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元貞就不喜歡乞巧節,她素來就與當下世俗所說的‘手巧’無關,穿針引線不會,針黹之事更不用說,讓她插花烹茶題詩作畫撫琴下棋都行,唯獨這女工,她是難之又難。
可每年都有一次邁不過去的乞巧節,都知道她這項短處,好不容易有個讓她沒臉的機會,她那些姐姐妹妹都不會放過,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她自然要提前做準備。
而今天——
也是元貞走神,竟不小心將手邊放了蜘蛛的盒子打了開。
一打開,裡面那隻灰褐色一看就十分強壯的蜘蛛,便手腳並用爬了出來。
元貞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感到有什麽東西從手上爬過,當即被嚇得跳了起來,又連忙去甩手。
說時遲,那時快。
臥在角落的小桃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來,用爪子將那蜘蛛一按。
元貞正寒毛直豎著,見此當即松了口氣,又嫌棄地用帕子搓搓了被爬過的地方,道了聲‘好貓!’
她把帕子扔一旁,又過去抱起小桃子。
如今只有小桃子能給她幾分安全感。
“把這帕子拿走,再給我拿些水來洗一洗。”
綰鳶是親眼看見公主跳起來的,又見小桃子跑出來解圍,也松了口氣,忙去張羅拿水的事。
而這邊,元貞正想揉揉小桃子腦袋,誇獎一下它來著,卻見它嘴巴一角露出了幾根蜘蛛腿兒。
於是——
小桃子也被她扔了。
“快把小桃子也拿去洗洗!”
一陣兵荒馬亂後,終於消停下來了。
也是難得,哪怕是綰鳶也極少能看見公主這般模樣。
元貞這兒則是心裡差點沒氣死,都怨那個楊變,說什麽乞巧節要帶她去逛夜市、放河燈,這兩者她都玩過,可湊在一起卻沒有過。
她倒不想去,因為每年乞巧節宮裡都會有安排,多是在哪個皇家別苑中選個地方做‘乞巧樓’。由於是女兒節,父皇通常不會參與,多是皇后帶著眾嬪妃和公主們進行,到時候還不知有沒有空去,可她又想起前天晚上他來說這事的模樣。
說得那叫一個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又思及這乞巧節跟牛郎織女有關,所以當下民間也有些人將之視為情人相會的日子。
元貞想的不是這,而是楊變怎會知道這個的?
他一個男兒家,還是個行伍出身的大老粗。
就是因為想這件事,元貞才會走神把蜘蛛放跑了。
“蜘蛛再抓就是了,可明日公主要用的小玩意兒?”綰鳶走過來說。
這個玩意兒指的是證明自己手巧親手做的小物件,譬如自己繡的扇套、扇面、香囊,打的絡子之類的。
本來元貞還尋思做個什麽的,這會兒也沒心情了。
“不做了,我本來手就不巧。”
見公主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換做以前綰鳶和希筠多少要勸兩句,可自打自家公主成了直筆內人,二人就覺得公主的格局跟其他人不同了。
這樣的公主,還要證明什麽手巧?
這時,一個宮人走到門前,似有什麽事要與綰鳶說。
綰鳶出去,過一會兒回來了,臉色不太好看。
“怎麽了?”
“方才邇英閣那長運讓人傳來了話,說是錢婉儀去找七殿下,說了些話。”
綰鳶學著傳話人的原話,給元貞學了幾句,又提到當下宮裡私下裡流傳的那個流言。
說到這,她臉色分外難看,本來宮裡有什麽消息,都是經由她傳給公主的,如今倒好,下面都傳開了,她這邊卻沒收到信兒。
為何沒收到?
是下面人都背叛了,還是其他緣故?
可就算都背叛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叛了。
“那必然是有原因的。”元貞想了想,分析道,“你倒不用自責,指不定這消息人家就是傳給特定人知道的。”
這麽一說,倒是能說通。
因為隻限小范圍流傳,所以傳不到綰鳶耳裡來。
綰鳶還是不放心:“公主,我還是出去一趟,讓人探探其他處可有這流言。”
“你去吧。”
這邊元貞則是眯著眼睛,開始想這件事。
長運是她的人,本是為了照顧蕭杞,畢竟他年紀尚小,親娘又不受寵,他搬離會寧閣去了講筵所附近居住,就怕他在外頭挨了什麽欺負卻又不敢說。
那夢裡,也是如此。
可現在因為那個夢,元貞對蕭杞以及錢婉儀提防起來,便吩咐長運有什麽事就往金華殿報。
如此看來,這麽安排倒是有些作用。
夢裡,因為她避世青陽宮,沒有做出這麽多的事,自然沒有現下這麽多的糾葛。如今卻因為這層層變故加起來,倒是提前把人心試驗出來了。
以前元貞就知道錢婉儀不是個省油的燈,想攀龍附鳳的宮人不少,能敢去付諸行動並做成的,這麽多年下來也隻這一人。
當年錢婉儀能帶著還年幼的蕭杞,來金華殿串門子,元貞就意識到此人不簡單。
無奈那時她娘久病多時,哪怕升了妃位,也幾乎沒有嬪妃與她來往,甚是寂寞。為了給娘開心,她默許了錢婉儀的上門。
直至後來,錢婉儀又把蕭杞塞給娘做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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