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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成。”在一旁的賀子衍接過話，“原先，我只能推演出八成把握，但，從昨晚開始，命盤變化，我推演出了十成把握。”
“命盤的改變，應該是跟太后娘娘有關。”
“賀先生。”顧羽眼睛亮了亮，“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計劃能百分百成功？”
“是的，臣先恭喜皇上。”賀子衍拱了拱手，笑得雲淡風輕。
“賀先生？”江晚像是見了鬼一樣。
顧羽的傲嬌性格她是知道的，除了他非常敬重的姑蘇城之外，也就望斷和洛飛鴻被他稱過先生。
也稱呼過明朗叔叔，想來，是因為她敬重江明朗的緣故。
這賀子衍能讓顧羽稱呼他一聲賀先生，可見，他是入了顧羽的眼。
“太后娘娘見笑。”賀子衍說。
“娘親你還不知道吧？”顧羽眼睛閃亮，“這些天，賀先生推演未來走向，基本都說準了。”
“啥？”
“朕也不太明白，娘親你還是問賀先生吧。反正很神奇。”
“臣是個術士，術士能夠趨吉避凶。臣推演了無數種未來，也就是說，未來有無數條路可以走，從最壞的到最好的。我趨吉避凶，篩選出比較有利於我們的幾條路來。”賀子衍說。
“但，人是最善變的，如棋盤上的棋子，一個棋子動搖，可能會影響整個局勢。所以，我按照最壞的未來，在那些影響整盤局勢的棋子前做了安排。如果事事都能如我所願，咱們的戰勝率是百分百。”
江晚眨了好幾下眼睛。
這神棍說了一堆什麽玩意，她一個字也沒聽懂。
“打個比方。”賀子衍指著城下的護城河，“我能預見的未來裡，有臨越王連夜過河，過河之後直接殺入皇宮，姑蘇大人和皇上很危險。為了趨吉避凶，我提前讓人將護城河的橋拉起來。這樣就將兵馬擋在了護城河外，皇宮暫時是安全的。”
“……”江晚還沒聽明白。
“再比如。”賀子衍伸出手，“我預見到太后娘娘有危險，所以，讓皇上萬萬不要將你牽扯進來。但，你還是自己進來了。你的危險還在，為了消除這個危險，我會提醒柳……公子要時刻守護在你身邊。”
他大概是想起了被柳非月支配的恐怖，身子哆嗦了一下。
“我大概懂了。就是你能看到未來，知道在那個節點會出現什麽事，做了安排之後，便會改變那些不利的因素。”江晚拍了拍手，“怪不得顧羽對你的態度突然好起來。”
這能力，比洛飛鴻的還好用。
堪比諸葛武侯再世。
運籌帷幄，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大概就是說的這類人吧。
“神棍先生，乾得好。”她豎起大拇指。
賀子衍嘴角抽了兩下。
又瞥見柳非月殺人的眼光，一溜煙躲到簡清商身後。
“誅奸臣，除妖後。”
“誅奸臣，除妖後。”
地下傳來整齊劃一，震耳欲聾的聲音。
江晚停止了交談，冷著臉往下看去。
假顧霈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似乎沒想到江晚會出現，臉上有些猙獰。
“誅奸臣，除妖後，妖孽速速離開，還我大乾晴天朗日。”
多人一塊喊，氣勢不錯，看得出他們興致高昂。
“江晚，你終於肯出來了。”假顧霈揮了揮手，身後的人安靜下來。
“沒想到你還敢出現。”
“臨越王倒是說說，哀家有什麽不能出現的？”江晚輕輕地笑著，氣定神閑。她對著柳非月使了個眼色。
柳非月伸出手，傳給她一些真氣，讓她聲音擴散到更遠處。
“像臨越王這種亂臣賊子，假冒偽劣，都可以義正言辭說什麽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哀家是光明正大的太后娘娘，明媒正娶進來的，為何不能出現？”
“臨越王，哦，不，假臨越王，你剛才說的那番話，哀家可是聽得真真的。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哀家就想問問你，你到底多厚臉皮才能說出那麽言不由衷的話來？”她抄著手。
“區區一個假冒偽劣產品，竟有膽量說什麽為了天下百姓。這大概是哀家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還有那些愚昧無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人，你們受人蠱惑的時候，可曾想過，你們這樣是把自己，把父母孩子往火坑裡推？參與謀反，這罪孽可是誅九族的。”她提高了聲音，對著那些自發形成規模的百姓大聲苛責。
“在事情沒進一步惡化之前，哀家奉勸你們一句，將帶頭蠱惑你們的人推出來，你們不知者不怪，哀家也處罰帶頭人。但，你們如果還想繼續，那，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妖孽，胡說八道，穢亂宮闈，擾亂秩序，天理不容。”一個人舉起旗幟，“大家不要被她蠱惑。”
“娘親。”顧羽有些擔心。
“別擔心。”江晚降低聲音，“你們不是要拖延時間麽？下面的舞台可不可以交給我？”
“……”顧羽看了看姑蘇城，又看了看賀子衍。
他們也沒什麽異議。
“非月，拜托。”江晚心情很好。
這種啪啪打臉的機會，只是想著便覺得熱血沸騰。
“那位舉著旗子的男人，你剛才說哀家是妖孽？你可有證據？”江晚冷著臉，“無緣無故便給人扣了帽子，誹謗也是要入獄的。”
“你不是妖孽，為什麽能讓死人復活？”他聲音洪亮，似乎是練家子。
“死人復活？”江晚眯著眼睛。
是去年姑蘇城死而復活的事……
“這位兄台，我覺得，你沒有常識。妖孽在世，四處招惹災害，是逆天存在。姑蘇大人復活是上天的旨意，請問，到底是什麽妖孽能將死人複生？”
“信口雌黃，大家不要相信她，不要被她蠱惑。”那個人冷哼著，“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妖孽，但，你操縱了天氣，四月份下雪，天氣反常，必有妖孽誕生。”
“哦。”江晚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根據你的說法，哀家不僅能讓死人復活，還能操縱天氣。哀家肯定是個無所不能的大妖怪了。”
“問題來了，哀家既然無所不能，你們為什麽還活著？按照你的說法，哀家只需要動動手指你們就可以灰飛煙滅，哀家為什麽還留著你這種渣渣？”
“……”那個人被懟的夠嗆。
“那些被人賣了幫人數錢的，哀家想問問你，這個人到底給你們多少錢，讓你們造反？你們可想過，這些人失敗了，你們會被誅九族？”江晚說，“好魄力，哀家都有些佩服你。要錢不要命啊。”
那些烏合之眾果然有些動搖。
他們被蠱惑，又被許諾了各種好處，頭腦發熱就跟著來了。
經過江晚苛責，他們突然意識到。
如果太后娘娘真是妖孽，他們跑不掉，只有當炮灰的份。
如果太后娘娘不是妖孽，一旦失敗，就會落下個謀反的罪名，到時候就不是殺頭這麽簡單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臨越王謀反能成功。
可是……
剛才太后娘娘說，臨越王是假冒偽劣產品……他們面面相覷，臉色都不好看。
江晚對現在的效果很滿意。
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挑撥兩句就搖擺不定。
她將目標轉移到假顧霈身上，眯著眼睛，“下面的那個假冒偽劣產品，這些日子，你頂著臨越王的名號過得爽麽？”
“你什麽意思？”假顧霈臉上有些難看。
江晚這個女人，似乎根本不考慮後果，直接拆穿他……
“自然就是表面上的意思。”江晚說，“你假冒顧霈，假冒臨越王謀反，還有臉發出誅奸臣除妖後的名號，你莫不是掩耳盜鈴習慣了，真當別人拆不穿你。”
“你，血口噴人。”假顧霈大聲呵斥，“你妄想擾亂我方軍心。”
“看來，皇上是不肯將奸臣妖後交出來了，那，休怪臣不客氣。來人，搭橋，進攻。”
“臨越王急什麽？”江晚說，“吳疆！”
吳疆沒想到她會突然點名，稍微愣了愣，下意識地回答，“在。”
“哀家記得你。”江晚說，“去年，姑蘇城遭遇不白之冤，你在大殿上說的那一番話，哀家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
吳疆身子顫抖了一下。
“吳將軍曾在泰宸大殿上說過，西南苦寒，狼群叢生，你與將士們出生入死，守衛的是這個國家。你一生為國，守護邊疆，到頭來卻無法保護家人，這對你來說，是恥辱。”姑蘇城說。
吳疆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
“吳將軍肝膽相照，是個鐵血硬漢，守衛國家死而後已，一生為國，守護邊疆。為什麽要摻和到這次的事件中來？”江晚有些痛心地說。
“哀家知道你是周閣老一手提拔的，但，知遇之恩是一種恩情，國家的養育之恩更是大恩。”
“你為了報答知遇之恩，枉顧了你飛狼團士兵性命，讓他們背負亂臣子賊子的名號，死無葬身之地，家屬也不得善終，你可甘心？”
吳疆嘴唇動了好幾下，“太后娘娘恕罪，末將也是迫不得已，臣一心為國，毫無怨言。臣以為，臨越王比皇上更適合皇位。所以，請太后娘娘……”
“吳將軍。”江晚打斷他，“你的意思是，一個假冒偽劣，比真正的皇家血脈更適合當皇上？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吳疆瞪大眼睛，“太后娘娘不要說笑……”
“哀家有沒有說笑，你可以去詢問一下臨越王本人，或者，詢問一下你的恩師周閣老。”江晚說，“哀家覺得，愚忠，是最大的不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