚命的架勢。
付望舒則在一旁分揀草藥。
“這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們也該回去了。”他頭也不抬，將切好的黃芪放在一處。
“也好。”江晚抄著手。
她很想問問喻辰宣去了哪裡，又不知道該如何問。
吃過東西，便借口散步，四處尋找，依然沒能找到他的影子。
柳非月跟在她身後一言不發。
她也沉默無言。
一直到傍晚時分，柳非月忍不住了。
“你就這麽在意他？在山莊時，他的所作所為，你都原諒他了？”
江晚身體一僵。
“你看著我。”柳非月皺著眉頭，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目光灼灼。
他微微彎下腰，靠近她。
他們之間，相差不過巴掌大小的距離。
有淡淡的，清冷的香氣，那是獨屬於柳非月的味道。
“千凝，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他的臉上一片嚴肅，“誰也不可以，早先是我的錯，我一直認為，讓你按照你的活法活下去，我只在你身後看著你幸福就夠了。”
“後來我發現，當我沒有立場來關心你，保護你，將你交給其他人的時候，你還是會受到傷害。”
“我本以為你會恨我，恨我以女人的身份接近你，企圖不軌，但，你沒有。”他攬住她的後背，低下頭，深深地吻下去。
江晚整個人都是懵的。
又，又，又特麽來了。
在山頂時，他們這些人可能都會死。
她想著最後一次，放縱一下也未嘗不可。
可現在……
她用力推開他，“非月，別。”
“你討厭我？”柳非月的眼神裡有些受傷。
“不。”江晚脫口而出，看到他的眼神時，莫名覺得有些心虛，忙低下，“當然不討厭。”
相反，還有點喜歡。
“那為什麽我不行？”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我也沒什麽不好吧？”
“我不是什麽將軍，跟朝廷也沒什麽關系，你跟我在一起不用考慮那些有的沒的，說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不會讓你感覺到悲傷，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有那種不堪的記憶。”
江晚突然有些害怕現在的柳非月。
他太熱烈，熱烈得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非月。”江晚想抽出手，卻被柳非月抓得更緊了。
“千凝，我已經不想再看到那種模樣的你。”柳非月斂著眉，“看到你縮在床邊渾身是血的模樣，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我忍不了。我捧在手心，精心呵護的女人，被他那麽糟蹋。”
江晚身體有些僵硬。
聽到柳非月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混帳。
先前，她不太明了柳非月的感情。
大約是在一起時間長了，他也變得不著調起來，也正因為那不著調的性格，讓她忽略了太多東西。
比如，她與喻辰宣在天香殿裡肆無忌憚地……
以他的功夫，想來，是聽得很真切吧？
假如，假如柳非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喜歡她，那麽，她跟喻辰宣在一起的聲音，會對他傷害多大？
“非月。”她歎了口氣，伸出手，抱住他，將頭貼在他的胸膛上，“你不覺得惡心嗎？”
“什麽？”
“你知道我在問什麽，你，早先都聽到了吧。”她臉紅，用力低著頭。
柳非月遲疑了一下，“嗯。”
“果然……”江晚想放開他時，卻被他抱緊。
“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那些東西？”他說，“我隻想保護你，看著你跟以前一樣沒心沒肺，臉上有笑容就夠了。”
“千凝。”他歎了口氣，“你沒經歷過什麽感情，又長時間被喻辰宣強迫，所以，可能陷入到了誤區裡面。相愛，不一定佔有。”
“若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很樂意。若你不想，我也不勉強。那種事，我原本也沒什麽興趣，所以更沒有惡心不惡心。”
“……”江晚抬起頭，盯著他看了好久。
恍然大悟一般，“非月，原來你性冷淡。”
“……”柳非月額角抽了抽，臉色發黑，“啥玩意？”
“也沒什麽。”江晚嘿嘿笑了兩聲，掰開他的手。
柳非月也不勉強她，抄手，與她肩並肩往回走，“如果你懷疑我的能力，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的。”
“……啊？”
“關於性冷淡這個問題。”他突然認真起來，“我練的功夫比較特殊，全身要保持冰冷，所以，很少會產生衝動。但，對象是你的話，雖然有點麻煩，但，我想，現在應該沒問題的。”
他來了興趣，“我沒嘗試過，不過可以試試。”
“……啊？”
“現在我們算是安全的，就算我封了經脈也無礙。”他認真地看著她的臉，“不過我身體比較冷，你可能會不太舒服。”
“等等……”江晚覺得這畫風實在太詭異。
這柳非月，怎麽突然扯了這麽一堆有的沒的。
“我剛才只是胡說八道的，你別上心。”
“我說真的。”柳非月認認真真地看著她，“我對那種事沒興趣，但我對你有興趣。”
“打住。”江晚覺得該結束這個話題。
“換話題。”
柳非月眯著眼睛，“你害羞了嗎？”
“害羞你大爺。”江晚歎了口氣，冰清玉潔的柳非月就好好保持他的冰清玉潔就好了，幹嘛非要做那種不適合他的事。
“非月，來，看著我。”她抬頭，盯著那雙好看的眼睛，“今天晚上我想吃清蒸公鱸魚，乾炸母鱸魚，紅燒大鱸魚，醬香小鱸魚。”
“鱸魚怎麽得罪你了，你要吃鱸魚全家？”柳非月揉了揉她的頭。
“就是想吃。”
“好。”
“我還想吃桂花糕。”
“好。”
“隻吃桂花坊的桂花糕。”
“你怎麽不上天？”
“太胖上不去。”
……葉蒼華原本想過來匯報情況，看到太后娘娘跟一個白發美男子相互打鬧的場景，下意識覺得不該出現。
太后娘娘跟喻大將軍在一起的事情是他親眼所見。
可，太后娘娘竟還跟這男人有關系？
這個發現讓他後背發寒。
看不出來，她竟腳踏兩隻船，才嫁到皇家沒多久便養了兩個面首。
其中一個還是鬼見鬼哭的喻大將軍。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悄無聲息地離開。
江晚並沒有在這裡逗留太久，她得知喻辰宣提前離開之後，便也吵吵著回京州城。
葉蒼華派了一隊人馬，護送她回城。
臨別時，他欲言又止。
江晚心事重重，看到他的模樣有些不耐煩，“葉將軍想說什麽？你不說，哀家便要走了。”
“那個，太后娘娘，炎海城的百姓對太后娘娘感恩戴德，準備為您修築一座雕像。這是圖紙，您，請過目。”
江晚嚇了一跳，“哀家又沒壯烈犧牲，給哀家刻雕像做什麽？”
她拿過圖紙來一看，上面畫著一個跟她一點都不像的抽象女人，乘坐在帝王鯨上，威風凜凜。
“百姓們請願，將這雕像放置在新炎海城的最中央，享受萬民朝拜和供奉，以保佑人們出海平安，萬事順遂。”
江晚將圖紙還給葉蒼華，“哀家沒什麽意見，他們開心就好。”
就是，這光明正大搶了海神媽祖娘娘的飯碗，會不會被視為大逆不道，遭天譴什麽的？
跟在身後的秦靈修長呼出一口氣，“等新炎海城建成之後，還請太后娘娘前來參觀。”
“好說好說。”江晚對秦靈修有天然的好感。
大約，是因為他是喻辰宣的表弟，便也兀自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表弟。
那種感覺，很微妙。
“有什麽要求盡管跟葉將軍提，葉將軍解決不了的就上報給哀家。”她拍了拍秦靈修的肩膀，“好好乾，哀家看好你。”
秦靈修臉色微紅，卻是神情嚴肅地點點頭。
江晚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
葉蒼華與秦靈修並肩而立。
他們相視一笑。
“走了，百廢待興，需要我們做的事情多著呢。”葉蒼華說。
“多謝葉將軍伸出援手。”秦靈修拱手，頗有幾分城主大人的風范。
路很不好走。
海嘯來襲，受災的不僅僅是炎海城。
壺山後面的幾座城池也嚴重受災，聽說死了不少人，一片慘烈。道路泥濘。
馬車不停顛簸，走得相當艱難。
江晚懶洋洋地躺在馬車裡，小臉發白。
按照這種速度，要猴年馬月才能回到京州城？
如果她也有一台四象機關車就好了。
可惜，建造四象機關的那個人實在太神經病，又要價高，她根本買不起。
不知道喻辰宣那混帳玩意哪裡來的錢。
“說起來，我一直忘了問。”江晚說，“你說，你跟南風朔曾經在什麽地方碰見過？二百萬兩銀子是怎麽回事？”
那會她雖然意識是清醒的，但，只是隱約聽著什麽綺夢閣，什麽停雲劍，橫豎也沒聽懂，後來更沒在意過。
“很簡單。”柳非月抄著手，閉眼休憩，“去暮蟬山的途中，我們得到了停雲劍的消息，停雲劍對師父很重要，所以，我跟望斷去了綺夢閣。”
“那把破劍，頂多幾十萬兩銀子，還是看了步虛煙那老頭子的名聲上。可，就因為那個南風朔，硬生生抬到了二百萬兩，我甚至懷疑那家夥是個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