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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广寒仙,在心中思索一二后对着众人介绍道:“这是寒公子,与我一同在宅子中暂住几日,你们待他需像待我一般恭敬。”
管家就又领着家丁们也对着广寒仙也行了个礼。
招呼打完了,其实也差不多了,毕竟这里就是一个乡下的宅院,时家也不是什么官宦贵族,没那么多的规矩可言。
而且还下着大雨,时易之也不愿在外久留,生怕会冷着广寒仙。
于是他便对众人吩咐道:“好了,旁的事迟些再与我通报,雨大,先进去罢。”
说完,就撑着伞把广寒仙往宅院内带。
只是还未跨进大门,那边突然乌泱泱地跑来了一群穿着厚重蓑衣的人,男女老少皆有,神情愁苦愤怒各异,一下挤满了院前。
“你可是这里当家的少爷?”领头的男人对着时易之大喊。
时易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们,可还没来得及回话,管家突然就抢着急急地开了口。“你们当这么是什么地方?又当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去去去,赶紧走,有什么话明日再来找我说。”
管家的语气态度皆算不好,因此哪怕是带着寒气的大雨天,也将来此的众人给瞬间点燃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呸,不过就是有钱人的狗腿子而已!”
-“我管这是什么地方,又管他是什么人,是你们先不做人的,那就别怪我们。”
-“走?我们来都来了你还想让我们走?”
众人一人一句大骂着,越说管家的脸色便越难看,最后他低喝一声“大胆”,接着竟然不顾时易之还在场,就对身后的家丁吩咐道:“将这些闹事的人都给赶走,别惊扰了大少爷了!”
家丁得了命令立刻就挥起拳头来,可来此的百姓岂能听之任之?见状也高骂着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的时候,时易之开了口。
“长贵。”
他语气平淡地喊了一声管家的名字,只是如此,原先准备有动作的家丁忽然就停了下来。
随后,时易之慢慢偏头朝管家看去,恒久的淡笑早已不见,此刻面上不带任何表情。
而在与他对视上的刹那,管家浑身一颤,猛地跪了下去,“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一边高喊,一边在青砖的地面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从他手中坠落的伞在地上滚动几番,带起几串雨珠,最后又消弭在雨中。
时易之没理他,再次看向那群淋雨的百姓。“我今日刚到阳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们有事,那我们就正正经经地说事。”
“你这话真的假的?”领头的男人提防地看着他。
“自然是真的。”时易之正色道,“看你们的打扮,大抵是这附近的茶农,而我们做的就是茶的生意,所以没理由把与我们做生意的人得罪了往外赶的道理。”
说是做生意,但哪有其他将茶农也当生意人的商贾,这略有几分抬高的词,多少安抚了众人。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交换了几个眼神后,领头的男人咬咬牙说:“行,你说要谈那我们就谈,但你别想对我们做些什么,我们几个村的人,可不怕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
“诸位放心。”时易之对他们点头,也没在意话中的贬低。
而后,他对着益才招了招手,“过来,仔细将寒公子送入我的院内。”
益才与他打小一块长大,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触他的霉头,安分守己地应了一声“是”。
“你且先去歇息。”时易之转头又开始安抚广寒仙,思索几番,还是露出了个安抚性的笑。“迟些我去找你。”
“好。”广寒仙收了自己的视线,低声应答。
接着,他躲进益才撑的伞下,跟随他慢慢地往宅院的深处走,期间没有做任何回头。
在即将拐入后院的时候,他又听见时易之用平淡到有些严厉的语气对管家说:“把人都请进正厅,再把王房给我找回来!”
一句话带起了一连串的应“是”声,声音皆惶恐不安。
这少爷竟然还有这么凶的时候?
广寒仙没忍住勾唇笑了下。
笑他们,也笑自己。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听不见了。
益才领着他走过抄手游廊,又穿过宅院正厅,一路向后院而去。
但两人才刚迈步入后院,他嘴角的笑也还未彻底淡下来,突然就听见身边的益才开了口。
“寒公子,小的能问问……问您和大少爷是什么关系吗?”
广寒仙最后一点笑意也不见了,他转头垂眸看向为自己举着伞的益才。“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嗯……”益才黑黝黝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小的觉得,您喜欢大少爷对不对?”
这个回答稀奇,稀奇到广寒仙根本没想过,他嗤笑一声。“为什么不能是你们大少爷喜欢我?”
“因为大少爷根本就不会喜欢别人啊。”
第18章第十八枝房事何解
“是根本不懂怎么去喜欢,还是根本没可能喜欢上?”广寒仙看着益才,决定将话问得更清楚些。
益才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回答他,“既不懂,也没可能。”
又是一个广寒仙没有设想过的回答,但仔细一品,却在情理之中。
一个高门大户中养出来的锦衣玉食大少爷,自打生下来的那天起就众星捧月要什么有什么,此生何必再浪费心神与精力去讨好他人牵挂他人?
得了他也不过是得了一个新鲜,因为觉得有意思,就说几句喜欢的话逗弄逗弄,实则没有动过真心。
终究是一时好,不是一世好。
不过这些也还算在广寒仙的预料之中,他本来也不看好时易之对自己的感情,只是认为最多有些朦胧的好感罢了。
而今日益才的这番话也算是点醒了他,可能时易之连那么一点悸动也是没有的。
心中百般思绪,面上广寒仙一点也不显。
他又挂起了淡淡的笑,没再顺着这个话聊下去,而是打趣道:“你这么在背后谈论你们家大少爷,不怕他听见了罚你?”
“寒公子您不说,小的也不说,大少爷是不会知道的。”益才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下,又吐了吐舌头。“而且大少爷才不会乱罚人呢。”
不会吗?
广寒仙突然想到了方才的那一声训斥,以及管家长贵扑在地上对时易之求饶磕头的场景。
什么都还没做都能有如此威严,当真是个好脾性的吗?或许私下里是个动用刑罚的好手也说不定。
从前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没有看过时易之的如此一面,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如今倒是让他看到更多了。
想到南风馆中龟公的那些手段以及藏在暗室里的那些器具,广寒仙面上的笑又挂不住了。
他有些索然无味地对益才说:“行,我卖你一个好,不跟你们大少爷说这些,现在先带我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