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必要麽。”楚瀾衣不禁失笑。“以防萬一。”雖說她一曲下去可以讓人沉眠一段時間,但難保其中不會有超級高手存在。
萬一對方不受她曲聲影響呢?
“好。”楚瀾衣無奈,伸手接過面巾蒙上,隨即對她眨眨眼,“師妹,那我先過去了。”
“萬一祈寶塔內有什麽情況,我便設法拖住追兵,你先找太古笛。”
玉琳琅頷首,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片,慢悠悠吹奏一曲安眠。
曲調如泣如訴婉轉悠長,細聽其實聲音並不高,但隨玉琳琅體內真氣激發,曲音愈傳愈遠,漸漸覆蓋整座祈寶塔。
一曲畢已是半盞茶過後,玉琳琅抬眼望著祈寶塔上若有似無的燈光,唇邊漫上一絲笑。
抬手射出一根掛索,身形隨之而動。
不消片刻,玉琳琅已輕輕點在祈寶塔五層外牆上,歪著頭朝木格窗內瞅了一眼。
一腳蹬開木窗,小姑娘翻身飄然而入,穩穩落地環顧四周。
這五層塔布置的很有生活氣息,不像塔樓,倒像哪家姑娘的香閨?
玉琳琅隨手掀開兩抹飄紗,視線落在牆角的梳妝鏡、桌椅床鋪上。
落了一層厚厚的灰,想來是久無人居住。
只能看出家具物什用料都極其用心,選材都是最好的那種。
玉琳琅戴上天蠶絲手套,極小心查看著塔內器物,翻開一隻刻著鳳頭紋的妝奩匣子,玉琳琅瞳孔微縮。
裡面的釵環配飾頭面、鐲子耳墜戒子,樁樁件件無一不是精品,瞧著雖年代久遠,款式卻依然經典名貴。
這不會是皇帝養在塔裡的小情人吧?
玉琳琅暗自腹誹,下意識在床鋪、桌椅間來回搜摸一圈。
終是在床腳靠近牆面,一處極不起眼處,撬出一塊活動磚頭,取出一封灰撲撲髒兮兮的信箋。
玉琳琅素手拂去封面上塵灰,抖了抖取出一張寥寥幾句話的信箋。
【北寒,不知你此生能否看到這封信。也許你瞧見時,我已不在人世間。隻恨未能堂堂正正走出囚籠,再恨無法同夫君再續前緣,不知你現在可好。
我準備明日實施計劃,只要能離開這裡,與你再見一眼,是生是死我都無懼。隻可憐我腹中孤苦無依的孩兒,未能親眼見其父一眼,如今又要陪著他自私的母親,一同離去……】
信箋寫到此處戛然而止,下面一大片留白皺皺巴巴,像是被淚水浸濕過。
玉琳琅抿唇握著信,不知想起什麽,靜靜佇立好一會兒。
北寒?北寒。她好似在哪見過這名字,莫名有點熟悉。
玉琳琅將信箋、妝奩全部收入空間,又仔細搜了一圈,找到床架後的幾個書箱,下面壓著不少做工精巧的虎頭鞋、小孩衣物。
這個可憐的女人,被關押在這終日不見日光的祈寶塔裡,可能有一瞬也曾期盼過孩子的降臨。
玉琳琅將書箱連同女子珍藏之物全都裝進空間,想著等她出去後,就幫她曬曬書,曬曬這些小衣服小鞋子,也算是成全她離開囚籠的念想。
皇帝可真不是個玩意兒,整個皇宮除他之外,還有誰敢在祈寶塔內私自禁錮別人家女眷?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留著這地方,該不會是得空就想過來看看,感受一下可憐女人的生活氣息?
可真夠變態的!
玉琳琅想想都覺惡心,索性就將女子用過之物,包括幾櫃子衣物、桌椅板凳,最後連床都給她一並搬走!
念想個P,就活該不給你看這些東西,髒東西,壓根不配。整個五層塔被她收繳一空,清清爽爽連飄帶都沒給放過。
雁過拔毛光禿禿一片,玉琳琅瞅著高興了幾分,暗暗為自己點了個讚,抬步往樓下走去。
年代久遠的祈寶塔,木結構樓梯,每走一層都發出陳舊的吱嘎聲。
四層與五層通道口有一座鐵門,想來就是用以禁錮樓上女子所用。
只是如今掛鎖早已生鏽毀了,歪掛在一旁沒有絲毫作用。
玉琳琅用戴著手套的手輕推了下鐵門,隨著難聽至極的嘎嘎聲響起,她走上四層平台,左顧右盼看了一圈。
這一層靠牆堆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箱子,上頭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顯然箱子搬進這之後,就從無人動過。
牆上還掛著不少沾血兵器,刀槍劍戟,勾索錘扇,可謂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小姑娘仰頭看了一會,手一揮便將整座武器庫都搬進自己的購物中心。
別說,這定是二十年前從江湖各大門派收繳回來的兵器與武功秘籍了。
這些掛牆上的必然都是名家精品,不像一堆丟在箱裡的破銅爛鐵,有的可能已生鏽了。
像那把扇,一看就是純烏骨打造,上頭覆了層寒光,鋒銳無比。若扔到拍賣行,怕是要給江湖人士給搶瘋了。
四層掃空後,玉琳琅又下了三層、二層,這兩層就比較正常了。
除了佛龕與供台外,還裝模作樣弄了個茶室,搞了些蒲團在內,供人講經飲茶。
玉琳琅掃了眼倒了一地的禿頭和尚,毫不客氣踹了其中一人一腳,暗暗罵一聲敗類。
這些假和尚也敢沾上個佛字?沒的汙了她的眼。
大和尚師叔一直耳提面命告誡自己,莫要仗著武藝非凡便枉造殺孽。
可看看地上躺著的這些騙子,喪盡天良的敗類,玉琳琅眸光閃過一絲冷光。
不殺也行,就讓這些助紂為虐的假和尚,身體一日比一日消減下去,讓他們也親自嘗試嘗試身體被禁錮,眼巴巴望著外頭日陽出不去之感。
玉琳琅唇角微翹,彈指撥出一片毒粉。
正待往一層去與師兄匯合,就聽外面傳來一聲細弱疑惑之聲。
“貴人?這門口侍衛,怎都睡著了?”
“呵,一個個都在偷懶,不過這樣也好,不然我還進不去呢。”
玉琳琅腳步一頓,迅速閃到佛像後面,貼牆而立。
“貴人,您說皇后,她是什麽意思呀,叫咱們來這祈寶塔看看,說一切都能明白。”
“誰知道,不就是設在宮內的一個小佛堂,整天神神秘秘還不讓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