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后路子野 第396章五年

  “喻辰宣他不在這裡。”

  江晚瞪大眼睛，“不，不，我剛才還見到他了。”

  “我看到他在一個開滿了鮮花的地方，那個地方，那個地方，就是他說過的，蒼藍的萬畝花海。”

  “啊，蒼藍。”

  江晚拍了拍頭，“沒錯，辰宣在蒼藍。”

  “我要去找他。”

  柳非月很難過，“千凝，對不起……”

  除了道歉，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他無法將喻辰宣已死的消息告訴江晚。

  縱然江晚早已經知道那個事實。

  “非月。”江晚說，“我能感覺到，他沒死。他應該就在某個地方，只是我們找不到他。”

  柳非月的表情有些悲傷。

  他只能抱緊她。

  喻辰宣的死，對江晚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大概，也正因為如此，她才產生了幻覺。

  江晚感覺到柳非月不太對勁。

  她用力推開他，義正言辭，“非月，請你一定要相信我。辰宣沒死，我真的看見他了。”

  “嗯，嗯，我知道，喻辰宣沒死。他還活著。你別著急，千凝，你睡了很長時間，發生了好些事情，我會慢慢說給你聽。”柳非月勉強笑著。

  “喻辰宣現在受了重傷，要閉關養傷，所以無法出來見你。你一定要養好身體，等他出關時，給他一個驚喜。”

  江晚松了一口氣。

  她眉眼彎彎，破涕為笑，“我就知道，喻辰宣那種大尾巴狼怎麽可能會死。”

  “非月，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哪裡閉關？我想去見見他，就算是看一眼也好。”

  柳非月心中悲痛。

  這個謊他已經撒不下去了。

  給予江晚這種沒有希望的希望，對她來說，未免太過殘酷。

  “我們將辰宣打撈上來的時候，他的狀態非常不好。我們兩個合力治療，也只是保住了他的性命。”望斷接過話來，面不改色地替柳非月圓謊。

  “我跟師兄無法醫治他，辰宣的情況很危險，所以，我們將他送回了幽篁裡，也就是辰宣的師父所在的地方。”

  “辰宣應該跟你說過吧，他師父是個世外高人，不僅精通醫術，更是辰宣的救命恩人。”

  “這個世上，只有辰宣的師父能夠回天。不過那個老頭脾氣古怪，幽篁裡位置難尋，我們也無法找到。只能耐心等待。”

  “那，要等多久？”江晚問。

  “嗯……辰宣的傷太重，大概，大概要等五年吧。”望斷說。

  “五年？”江晚一驚，“這麽長時間？”

  “五年已經是最短時間，畢竟辰宣的傷太重了，五年後也不確定能不能歸來。”望斷說，“不過太后娘娘放心，以辰宣的性子，他若是醒來，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回到京州城。”

  江晚愣了愣。

  她想起，秦佩玖曾經說過的喻辰宣小時候的經歷。

  體弱多病的喻辰宣原本不適合練功，多虧了他師父，似乎是改進了他的體質，才成為高手。

  大約就跟柳非月的特殊體質相同。

  這麽想著，江晚倒是釋然了。

  如果是喻辰宣的師父，肯定會有辦法救他。

  莫說五年，就算是十年，她也等得下去。不管多久，她都會一直等下去，等到他歸來為止。

  ……

  窗外的桂花開了謝，謝了又開。

  月落月升，花落花開，更變千年如走馬。

  花香四溢，桂花香十裡，整個皇宮都充滿了那種清淡溫柔的花香。

  江晚躺在桂花樹下，隨手摘了一片大葉子遮蓋住臉頰。

  眼前，浮現出的是喻辰宣渾身是血虛弱不堪的模樣。

  他面色蒼白，有氣無力地說著，想陪她去看蒼藍的萬畝花海，去看雪谷的七彩流瀾，想在月升月落中，共看山高月小。

  然後，他身子軟軟地倒在她懷裡。

  呼吸全無，氣息全無。

  明明許久不曾見面，好容易見面，卻是天人永隔。

  “不，不，辰宣沒死。”江晚緊緊地攥著手，“沒死，我知道的，他沒死。”

  眼前，那絕美無雙的面容逐漸消散。

  像是風煙消失在眼前一般，一點點消散。

  她拚了命尋找，那個影子卻越來越模糊。

  “辰宣。”

  “別丟下我。”

  江晚哭著醒來。

  眼前，是隨風飄落的桂花，桂花樹旁邊，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開得正好。

  她呆愣愣地看著天空。

  已經是下午時分，天色湛藍，白雲輕浮，乾淨澄澈。

  又是那個夢。

  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五年了。五年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會夢到喻辰宣消散在她眼前。

  五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

  原本以為度日如年，在日複一日的思念中，五年時間，竟也一晃而過。

  快得，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千凝。”顧羽走進來。

  他走得有些快，額頭上冒出些許細汗，“你瞧瞧朕給你帶了什麽。”

  江晚從藤椅上坐起來。

  顧羽手上，帶了一些糕點，還有一些小吃。

  五年時間，顧羽已經長成了翩翩美少年。

  他個子長高了很多，比她還要高一頭，臉上的嬰兒肥已經消失，臉頰也變得尖了一些，顯得更加剛毅。常年習武，他身體還算健壯，頗有些公子世無雙的模樣。

  “顧羽。”

  “千凝，你又做噩夢了？”

  “習慣了，我沒事。”

  顧羽坐在她身邊，“朕剛才偷偷出去了，買了些你愛吃的糕點回來。”

  “啊，謝謝。”江晚捏了一塊糕點塞到顧羽嘴裡。

  她眯著眼睛，“桂花齋的糕點果然還是原來的味道。”

  “千凝，你已經五年沒出宮了，要不出宮看看？”顧羽說，“常年悶在宮裡也不是辦法。”

  “我沒興趣。”江晚打了個哈欠，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非月呢？”

  “他還沒回來。”

  “哦。”江晚目光怔怔地看著天邊的白雲，秋高氣爽，隱約能瞧見北雁南飛。

  “顧羽，這，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

  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五年。

  喻辰宣失去蹤跡，也已經五年了。

  “他，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他一定會回來的。

  只要他是清醒著的，他肯定會回來找她。

  他們要一起去看蒼藍的花海，一起去看七彩流瀾，一起做好多好多事。

  “顧羽……”

  “我覺得有些心慌。”

  顧羽緊緊地抓著塗山姝的手。

  “千凝，別太擔心，喻辰宣會回來的。”

  他垂下眼。

  當初，望斷為了不刺激江晚，隨意說了五年之後喻辰宣會回來。

  原本以為五年後，江晚會放下執念，能夠接受喻辰宣已死的事實。

  可沒想到，五年，她對喻辰宣的執念一天比一天深。

  “千凝，有件事，我想跟你說。”顧羽襯度著。

  “什麽？”

  “朕，決定攻打邑嵐了。”

  江晚捏著點心的手抖了抖，點心從藤椅滾落到地上，她稍稍瞪大些眼睛，“你說什麽？”

  “朕決定攻打邑嵐。”顧羽重複說。

  “決定了？”

  “嗯。”

  江晚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摸著顧羽的臉頰，“我的顧羽已經長大了，這種事，你自己做主就好。”這五年時間，她已經徹底不管事。

  朝廷中的大小事務都落在顧羽一個人身上，好在，他身邊有簡清商和賀子衍幫忙。

  暗裡，還有柳非月等人負責清理後患。

  顧羽是個帝王之才，雖然年幼，行事風格卻很老練。

  又因為五年前的叛亂，朝中大臣多半都是顧羽一手提拔上來的，更是得心應手。

  江晚躲在后宮裡，當起了清閑太后。

  這一遭，倒是圓了前世的夢。

  “江祤將軍不日便回京州城。”顧羽說，“他請求參與攻打邑嵐，朕，同意了。”

  “哥哥……”江晚微微蹙眉。

  喻辰宣失蹤之後，喻家軍群龍無首，人心惶惶，江栩臨危受命，成為新的將軍。

  這幾年，江栩充分展示了軍事才能，喻家軍對他心服口服。

  關外戰事吃緊，他一次都沒回過京州城。

  “他要回來了？”江晚從油紙裡拿出一塊小酥餅，放在嘴裡，入口即化，“帶領大軍回來？”

  “嗯。”顧羽說，“大概這幾日便能到達。”

  江晚歎了口氣。

  哥哥一直沒回到京州城，或許，還不知道姑蘇城已經死去的消息。

  姑蘇城，是他的摯友。

  若是他知道，他的摯友已死，怕是會很傷心吧。

  “我知道了。”江晚按了按眉心，“邑嵐那個地方地形複雜，到處都是山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們的人進到裡面，怕是討不到什麽便宜。”

  “這一點，千凝你盡管放心。”顧羽說，“邑嵐地形複雜，但，對南風朔來說並不算什麽。”

  “這一次，南風朔與我們一起。我們也算是出師有名。”

  “這些年，他號召了為數不少的邑嵐本地人，等我們攻打進去，便會與他們裡外呼應。”

  江晚沉默了一會，“可信嗎？”

  如果南風朔不可信，大乾會陷入到不利狀態。

  到時候……

  “放心，朕有分寸。”顧羽說，“對了，朕回宮的時候碰到了千千，千千說要過來。”

  “額……”江晚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顧瑢，小名，千千。

  顧霈與柳玉珠在乾始五年結為秦晉之好。

  當年，玉珠生下一個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