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元貞公主都入尚書內省了,還說了一生不嫁,還需要什麽兄弟傍身,這不都是說胡話嗎?
可這話紅葉不敢說,再曾經是姐妹,如今身份天差地別,尤其婉儀還是個小心眼的,她可不想平白給自己找不自在。
二人去了邇英閣。
皇子八歲後,便要搬離母妃居所,另辟一地為住處。因為皇子們都要讀書,所以住處都靠近講筵所。
錢婉儀到時,蕭杞正好散學從講筵所回來。
天氣炎熱,又上了一天的學,蕭杞也累得不輕,正讓貼身內侍長運拿些冰飲子給他涼快涼快,這時錢婉儀來了。
“小娘你怎生這時候來了?”
一聽這句‘小娘’,錢婉儀就想翻白眼。
可沒辦法,誰叫她當年在病重的德妃面前死乞白賴,又拿著元貞公主孤身一人無依無靠說事,才把兒子塞給人做兒子。
人是她塞的,叫德妃大娘,她是小娘,這也不為過。
幸虧德妃早死了。
只是每次聽到‘小娘’這兩個字,免不得心裡會打一場官司。
當然,這些明面上錢婉儀不會表現出來。
她這個兒子,雖是從她腸子裡爬出來的,卻甚是看重短命的德妃和他那個好阿姐,早先就因為她說了一句德妃早死了,這小崽子竟有一月不願理她,此番過來她有大事要說,自然不想橫生枝節。
“娘來這能做什麽,還不是想你了。”錢婉儀關切地看著蕭杞,“瞧瞧你這滿頭汗,長運你是瞎了還是不會做事,就任憑殿下這麽熱著?”
長運被罵得一頭包,也不好多說,忙下去拿冰飲子了。
蕭杞埋怨道:“小娘,你說長運做什麽?我這也是剛回來……”
錢婉儀招招手:“行了,長運下去了,咱娘倆正好說說話。”
蕭杞皺起眉:“說話就說話,何必做得這番模樣?”
錢婉儀嘴上不說,心裡卻連連撇嘴,那長運不是打小跟著兒子的,還是兒子被她塞給德妃後分派來的,誰知道是不是金華殿的人?
平時說別的,讓他聽去了無所謂,如今說的卻和金華殿有關。
可她也知曉這話不能在兒子面前說,遂托口道:“我倒不是特意支開他,只是想我們母子說說體己話。”
“什麽話?”
邇英閣裡,爆發出有史以來第一次母子爭吵。
一開始,錢婉儀說得很含蓄,她繞了幾個圈說了很多話,甚至不斷做表情,才終於讓蕭杞明白她到底要說什麽。
明白後,蕭杞簡直不敢置信。
“小娘,你怎麽敢想,怎麽能想?”
大抵是由於兒子的表情太過震驚,錢婉儀有些手足無措。
“這怎麽就叫敢想,不能想了?”
“小娘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排行,前面還有數位哥哥,且就我們這樣,憑什麽敢去想這種事?小娘,我……”
“就憑元貞公主!”
錢婉儀說得理直氣壯,“聖上那麽寵愛她,都讓她去做直筆內人了,以後那內尚書的位置絕對是她的。內尚書,你知道內尚書意味著什麽嗎?你難道不知道之前她在垂拱殿駁斥群臣?恐怕連太子都沒做到如此吧。”
這倒是真的,太子雖已成年加冠,甚至太子妃都娶了,嫡長子都生了,可至今沒有出閣。
也不是沒有出閣,而是出閣後,又因犯了錯被入閣,也就是勒令其在東宮讀書。這也是為何都說太子不得寵,再沒有哪位太子能被如此對待。
出閣也就意味著可以名正言順接觸朝臣,組建起自己心腹班底,為日後承繼大統打下基礎,而入閣則是被剝奪了這項權利,只能讀書。
至於其他皇子,在大昊一朝,皇子是不允許涉政的,雖是都頂著各種武勳官銜,卻只是遙領,沒有實權。
所以說元貞稱得上是皇子公主中第一人。
既如此,她為何不能想一想?
“你可是她的兄弟,以後用來傍身的,她不幫你還能幫誰?”
“即使我是阿姐弟弟,此事也不該是我們能想的,”蕭杞吃驚訝異震驚到無以複加,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小娘,你不要再亂胡說,若是被人聽去了,會給阿姐惹麻煩的!”
“這怎麽就叫惹麻煩了?聖上歲數也不小了,若是以後等聖上殯天,她在宮裡這麽多對頭,得罪了那麽多的人,以後換做別人兒子別人兄弟上位了,能有她的好?還不如幫了你,等到時候……”
“小娘,你不要再胡說了!再胡說,我可要生氣了。”
怕她再說,蕭杞大聲喊著長運,讓他趕緊把冰飲子拿來,又去喊站在外面的紅葉。
“紅葉姑姑,你快把小娘送回去!”
錢婉儀被氣得不輕,可人都進來了,只能住嘴不再說,同紅葉回去。
不過她已經想好了,今天是她說得太多,改日她就拿元貞公主得罪的人多說事,就不信這小崽子不動心。
就在邇英閣內錢婉儀母子對話的同時,金華殿這邊元貞正帶著綰鳶希筠,準備過乞巧節的物什。
其實也沒什麽要準備的,左不過是一些針線,以及一件女兒家親手做的小物件,然後還得找個盒子,放一隻提前抓來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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