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來了。"
劉儉招呼著,又笑著說,“這石頭是個強驢,非強著要把他的飛天威武大炮給造出來,可試了多次,那炮膛都承受不住壓力,太容易炸膛,十次炸九次,關鍵是炮膛不好做,耗時太長。"
“他又一再說繼續加厚膛壁,把那炮造得又大又沉,幾個壯小夥都搬不動,只能用吊杆吊到車上,用牲口拉。要我說,這東西打仗的時候可用不了,機動性太差,用來守城,怕是自己就把城牆給炸了。"
一聽見說他的想法不行,木石就急了。
“我的飛天威武大炮一定會做出來的!不是我想錯了,是鐵不行。我跟鐵匠溝通過,普通的團鋼法煉出來的還是鐵,只有鍛鋼法煉出來的才是鋼,只有鋼來做炮膛才不會炸,但鍛鋼法太耗費鐵,現在缺鐵。"
說來說去,就是原材料不夠,但元貞也沒辦法。
這東西普通地方不產,只有那麽幾個地方才產鐵礦,偏偏她又鞭長莫及,就算想派兵去打,也得夠得著才行。
"要我說,他就是心氣太高,非要指著威力最強的做。”劉儉搖頭道。
他和徒弟徒孫來到襄城後,元貞暫時不想讓他們人前露面,就尋思找個地方將他們藏起來。
什麽地方比木石用來試火器的莊子更合適?
本是因為木石一旦試起火器,就沒日沒夜,總不能睡在荒郊野外,就給他蓋了個小莊子,用來遮掩和落腳。
劉儉一聽說有這地方,又聽說木石就是造出震天雷給了北戎一頓痛擊的人,頓時興趣大增。
說興趣都是假,心心念念還惦著宣仁帝是真。
只是他不說,一切都藏在舉動裡。
在他的想法裡,如果有一天,真能造出能大威力打擊北戎鐵騎的火器,說不定聖上就有回來的一天。
元貞笑道:“他有這想法是好的,不是敢於想敢於做,有這種不瘋魔不成活的信念,他也弄不出那震天雷。”
劉儉也讚同元貞的想法,點頭道:“倒也是。"
木石又匆匆忙忙去弄他的炮了,這邊劉儉領著元貞去屋子裡喝茶。
元貞把廣平侯家的事說了。
劉儉含笑道:“聖上隻吩咐我,讓我自去逃命,可沒吩咐過以後該如何,要如何。老奴幸得公主庇佑,得以徒孫三人有個安身之所,已經是萬幸。至於其他的,管不了,也不想管。”
元貞自然不是無的放矢,她今天來說是看望木石,其實真正想見的反而是劉儉。
就是想把這事告訴對方,算是提前打個招呼。
畢竟這襄城未來會越來越熱鬧,劉儉作為她爹身邊跟隨多年的心腹,他的身份其實能做很多事。
元貞啜了口茶,淡淡道:“我猜現在有許多上京舊人都在暗中猜我與楊變有不臣之心,就當下情況來看,劉叔覺得這不臣之心是好,還是不好?"
這已經不是試探了,而是明著問了。
劉儉笑了起來,笑得格外感歎。
“認真說來,老奴作為無根之人,跟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斷了乾系的。除了徒弟和徒弟的徒弟,便是聖上了。"
“老奴侍候了聖上一輩子,與昊國僅有的聯系,也只在聖上身上。"
“如今聖上身陷囹圄,老奴無能為力,其實一切早在城破的那日就注定了。"
“臣與不臣又有何妨?誰來做這個皇帝又有何妨?與我無關。與其做生,寧願做熟,老奴只求若有一日,公主有能力,請一定要救出聖上。”
說著,劉儉拜了下來。
第92章
元貞連忙去扶他,心情也分外複雜。
這是來之前就預料到的結果,可劉儉這一番說詞依舊讓她動容。
自打上京城破,她見過許多許多人,只有那麽幾個人一直惦著想救出她爹,大多數的人都想的是自己。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理智告訴她眼下局勢並不適合救她爹出來,只會讓本來就亂的場面更亂,她布置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他留在北戎不會死,如此好的能夠拿捏昊國的把柄,慕容興吉不會輕舉妄動。
甚至日子過得不會太差,畢竟昊國皇族都身嬌體弱,北戎人也都知道,一些重要的人物不會遭受太過的虐待,頂多是一些不會傷害身體的屈辱。
前世慕容興吉就是借此拿捏她,她也是後來才明白這個道理。
可感情上--
她又怎可能沒想過要救出他。
那畢竟是疼了她多年的爹爹,哪怕父女之間因為一些事有了隔閡,可從本心上來講,她依舊希望他可以好好的,順順遂遂的。
“劉叔,我知道有些話說起來很蒼白,畢竟人心難測。我只能說,若有一日,我有了能力,必然會傾盡所能去救出爹爹。”
劉儉拍了拍她的手,順勢站了起來。
"好,這樣就好。老奴相信公主一定會有這份心。"
這就是劉儉為何會說出‘臣與不臣’那番話的原因所在,其實擺在他面前的路很窄,要麽他就此歸鄉,以後不再問世事,但凡他還惦著想救出宣仁帝,能選擇的只有元貞和楊變。
皇帝的身份確實極好,但很多時候也會是一種弊端。
他為何說做生不如做熟?
因為若換做七皇子登基上位,且不說他年幼,很容易就被大臣左右了想法。他與宣仁帝沒有感情,哪怕有感情,也不會重到他願意放棄皇位去救出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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