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善內鬥,反正已經遺漏了一個在外面了,再放一個回去也不影響什麽。只是怎麽放,放誰回去,還需要斟酌。”
“既然皇子覺得這法子好,那哈擦就不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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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宣仁帝被侍衛領了下去。
他所在的地方,正是原皇宮東北角一處寒室中,以前這裡住的都是宮人內侍,現在用來關他。
至於寒室?
比起他以前在這皇宮裡所享用的一切,自然稱得上是寒室了。
但比之前在北戎時,要好過太多太多了,至少這裡的春天是暖和的,而外面的花兒都開了。
宣仁帝被推進屋裡後,門就被人從外面鎖了上。
他來到窗下一個破舊的蒲團上坐了下。
這裡是整間屋子僅有的光源,只能照到這窗下的一小塊地方。
宣仁帝一再慶幸,早年有人報上來,說宮人內侍所住的屋子低矮潮濕,於宮人內侍的身體不宜,他便下命讓人把這裡重修了。
雖然因為住的人多,每間屋子逼仄了些,到底不再潮濕,每間屋子都有窗,能見光。好點兒的只要時辰對了,還會有陽光從外面傾斜進來,就譬如此刻。
當時自己一時道貌岸然地善心之舉,如今竟然惠及了自己,不得不說這命運真是奇妙。
宣仁帝就坐在那蒲團上,閉目仰面任窗外投來的陽光,傾斜在自己的臉上。
就這麽坐著坐著,他竟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是眼見圓圓和楊變聲勢太大,懼怕了嗎?你們打算放誰回去?”
其實宣仁帝並不知曉他那幾個兒子裡還剩誰,妃嬪又還剩了誰,他一直是被單獨關起來的。
但他是可以知道一些外部消息的,每次北戎軍在南面吃了什麽虧,都會反應在看守他的人身上。
輕則一頓辱罵,重則今天就忘記給他送飯了。但也不會餓他太久,他們也怕把他餓死了。
從那些辱罵裡,他也得知了南面如今一片形勢大好,反正北戎南征的步子是戛然而止了。
“不過朕的那幾個兒子,看似有個樣兒,其實都是窩囊廢,不然何至於被那些臣子拿捏住,包括太子……”
近乎無聲的低語,漸漸消弭。
溫暖的光依舊照耀著這裡,照耀著這間暗室中的小小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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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挪到新城後,辦公的官署就和住處分了開。
如今的安撫使司自然沒了,一分為二,一個成了鎮北王府,一個變成了如今的三省。
也因此,每天元貞都要去三省點卯,到了下值時還要回家。
最近這些日子楊變很閑,因此每天到點時都是他來接元貞歸家的。
“你倒是比更漏還準時。”
楊變懶懶挑眉:“我要是不來盯著我們的尚書令,怕是又要等到天黑你才會回去。”
這是常有的事,元貞經常忙著忙著就忘了時間,尤其新朝初建,事情也多。
“那你怎麽不說我還有沒到點就回去的時候?”元貞說。
“一個月能有兩次?”
其中一次還是熠兒突然發熱,綰鳶讓人來稟了她,她才匆匆回去的。
“不說這個了,你最近倒是挺閑的。”
楊變接過她手裡裝著幾冊卷宗的提籃,道:“不是你跟我說凡事事必親躬會很累,有些事就該交給下面人去做?”
然後,他學會了,她卻沒學會。
這言下之意不用明說,元貞就懂。
見丈夫抱怨,她歉然道:“如今新的規製剛建立起來,事情本來就多,等以後進入正軌,我慢慢就會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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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回走。
因為新城是提前規製過,所以三省官署所在的地方離鎮北王府並不遠,走路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所以平時元貞都是走著回去。
楊變來接她時,亦然。
這裡多是幾個衙司官署所在,路上行人並不多,即使碰見了人,也多是穿著官袍,離得遠遠就對這邊拱手為禮,而後匆匆離去。
到了鎮北王府,剛進正院大門,熠兒就撲了上來。
這小子已經三歲多了,按虛的來算就是四歲多,如今生得是虎頭虎腦,又體格壯實,撞過來像顆小炮彈。
元貞一見他往自己身上撲,就連忙避了開,相反楊變側移了一步迎了上去。
於是小炮彈撞進了他爹懷裡,不但沒有香香軟軟,反而被撞得鼻子腦門生疼,當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還知道哭!”
楊變將他翻過來,就提在手裡,打了下屁股。
“都跟你說了,不要撞你娘,你娘什麽身板,經得起你這麽撞?上次將你娘撞倒,是誰說的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其實也是沒有防備,當時元貞正邊走邊跟身邊人說話,誰知這小子突然撞了過來。她反射性抱住兒子,卻沒穩住腳,當場仰面摔了過來。
之後被人扶起來,不光半天緩不過來神兒,後腦杓也迅速起了一個大包。
綰鳶嚇得忙叫來趙禦醫,趙禦醫來看了,說這次是僥幸,若是當時後面有石頭台階之類的硬物,怕是……
總之就是挺驚險的,沒兩天楊變就收到消息從外面趕回來了,狠狠地把這臭小子收拾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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