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藏人已是勉強,更不用說藏物。
如今他們一家就住在賃來的一個小院裡,攏共不到兩進,卻住了一大家子人。因為地方太過狹小,這邊說句話,隔壁就能聽見,成日家中婦人就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個沒完,
可想而知,安遠侯過得有多憋屈,自然心中不忿。
可再是不忿,他也不會當廣平侯表現出來,畢竟如今襄州這挑大梁的還是他,且家裡以後如何,還得看廣平侯的。
"既然不成,那就不成了吧。”廣平侯還是一副淡定模樣。
安遠侯卻不淡定了。
“那安撫使司那兒?”他換了個坐姿,“侯爺,你可別嫌我多嘴,這偌大基業可萬萬沒有一個女子當家的道理,她都已經出嫁了,是楊蕭氏,憑什麽她當著這京西南路北路的家,一個個都唯她馬首是瞻!"
廣平侯瞥了他一眼:“憑人家慧眼如炬,憑人家男人能帶兵打仗有本事,我這個排行十三的外甥女,素來就不是個簡單的。當初她與楊變出京來到襄州,私下裡多少人風言風語,結果呢?"
結果人家提前就看好了地方,提前就把這本來窮鄉僻壤的地方,經營得鐵桶一片。等人家把這邊的事弄停當後,還有精力去看上京那邊形勢如何。
當初都說人家是失寵,現在來看人家哪是失寵,是早就看出上京是個漩渦之地,繼續留下去沒好處。
那會兒才是什麽時候?北戎打過來又是什麽時候?人家甚至能提前近一年時間看出端倪,光這份眼力就是遠超所有人。
“你這怎麽還反倒幫上她說話了?”安遠侯有些尷尬,又道,“這種時候,可正是你這個長輩該出面做主的時候,北戎也不過是破了上京城,蕭氏的江山可還在,就算聖上不在了,這不還有七皇子?"
"她一個外嫁女,如今把著這麽多兵力還有這地方,不但不讓我們見七皇子,規矩還要按照她的來。她這是想幹什麽?該不會是有了不臣之心,趁著聖上遭難之際,想幫丈夫謀朝篡位吧?”
安遠侯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瞧著廣平侯的臉色。
果然,廣平侯聽到這話不淡定了。
如今他能穩得住,是因為家有余糧,旁人穩不住,是家裡沒多少余糧,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他能穩住,是因為眼下這江山還姓蕭,雖然丟了快一半,但總歸還是姓蕭的。
只要還姓蕭,方家就是皇帝的舅家,是未來皇帝的長輩。如今除過那些被擄走的宗室,也就方家跟宣仁帝的關系最近。
可如果有一天,這江山不姓蕭了呢?
他會在這聽安遠侯說話,不就是因為這件事。
可想了想——
"如今慌不得,”廣平侯緩緩道,“比我們著急的大有人在,不該是我們慌的時候。"
安遠侯隻想罵娘,你是不慌吧,那蕭元貞再怎麽樣還是要認你這個表叔。哪怕聖上這會兒不在了,關系卻是抹不掉。
但他算什麽?跟蕭氏一點關系都扯不上,真有哪天她蕭元貞礙於大局認了方家,會認識他是誰?
沒人嫌銀子扎手,白養一大群人。
但只要江山還是蕭氏的江山,還是昊國的江山,那麽昊國的官員還是昊國官員,昊國的侯爵也還是昊國的侯爵,一切都不會變。
可若不是了呢?
“可--”
廣平侯打斷他:“你可別忘了,京東西路和淮南東路還有一群人,該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們。”
"可是一-"
"你看誰下棋,一上來就出將的?"
好吧,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安遠侯只能忍耐下來。
廣平侯又道:“盯著那邊的動靜,我聽說前線又收縮了防線,已經把地方讓出來了。楊變急著逼京東兩路歸附南遷,已經露出爪牙了。那些人坐不住的,不管是出於戰局,還是出於自身安危,他們都會過來,等他們來了,再圖謀此事不晚。"
"好,我知道了。"
.
趁著忙裡偷閑,元貞去看木石。
如今木石可是大變樣,搖身一變成了火器局主事。
其實也就掛了名兒,他才沒功夫去管那些閑事,他如今試炮已經試魔怔了,專門讓元貞在城郊給他找了個地方,用來試他的火器。
隔三差五這裡就會炸一次,聲音傳進城裡,百姓都問這是怎麽了,官府的解釋是為了采石修建新城。
至於能不能唬住,那就見仁見智了,百姓也習慣了這時不時的轟響聲。
"你給我找的鐵找來了沒?"
一見元貞,木石就衝過來問。
元貞皺起眉,無奈道:“能找來的鐵,我都給你找來了,總不能拆了兵卒們的甲衣兵器、又或者收了百姓家的農具菜刀,來給你融鐵?這裡不產鐵礦,你是知道的。而產礦的地方,暫時不歸我管。我已經派人去幾地詢問了,能否用糧食或是銀子換,去的人還沒回來。"
這時,又有兩人走來。
竟是劉儉和馬安福。
是的,他二人也逃出來了,還有馬安福的徒弟劉貴。
徒孫三人尋了辦法混出皇宮,又找到蔣家人,後來跟著蔣家人來到襄城,只是礙於某些原因,元貞一直沒讓他們在人前露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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