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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喜欢的零嘴。
“不赶巧,来得太迟了,太饼只有枣泥馅的了。”
时易之将纸包至于桌上,当着广寒仙的面就拆了起来。“若是在清州,府里早几日就会开始准备了。
“好些个厨子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会做很多花样,一个太饼里能有好几种口味,每人都能分得不同的。”
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块块裹上了脆白的糖藕片。
“每房还会分送清甜的西瓜与莲藕,”时易之捻了一片送到广寒仙的唇边。“可如今你我在外,就只能买些外头的糖藕来与你尝尝了。”
广寒仙就着这样的姿势,叼住了递到嘴边的糖藕片。
可他也根本就没有认真吃的意思,用这样挂在唇上欲掉不掉的方式慢慢地啃食着,糖渣沾满了殷红的唇。
时易之看了一眼,就莫名有些喉咙发痒,向来对甜食不太感兴趣的他,竟然也生出了几分凑过去品尝一口的渴望。
生怕自个儿克制不住会冲动行事,他赶忙移开视线,啜了一口热茶。
“中秋正是螃蟹肥美的时候,因而往年府中还会采购许多螃蟹,该到用晚膳时大家便聚在一起,吃螃蟹、分太饼、赏院中的桂花与秋海棠。
“今年是委屈你了,明年定不会再如此仓促的。”
说了这么多,竟然也让时易之自己生出了些隐秘的愁绪与思念。
是要快些回家了。
广寒仙终于将那片啃食了大半的糖藕给含进了嘴中,一边嚼,一边掩着自己的嘴含含糊糊地说:“我又不在意这些。”
本来也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哪会在意这些团圆的节日。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无非就是窗外的夜景会更热闹一些,旁的也没什么了。
时易之抿了下唇,笑了笑,“我在意的。”
心中记挂着一个人,就总想着什么都给他好的。
不过他也没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又捻了一块糖藕送到广寒仙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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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的热闹,需得在有月之时寻。
酉时一过,太阳便落了山,余晖渐退渐远,街角巷陌的灯一盏一盏地点亮,星星点点的光于昏暗中铺开,相交缠、相辉映,让广源在天昏之时迎来了另一个天明。
灯火从不孑然存在,喧哗早已随着光喷涌而出,吆喝传开,又不时掺着声声锣鼓,仔细一听,还可从中闻得来往人的欢声笑语。
戏台上的角儿也已经开了腔,唱杜丽娘游园惊梦、唱张生躲藏在红娘棋盘下、唱嫦娥引杨贵妃梦中魂游月宫……
然而外头热闹,房中却静得很。
广寒仙觉得兴许是自己今早将热闹给拒之窗外了,所以才会显得寂寥,便将那扇靠近街道的窗又给推开。
声音很快传了进来,可他却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倏地,房门被敲响,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
“寒公子,可否邀寒公子一同去街上逛逛?”
没什么特别的一句话,却很是莫名其妙地将广寒仙心中的空荡给填满了。
他的嘴角提了提,立刻赶去门边,但在将将要开门之时,又慢下了步子。
“你去哪了?”广寒仙心眼小,不念着人的好,临到了这时还要质问一番时易之为什么冷落了他几个时辰。“今早来了一趟我房中,然后人就不见了,是打算在团圆的节日将我给丢下不成?”
“不不,我又怎会如此待你呢?”时易之即刻开始解释,“只是……我是……有些要事。”
广寒仙知道时易之家大业大处处都有生意,其实也没多怀疑自己现在就会被丢下。
只是他受了冷落,就要让时易之也不爽快才行。
不过看到时易之慌张的表情,他心中原有的那么一点点怨气也很快就散去了。
“真的吗?”广寒仙笑着凑近,抬手逗了一下时易之因为着急而发红的耳垂。“时少爷对我可真好。”
时易之的耳根带着脸颊也变得绯红一片。
没再多耽搁时辰,两人就如此一个得意一个羞赧地上了街,投身进了广源的热闹中。
身在其中总要比旁观感受到更多。
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一眼望去,两旁尽是售卖花灯与吃食的摊位,小贩们争先地吆喝着,一声更比一声高;提灯被拎着在半空浮动,一盏更比一盏亮。
广寒仙原本没那么好奇也没那么想来,因为他是不愿让别人看出他的生涩与没见识。
然而此时此刻,也再难说出什么不喜欢的话。
“寒公子,可要买盏花灯?”时易之适时地开口。
广寒仙一顿,将视线从卖花灯的摊位上收回。“劳烦时少爷了,但我不要的,这是女子和小孩才会喜欢的玩意儿,我都已经这个年纪了,提着花灯平白让人笑话。”
时易之忍俊不禁,难得笑出了声。
相处了这么久,广寒仙的心思他如今多少也能猜出几分来。
说到底不过也才十九,危难之时再稳重,其实私下里也还是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公子比我还要小上两岁,日后可万不能再这么说自己的年纪了。”
他借着宽大的袖子掩盖拉住了广寒仙的手,将他带到了就近的摊位前。“我知晓寒公子不喜欢这些玩意儿,可既是过节,便还是随了习俗提一盏?”
广寒仙沉吟半响,露出了一副很勉为其难的表情,说:“好吧,我听时少爷的。”
应下的时候很是不情不愿,到了挑花灯,却又十分认真。
长须的龙虾、带钳的螃蟹、跃动的锦鲤……各类惟妙惟肖的花灯鳞次栉比地置于木架上,任由过往的路人悉心打量挑选。
时易之在扫了一遍,一眼看中了其中一盏绘着狸奴戏球的八角提灯,那狸奴神气的模样与广寒仙很是相像。
“寒公子,你看这个如……”
“我要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时易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只正在作揖的长耳兔。
兔子确是中秋,但眼前这个做得实在略有几分粗糙,眼睛溜溜的圆,两颗大板牙生硬地展露在外,烛光透到外头来,就显得呆呆傻傻。
“这……”
他斟酌一番,“兔子,兔子也是很好的,只是这个许是摊主小儿之作,仅作应景,实际不卖的,不如再……”
哪知广寒仙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径直对着摊主问道:“那个要多少银两?”
既然广寒仙是真的喜欢,那时易之也不愿做扫兴之人。
无奈地笑了笑,最后还是掏出荷包买下了呆兔子,自己也提了一盏描着桂花的提灯走。
神气的美人提着一个呆傻的兔子,这场面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可偏偏广寒仙自个儿没察觉到,还对那兔子疼惜得很。
时易之不免想到了那床被他当做了宝一样的小被子,没忍住调侃了句他对兔子的钟情。
哪知广寒仙却没将此应下。
“我不喜欢兔子。”他偏着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