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旦事成,必然瞞不住,到時候戰局混亂,祝順遠這夥人若是不走,等待他們的就是抄家滅族,遺臭萬年,不如隱姓埋名去了北戎。
“對不起,我不想背叛昊國,可我要聽老爺和秦叔的命令……”
說到底,他不過一個下人,可能沒讀過幾年書,根本不懂什麽叫忠君報國,總是聽著祝順遠罵朝廷罵文官罵皇帝,就覺得在哪兒都是一樣吃飯過活。
見到這夥北戎人後,北戎人瞧不上他們,覺得他們是一群狗,他無法反抗什麽,頂多在北戎人胡亂殺人的時候,心中不舒服。
又或是在幾個弱女子被強擄了來後,心中有一絲憐憫,卻什麽也說不了做不了。
也所以當元貞質問他,為何身為昊國人卻幫著北戎人時,明明這是一句離間之言,他卻回答不了,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個不知名的年輕人已經沒氣了。
元貞卻突然淚流滿面。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是憐憫這個人?還是痛恨祝順遠,痛恨朝廷,還是在憐憫這亂世中所有人的身不由己,又或是今天死在她手裡這麽多的人?
她不知道,也許都有。
“公主……”
正乾嘔痛哭的希筠和詹瑩瑩,被元貞這反應嚇得也顧不得哭了。
“公主你怎麽了?是嚇著了?”
元貞沒有回答,心裡默默地對這個不知名的年輕人道:若是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麽做,下輩子投胎到個沒有戰火的好地方吧。
她站起來,擦了擦眼淚。
“先收拾個乾淨的地方,大家都緩一緩再說。”
他們只能去灶房。
幸虧這灶房還算大,又連著柴房,收拾收拾也能用。
希筠去了她們之前休息的那屋裡,要把裡面還能用的東西都拿出來。
去的時候,她嘴裡念念有詞,讓死在那屋裡的人都早死早超生,以後投胎去個好人家,別再做壞人了。
本來還有些懼怕的詹瑩瑩被她逗笑了,頓時也不怕了,跟著她一起去搬東西。
她們去西屋拿東西,元貞則去了東屋,找到那些人的行李,有一些衣物,一些銀兩銅錢,還有酒囊水囊,以及幾把刀,還有一封信。
信應該是那位秦叔的,元貞瞧信上落款是那位祝順遠祝將軍。
信中所言很簡單,就是催他們辦了事後速速回去,一定要趕到二月十九之前。
除了這些東西外,還有外面的馬車和馬,只可惜那震天雷太響,驚了拴在外面草棚子的裡的馬,跑了幾匹。
最後進來的那個人,之所以會遲了一會兒才進來,就是因為馬掙扎著要跑,他好不容易才拽回了兩匹。
如今還剩一輛馬車和五匹馬,這就是她們所有的東西。
詹大娘子已經燒好水了,足夠讓所有人都清洗一遍。
地方有限,又沒有浴桶,只能四人湊在灶房裡,用一個大木盆接髒水,一個木桶則盛了乾淨的熱水,互相幫忙擦洗了一遍。
洗罷,沒有衣裳可以換,便把髒衣服上的灰都抖了,用帕子蘸水擦一遍再穿上。
“先睡下吧,等明天找個村莊。”元貞說。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馬被元貞安撫過後,正在牛棚裡吃草料,正房那是不會去的,她們今晚只能睡柴房。
搬來的床板在此時起了作用,掃乾淨在上面鋪兩層被褥,所有人都累得不輕,都急需要一場休息來調試身心。
荒郊野嶺的夜,黑得滲人。
尤其正房那今天還死了那麽多人,哪怕此刻灶膛裡燒著火,火光照亮了整個灶房,也驅除不了那股懼怕。
此時詹瑩瑩倒不怕什麽豺狼虎豹了,反而怕鬼。
“你們說,那些人會回來找我們嗎?”
躺在旁邊的希筠呸了一口。
“找什麽找,活著能把他們殺嘍,死了敢找來還弄死!”
說是這麽說,只有近在咫尺被抓住手的元貞,感受到她其實還是害怕的。
“說的也是。”
“快睡吧。”
次日一大早,四人就醒了。
希筠和詹大娘子做了飯,大家隨便吃了一些,就準備收拾收拾離開這裡。
馬車是要帶走的,幾匹馬也要帶走。
元貞和希筠都會騎馬,但詹家母女不會,還得有個人趕車。最終只能是希筠騎著馬,後面牽扯另兩匹馬,元貞負責趕車。
幫不了忙的詹瑩瑩很愧疚,決定這次回去了一定要學會騎馬。
因為拖累多,她們走得很慢,快到中午時才找到一個村莊。
這個村子裡不過幾十口人,一見村口來了這麽一群人,便稟報給了村長。
元貞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隻說她們都是官眷,路上遇見土匪劫了她們的馬車。走到半路時,土匪因爭搶財物和女人,內訌打了起來,最終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了她們四人。
村長雖有些疑惑,但見幾人談吐確實非一般人,而那馬車和她們身上的衣物,也顯示幾人不簡單。
又是幾名女子,對村民造成不了什麽威脅,遂同意她們進村,又幫忙找了地方安置幾人。
“我得去汲縣送信,你跟你娘不會騎馬,尤其你娘也受了驚嚇,就留在這裡吧。我讓村長聯系最近的官衙,但他們這裡距離最近的縣城,竟要走兩日,所以你們還需要在這裡等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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