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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深處有個雪狼谷，那個地方人跡罕至，只有雪狼在那裡生存。”他說，“在雪狼谷中，有一處寒潭，名字叫做寒鏡潭。”
“寒鏡潭中的寒氣是導致周圍雪不融化的主要原因。潭水深千尺，一眼看不見底。不管什麽東西落到裡面都會被吞噬。當地傳言，那潭水根本不是水，而是從弱水河之中流出來的弱水。”
江晚挑眉。
弱水河，在市井之中流傳的故事中，地獄之中有一條河，名字就叫弱水，弱水之中的水很重，不管什麽東西落到裡面都會被吞噬。
也有文人騷客說什麽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用來比喻忠貞不渝。
在她看來，這些都是扯淡。
“傳聞那寒鏡潭中充滿了黃泉寒氣，普通人靠近便會被冰凍。我想，那裡應該是可以與那千年玄冰相媲美的。”
柳碧霄顯然也聽過寒鏡潭。
“那不是傳說中的地方麽？存在不存在先放到一邊。就算是存在，寒鏡潭位於雪狼谷，傳聞由雪狼世世代代看守，別說普通人，就算是我們這些武林中人也不敢輕易靠近。”她說。
“的確如此。”望斷說，“所以，這個時候就要拜托我們的太后娘娘。”
“嗯？”柳碧霄看著江晚。
江晚嘿嘿一笑，豎起大拇指指著自己，“我在雪原的時候，跟雪狼谷的雪狼王處好了關系。”
“……”柳碧霄嘴角抽了一下。
“沒錯，如果讓太后娘娘帶著柳非月去一趟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望斷說，“不過，雖然現在已經是三月份，雪原的雪已經融化了不少，但，人要深入到雪狼谷還是很危險。”
“所以，太后娘娘還得去拜托一下辰宣。”
聽到喻辰宣的名字，江晚臉色稍稍一變。
她已經許久沒見到他了。
從暮遙城事件結束後，他似乎很忙碌，隻將望斷留在翻雪城這邊，他則一直待在十二洲那邊。
仿佛，在躲她。
“拜托他什麽？”江晚問。
“四象機關車。”望斷說，“十二洲這邊有一台，就是上次用過的那台，不過，那台是夏秋水最初的試驗品，缺陷太多，不適合長時間使用，一直被擱置。”
“……”江晚歎了一口氣。
的確。
如果有四象機關車的話，利用朱雀模式，很容易就飛到了雪狼谷。
可……
讓她跟喻辰宣見面……
怎麽想怎麽尷尬。
“辰宣今天可能會過來一趟，向皇上匯報情況。如果太后娘娘想拜托他的話，盡量把握機會。”望斷說完，提著藥箱進了柳非月的房間。
江晚緊緊地攥著手。
為了柳非月去求喻辰宣這種事，可真是要多狗血有多狗血。
況且，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對臣子，為什麽要用求的？
她，直接下命令不就好了？
這麽想著，她心裡好受了很多。
“碧霄姑娘，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她說，“雪原離著這裡很近，雪狼谷那種地方也比較安全。”
“也好。”柳碧霄抄著手，“那，哥哥就交給你了。”
寒月教一大堆爛攤子等著處理。
她停頓了一會，將一個小盒子遞給江晚，“裡面是快速聯系到我的方式。你要是找我，將盒子打開，我自然就會出現。”
江晚把玩著那盒子。
只要打開便會出現？
這麽方便的東西……
“不過，沒有特殊情況千萬不要打開，裡面的東西很危險。”柳碧霄說，“一切，拜托了，嫂子。”
江晚被這一聲嫂子喊得心肝亂顫。
一時半會，有點發懵。
她雖然已經嫁到皇家，因為沒有公公婆婆也沒有丈夫的原因，她總覺得自己是黃花大閨女一枚。除了小奶包皇帝稱呼她一聲娘親，鮮少有人提醒她已經嫁為人婦。
她也學會了自欺欺人，如今被柳碧霄這麽一喊，竟出奇的老臉一紅，不知所措。
柳碧霄已經離開了很久，她還坐在那反應不過來了。
三月的風不算太暖，但也不算太寒。
乍暖還寒時，有風吹來，風中帶著淡淡的青草氣息。
是她喜歡的味道。
江晚胡亂想了好一會，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晃了晃腦袋，轉動著輪椅往前走。
“三月啊。”
京州城的三月早已經百花齊放，柳樹飄搖。
然，這裡的位置關系，到了三月才有些春天的痕跡，草木泛青，吹面輕寒。
她回到房間時，景澈不在。詢問了丫鬟，才知道他已經出去了好一會。
這些日子，顧羽也很忙碌，隔空處理京州城的文件，再通過飛龍卷送回到姑蘇城手裡。
江晚原本不想關心國家大事，顧羽也不說，只是悶頭忙碌，小小的人瘦了好多，也長高了一些。
她想起望斷說過，今天喻辰宣要過來匯報，便轉動輪椅，到顧羽辦公的地方去。
小院外面的迎春花開了，一串一串，是成片的黃色，給這單調的春日增加了一些色彩。
她摘了一朵，放在手心裡仔細把玩著。
思緒紛紛，滿腦子想著等下該怎麽開口。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很久。
喻辰宣跟顧羽商議完事情之後，一出門，便看到了江晚正坐在門外看著一朵小花發呆。
“千凝？”
“哦，是喻將軍。”江晚從發呆中回過神來。
“你，最近好像胖了一些。”喻辰宣說。
“是啊，大夫讓我保重，我想了想，只有多吃點才能保持住重量。”江晚說，“我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喻辰宣一臉一喜，“你在等我？”
“是，在等你。”江晚說，“你是不是還有一台四象機關車？可不可以借我用一用？”
“你用那個做什麽？”喻辰宣似乎有些失望，聲音也冷了不少。
“我需要去一趟雪狼谷。”江晚並沒有隱瞞什麽，相反，她一字一頓地把柳非月現在的狀況告訴他。
“進入雪狼谷最快捷最安全的方式便是四象機關車的朱雀模式。所以，我想拜托你。”
“現在距離最近的便是雪狼谷的寒鏡潭，也是最安全的。喻將軍意下如何？”
喻辰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許久，才回答，“可以。”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江晚攥緊手。
“讓我陪你們一起去。”喻辰宣說，“望斷應該告訴過你了，留在十二洲的那台只是試驗品，或者說，是失敗品，操作不當會很危險。”
更何況，雪狼谷那種危險境地，就算她已經跟雪狼王處好關系，他也放心不下。
畜生最容易反目。
“如果我拒絕呢？”江晚說。
“你沒辦法拒絕。”喻辰宣說，“如果你不讓我去，四象機關車我也不會讓你用。”
“……”江晚咬了咬牙。
無賴。
“選擇權在你手上。”喻辰宣說，“如果你要考慮考慮的話，就給你十天時間考慮。我十天之後會再來一趟。”
“如果你現在同意的話，我明天便過來。”
“……”江晚嘴角抽了兩下，“我，同意。”
喻辰宣嘴角浮起一個笑容。
那笑容，有種陰謀得逞的意味。
“那，你今天收拾收拾，明天我便帶你去。”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晚很抑鬱。
她跟喻辰宣，非要這樣麽？
“娘親。”顧羽看到她坐在外面，忙跑過來，“你怎麽來了？”
“有點事。”江晚揉了揉眉心，“顧羽，明天我要去一趟雪原，去給非月治病。”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她抓住他的手，“你出來了好久，也該回皇宮了。”
再不回去，怕是要出亂子了。
“可是，朕不放心你。”顧羽說，“娘親，朕想跟你一起回去。”
“別任性。”江晚義正言辭，“顧羽，你是一國之君，國家大事不是兒戲。你一下子離開這麽長時間，裝病這個借口實在太牽強了。”
“你不回去，姑蘇城的壓力也會很大。朝中肯定會人心晃動。必須要你出現主持大局。”
顧羽低著頭。
在江晚看不見的地方，眼底一片陰影。
朝廷裡已經亂了。
假顧霈每天都會逼迫姑蘇城，執意要去雨霽殿找人。
姑蘇城死命攔著，假顧霈以誅佞臣，保幼帝的名號，集結了許多兵馬。
頂多再堅持十來天，假顧霈就會逼宮。
“娘親，朕等你。”顧羽攥緊拳頭，“朕一定會等到娘親回來，咱們一起離開這裡。”
“你啊。”江晚見說不動他，也不堅持。
顧羽這個孩子，雖然只是個孩子，卻比誰都有主見。
或者說，這孩子實在太倔強了。
“那，等我回來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回到京州城。”她摸著顧羽的頭，“國家大事可不是兒戲。”
顧羽吐了吐舌頭，“朕知道了。”
“剛才你說要帶著非月去雪原是怎麽回事？”
江晚一邊轉動輪椅，一邊給顧羽講述什麽寒鏡潭，什麽千年玄冰，囉裡囉嗦說了一大堆。
聽到寒鏡潭三個字，顧羽眼睛閃了閃。
“娘親可知道這寒鏡潭的來歷？”
“當然不知道。”江晚說，“只是聽說，那地方的水比較重，什麽東西落在裡頭都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