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看著兩個水火不容的大男人,分別拿著雞毛撣子一樣的東西……
一個負責撓他的腳心,另一個負責撓她的腰際。
腳心和腰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被人這麽一撓,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一邊抽泣一邊笑,嘴裡被塞了東西也哭喊不出來,異常難受。
眼淚迸發而出,她笑得渾身乏力。
“不要,你們兩個,給我停下,停下。”
江晚從來沒有想過。
有朝一日,她會被喻辰宣和柳非月這兩個混帳綁起來。
撓癢癢……這兩隻大尾巴狼像是在比賽一樣,使出渾身解數撓她。
江晚又想哭又想笑,魚結緊緊的貼在嗓子上,發出很奇怪的男人聲。
畫風有些詭異。
持續了大概半個時辰,她幾乎抽斷了氣,黑化的柳非月才放開她。
這時,屏風外面也沒了動靜。
車夫抄著手走過來,看了他們三個人的模樣,嘴角抽搐不停,“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喻辰宣給江晚松綁,江晚眼淚鼻涕一大把,蔫蔫地待在他懷裡。
她嗔怒,想發火,可身體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
掙扎了好久也沒能從喻辰宣的懷裡掙扎出來,只能咬牙切齒,死命盯著他跟柳非月。
“你們兩個,這筆帳我肯定會加倍討回來。”她說。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時候不早了,那個女人已經暈過去了,我們也該撤了。”車夫說。
“接下來,去吃些東西吧。”
柳非月整理了一下身上,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面色冷然地張開手,“千凝,過來。”
江晚咬著牙。
開什麽玩笑!
剛才,他如惡魔一般折磨她,她才不想落到這個惡魔手裡。
“癡人說夢。”她哼了兩聲,“我自己走……”
用力從喻辰宣懷裡掙扎出來,往前走了沒兩步便跌了下去。
“別逞強。”喻辰宣將她撈住。
江晚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用力推開喻辰宣,也拒絕了柳非月,轉身來到車夫跟前。
“你……你,你來扶我。”她賭氣說。
車夫輕輕笑了笑,“太后娘娘別惱,剛才那個女人是來監視我們的,我們在這裡的一切,她都會如實匯報上去。”
“你們剛才的動靜挺大,我想應該能蒙混過關,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他們兩個也是迫不得已,太后娘娘就不要計較了。”
江晚一萬個不信。
柳非月和喻辰宣這兩個混帳,分明是在公報私仇。
渾身抽搐的症狀在休息過後好了些許,她捂著肚子,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好在,溫柔鄉距離饕餮宴不遠。
來來往往的人裡也有不少像她一樣行動不便的。人多,她也沒引起太大的關注。
饕餮宴,顧名思義,饕餮盛宴,這裡處處都是美食。
菜肴很精美,他們點了幾個特色菜,是外界所不曾見過的美味佳肴。
味道很棒,讓人胃口大開。
江晚氣呼呼地鼓著嘴,只顧悶頭吃。
柳非月很無奈。
這個小女人是真生氣了。
他也是上了一陣邪火,還跟喻辰宣那個大尾巴狼一起折磨她。
也難怪這小妮子會生氣。
好在,她是個生了氣吃一頓便能消火的人,一頓不行,就兩頓。
吃飽喝足,她也會將剛才的事拋到九霄雲外。事實也是如此。
江晚消了火,他們一同出了饕餮宴,街上的人更多了。
擦肩接踵,頗有些熙熙攘攘的感覺,酒足飯飽之後,一個個都紅光滿面的,眉目含情的。
一瞧便知,他們都做過什麽好事。
“饕餮宴之後應該是神仙窩,神仙窩之後便是珍獸園。”車夫說,“我們是按照正常的順序走的,掩人耳目這方面的工作應該做的還算可以。”
“你們兩個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他回頭看了看喻辰宣和柳非月。
“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神仙窩,比起前兩個,神仙窩要隨意很多,也不必太過緊張。”
江晚仔細聽著。
這明月小築上的人取名都挺有一套的。
什麽溫柔鄉,什麽饕餮宴,還有神仙窩和珍獸園,通俗雅致,令人想入非非。
就是順序有點奇怪,應該先饕餮宴再溫柔鄉,吃飽喝足才有力氣……
“神仙窩是做什麽的?”她搖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掉。
車夫笑了笑,雙手交叉放在腦後,一邊走一邊高深莫測地笑著,“誰知道呢……”
江晚一直在懷疑車夫的身份。
這車夫的身高大約與喻辰宣差不多,擅長拷問,性格看起來有些病嬌,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將認識的人從腦海中過了一遍,也沒對應到合適的人。
但是……
看到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這個動作,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人影。
只不過那個人影瘦削矮小,是少年一般的身形。和眼前這個高個大漢相差太大。
“大概,就是逍遙似神仙。”車夫轉過頭,衝著江晚眨了眨眼。
這個動作!
“難不成……”江晚瞪大眼睛,走到車夫跟前,“你是……”
“秦佩玖?”
車夫瞬間眉開眼笑,“太后娘娘好眼力。不錯,是我。”
江晚一臉不敢置信。
先前分別時,秦佩玖隻比她高一點點,瘦小單薄,營養不良的樣子。
如今隻過了一年多,他,竟長得這麽高了?
這不科學……
“你是吃什麽長大的?”
秦佩玖呵呵笑著,“太后娘娘也不必太過驚訝,我早就說了,我比辰宣還大八歲,身體早已經是成年,只不過中了那種毒,一直維持少年模樣。”
“那種名為十年燈的毒已經解了,我的身體自然也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江晚看著比她高接近一個頭的秦佩玖,默默感歎了兩聲。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古人誠不欺我。
他們一行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終到達神仙窩。
所謂的神仙窩,顧名思義進到裡面之後,快活賽神仙。
甫一進去,便看到橫七橫八躺在軟榻上的人,各色各樣,各種姿勢。他們蜷縮佝僂著身子,表情迷蒙,吸著長長的煙管,像是遊蕩在白雲層間,真的快活似神仙。
“這是……”江晚微微皺眉。
煙霧繚繞,屋子裡縈繞著特殊的香氣。
這些人,是在吸食浮香草!
去年那會,浮香草曾經在京州城中風靡過一段時間。
還曾以七彩糖果的形式出現迷惑孩子們。
幸好及時被她發現,由江家帶頭,將浮香草全部銷毀。
並且,抓捕了在京州城販賣浮香草和七彩糖果的人。
凡是購買販賣浮香草相關的人,嚴懲不貸。
浮香草被朝廷嚴厲製止之後,在民間也銷聲匿跡。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沒想到,那玩意竟在距離京州城這麽近的地方光明正大出現。
看到吸食浮香草的人眼底發青,眼神飄忽,身形佝僂,瘦骨嶙峋,面色漆黑的模樣,她緊緊地攥著手。
這東西屢禁不止,腐蝕身心。
前世,她反應慢了一些,等到回過神來,發現京州城中,上至朝廷官員,下至普通百姓,半數以上的人上了癮。
吸食了浮香草的人,有氣無力,大腦混沌。
有太多人因為這東西家破人亡。
京州城中的守衛吸食了這種東西之後,不堪一擊,這也導致反叛軍輕而易舉攻入皇城。
浮香草害人太深,輕則家破人亡,重則國破家亡。
這也是她執意要將這東西銷毀的原因。
販賣銷售浮香草是重罪,這明月小築,公開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她咬牙切齒。
“千凝,別衝動。”柳非月說,“我們今天以客人的身份來的。”
“嗯。”江晚深深呼出一口氣。
這個明月小築,她一定要尋機會一窩端了!
他們往前走去,除了最開始那些吸食浮香草的人有些乍眼。
到了裡面,倒沒什麽奇怪的了。
通俗些講,這裡就是喝茶聊天看戲的地方。
一進去,便能看到一個高高的大戲台,戲台之上,表演著各種各樣的絕技。
除了公開了戲台之外,還有好多包廂。
包廂之中,自然也有男男女女之間不能言說之事。江晚隨著他們進去。
穿過各種各樣的包廂,聽著裡面的絲竹之聲,還有一些奇怪的靡靡之音,一直緊繃的心稍微放松下來。
這裡比前兩個地方都要放松,人來人往,看戲聽曲,也不用特意偽裝什麽。
“我們要去哪裡?”她問。
“當然是……神仙窩裡最值得去的地方。”秦佩玖神秘兮兮地說。
“最值得去的地方?”江晚挑眉。
“別著急,馬上就到了。”秦佩玖輕車熟路地將他們帶到一扇門前。
門前站立著兩個人,那兩個人帶著童男童女的面具,見他們到來,微微點點頭,打開門。
門後面一片漆黑。
四周無光,也沒有任何照明的東西。
他們從明亮的地方乍一到黑暗的地方,眼睛無法適應,一時間,什麽都看不清楚。
江晚怕黑,就近抓著一個人的胳膊。
那胳膊的主人,似乎是秦佩玖。
因為,她抓了沒多久,便感覺到兩股力量在拽他。
一個喻辰宣,一個柳非月。
這兩個人將她拽回來之後,一左一右將她護住,像左右門神一樣。
江晚有些無奈。
這兩個男人暗搓搓爭風吃醋,到底要爭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