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每次去買菜,全身都包的密不透風,深怕被外人發現做實了陳俊生的躁鬱症,陳爸則是被打到住院,但他的說辭是自己在浴室跌倒,兩老不留餘力的保全他。
陳俊生知道的,但他也是真的病了,儘管他真的不想再傷害父母卻控制不住自己,他跟父母說,“讓他去療養院吧”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他的心裡像是住了一個惡魔,而自己完全壓制不住。
但陳父陳母卻十分反對,認為一切都是陳思思的錯,兒子只是一時失志,等再找到工作再換個對象就會好的。
一如既往的,這家人沒有取得共識,但今天特別不一樣,今天是陳思思的生日。
陳俊生想起那個原本愛慕自己的女孩。
仰首看著黃昏火紅的夕陽,他突然好想就此做個了斷,他厭煩了這個世界,也倦怠了伴演乖兒子、好好先生的角色。
其實,他是真的愛著陳思思的,至少在她面對,陳俊生絕對是真實的。可陳俊生也深刻的知道,真實的自己,總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
他在母親做好的飯菜中撒下藥粉,接著關閉了家中門窗,一家人吃完晚飯後,沉沉睡去…
何媽帶著餐盒來到暗夜屋,小何幫忙擺放碗筷,金打開了電視,新聞中傳來了陳俊生一家的死訊。
一氧化碳中毒,初步鑑定是自殺,在一家人胃中發現有安眠藥抗組織胺的成份,但據親友所說應是陳俊生離婚後壓力太大,把錯都歸咎於陳思思。
但陳思思已失蹤,也不排除陳家親友是想把陳思思逼出來。因為之前和陳俊生離婚,她拿了陳家的一半財產,而陳俊生失業後一家人生活開銷又花了七七八八。
現在的陳家親友根本不想出錢幫他們辦喪禮,就想將陳思思逼出面處理治喪事宜,警方看破了陳家人的嘴臉,便公佈解剖結果證實了陳俊生一家是自殺。
小何滿臉不屑的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臭不要臉。”
何媽嗔怪道“女孩子家留點口德。”
英反到是顯得很高興,提意道“今天晚上去碧潭烤肉。”
小何摸不著頭緒的問,“為什麼,有什麼好慶祝的嗎?”
英點點頭“第一單,大成功。”
金點頭“也是,保證絕不會有人再騷擾陳欣,成功。”
何媽嘆息一聲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做人處事不能太絕的,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懂得手下留情,知道嗎?”
小何…… 金…… 英……
第六章
晚風吹拂帶起陣陣漣漪,烤完肉的大家酒足飯飽,懶懶的坐在潭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突然,金征征的仰首看著橋上,他站了起來,手指向吊橋上。
“那個女孩,在網上被肉搜,她指控一個喜憨兒跟蹤她半個月,告他性騷擾,反而被網友說她沒有同理心,她站在橋上很久了,有危險。”
小何順著金的指尖看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瘦瘦弱弱的穿著一件白T恤和牛仔短褲,微微的秋風吹去,她好像就搖搖欲墜似要被吹倒一般。
小何讓大家收拾好東西先回暗夜屋,她則向橋上走去。
她慢慢的靠近那女孩,向女孩遞上名片
“妳想換個環境生活嗎?”
女孩好似被嚇到“什麼?”
小何手點了點橋邊欄杆“我知道妳,我知道妳沒有錯,一個女生遇到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想辦法去反擊是很正常不過的事。”
小何拉起女孩的走,慢慢走下橋去。
女孩有些錯愕,但還是讓小何拉著手走了,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不會害她。
小何面向碧潭河,橋邊掛著七彩的霓虹,照印在河面甚是繽紛。
“妳知道嗎?我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坐公交去上課,我遇到一個×中的學生,早上7:00正好是交通的尖峰,車上人很多,他在我後面,用他的××磨擦我的臀部。
我當下就轉身,甩手就是二巴掌下去,但那男生仗著自己是×中的學生,信誓旦旦否認有磨擦我臀部,還說是我多心了,並要求我向他道歉,妳知道後來我怎麼做嗎?”
那女孩搖頭。
小何得意哼笑道“我報警了,周圍的人都在勸我大事化小,要男孩跟我道個歉就算了,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就毀人一生。
這還只是周圍的人喔,等到了警局,那男孩的父母更是直接開口,問我要多少錢願意和解。
我堅持調錄影並要求當時在我周遭的人做詳細筆錄,當然因為我的堅持,很多人上班上課都遲到了,他們都在怪我,覺得我也沒什麼損失,何必這樣做呢?
但我只知道,只要你讓我感到不舒服了,我就有權利告你性騷擾,無關你的學校家業如何,毀了你的,是你自己的行為,不是我。”
女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小何堅定對著女孩道,“所以說呢,妳這樣做是沒有錯的,我認為當妳感到被不舒服的對待,更甚是跟蹤,絕對有權利去提告、去嚇阻對方。那怕對方是個喜憨兒,那也不是他可以肆意窺視別人生活的理由。”
女孩因為小何的肯定態度安心不少。
“嗯,我叫林純靜,妳叫我小靜就好。”
小何關心的問道“那小靜,妳現在好些了嗎?”
小靜感到被人理解,也不再那麽鑽牛角尖,也肯定了錯不在已。
“嗯,謝謝妳。”
小何帶著些許輕鬆的語氣道,“如果妳覺得這件事嚴重干擾到妳的生活,有需要可以找我,妳好好想想。”
小何獨自回到暗夜屋,金正啪啦啪啦的敲著鍵盤,英則幫著大黑做整套的狗狗按摩,每看到這一幕,小何就很慶幸自己組了這個工作室,這樣的氛圍是自己喜歡的。
每個人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對於正義,又有志一同的見解,至於金錢嘛!這兩個傢伙只要能吃能睡就好,其他的從不計較太多。
金轉開電腦椅拿起一包薯片邊吃邊說“林純靜,十八,高職畢業,在開喜飯店做服務生,父母皆做資源回收,家境並不富裕,住在外公留下的眷村小平房。
王家源,二十,輕度智能障礙,在特殊學校就讀,主要是體質比較弱,外表與常人無異,但他的動作協調、反應還是比較遲鈍的。
但據我觀察,他在平日裡表情並不呆滯,走路姿勢也至於到不僵硬,所以他並不是缺乏行動能力的那種,只是比較慢。”
“那麽王家源是有意識的在跟蹤林純靜。”
英看向小何“林純靜怎麼說。”
小何坐在沙發上答道“她並沒有說什麼,或許是經濟壓力吧,也沒多問我,我讓她好好想想,有需要再找我。”
金看著電腦營幕說,“她已經沒有工作了,網路上駡的很難聽。”
金將電腦轉向小何。
「那女的長得也不怎樣啊!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聽說她爸媽是收破爛的,她是不是為了和解金才告人。」
「一點同理心都沒有,太自私了。」
「就不能包容一點嗎?果然這社會沒有愛。」
「臭三八,自以為,人家就喜憨兒了,是能對妳怎樣。」
「自私鬼,馬路是妳們家的嗎?管那麽多。」
小何手點了點茶几“先查王家源,我直覺,事情不簡單,他的父母也查查看。”
金無所謂的回道,“好,可是林純靜家應該是沒有錢可以搬家的,如果她委託我們幫忙,可能要很久才能還清。”
小何看向跟大黑玩耍的英,“英,你底下的‘明’、‘神’、‘武’,最近有缺錢用嗎?”
英揉了揉大黑的狗肚子道,“他們找了個保全的工作,這邊他們當作兼職,目前應該是不缺錢的,我也還好。”
小何突然呵呵笑著道,“英明神武,你們長官到是幽默啊!”
金白皙的臉龐上也帶著笑,“那就幫她一把吧!我炒股,妳知道的,一向不缺。”
小何拍了拍沙發,俏皮的說道,“合著我們這還做慈善了,也好,才十八,未來日子還很長,不能讓她糾纏在這兒。”
第七章
叮咚!叮咚!
這麽晚了,會是誰?
小何穿著睡衣前去開門,看到衣衫不整的林純靜,穿著連身睡裙,釦子掉了好幾顆,裙邊還被撕毀一角,鞋子更是跑掉一隻。
腳底磨的血肉模糊,加上她臉上惶惶不安的神情,肯定是出事了。
小何帶著她進到屋裡來,替她披上薄被,又熱了一杯可可,示意她先緩緩再說。
過了半小時,林純靜情緒比較穩定了,小何便讓她去廁所清理一下,好幫她上藥。
小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道,“小靜,妳要不要先打給爸媽,報個平安,然後先休息,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小靜木木的搖頭“我爸媽凌晨三點就上班了,現在他們也不會接電話的。 ”
小何拿出手機一看4:55,好傢伙,真是個尷尬的時間,回去睡太晚,不睡到了中午又會累。
小何幫她上好藥後,看她情緒穩定才試著開口“妳來找我,是決定好了嗎?”
小靜肯定的點頭,“嗯,可是我們家很窮,可能要分很多期才能還清,這樣可以嗎?”
小何擔憂的看著她說。
“錢的事都是其次,妳…還好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如果妳願意告訴我的話。”
小靜揉了揉臉想讓自己更清醒些。
“今天晚上和妳分開後,我從碧潭走回家時,王家源又跟在我後面了,我不能駡他,也不能趕他,所有人都偏向他那一邊。
我走去警察局求助,警察只通知了王家源父母,讓他們帶他回家,我以為這樣就沒事了,等我回到家後,已經是凌晨2:30。
爸媽都起床準備去上班,家裡只剩我一個人,我正準備關門要去睡時,王家源卻衝到我家來,因為我家的門是小木門,不禁撞,他一下就撞開了。
看到我以後就把我壓在地上,手一直在亂摸,我很害怕,腳一直在亂踢,慌亂中我踢到了他的××。
他很痛,痛的都哭了,我趁機從家裡跑了出來,從褲子口袋摸到妳給我的名片,我…我沒有地方去。”
小何含首表示明白,握著小靜的手說,“我知道了,晚點妳通知父母,先過來我這裡再說吧!”
這時,金走出房門揉了揉眼睛,他的長髮還是順順的貼在肩頭,金看到小靜,臉突然漲紅,吞吞吐吐的問“妳…妳怎麼會在這裡?”
小靜有些忐忑不安的點頭“你好,打擾了。”
小何調侃的說道,“小靜決定委託我們幫忙搬家,我讓她先過來住的,晚點她父母也會過來。”
金抓了抓頭髮,看似也清醒了過來道“噢!好喔!吃完早餐我幫妳好好查查王家源。”
清晨6:30,金駭入特教學校的監控,一段段的查看有關王家源的片段。
同時英跟明、神、武分班跟監王家源的父母和他的哥哥,小何總覺得事有蹊蹺,一個輕度智能障礙的喜憨兒,若無人引導,為何會做出跟蹤、騷擾人的行為。
下午2:30小靜和她的父母都已來到暗夜屋,金這邊已經有些頭緒,連續看了王家源在校一個月的監控,金有些猜測,他把覺得奇怪的地方轉給眾人看。
《場景一》
王家源同班的女學生,與他一前一後進到殘障廁所,30分鐘後王家源先出來,他的衣衫凌亂,後出來的女學生衣裙翻起,跑到校醫處討要止痛藥。
《場景二》
王家源在上課時刻意的接近女老師,似乎在背後嗅她的髮香,接著去到廁所20分鐘後才回來。
《場景三》
王家源在午休時,用薄被在雙腿間磨擦,似有遺精。
《場景四》
王家源拿鉛筆戳女同學的胸及大腿。
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但特教師並未發現異常,應該這麽說,特教師只有一人,根本顧不來一班15人的資源班。
英面無表情似是看不慣王家源這種行為,“我早上跟著王家源的哥哥王家清,呵,他還是個海王,女朋友交的不少,膽子也大,似乎不怕會翻船一樣,現在上大四,學校有去跟沒去一樣。”
小何拍拍手道“好,那就再辛苦你們了,目前看來,這王家源…很有問題。”
小何轉向小靜一家“林爸爸、林媽媽,相信小靜已經跟你們提過搬家的事了,請問你們決定好要搬去哪裡嗎?”
林爸尷尬的陪笑道,“麻煩你們了,可是我們一定要搬嗎?不是報警把他抓起來就好了。”
小何語氣變的嚴肅說,“林爸爸,他是喜憨兒,就算真的報警,他也只會像昨晚一樣,被家人帶回去看管。
如果後面小靜沒有過來找我,她很可能會被王家源強姦,那請問,林爸爸,你會怎麼做?
無權無勢的你們最大可能就是跟他和解,一旦你拿了錢,賠掉的是小靜的一生,請不要認為這不會對小靜造成傷害,或是覺得金錢能彌補這樣的傷害。”
林媽憤憤不平拍著自己的大腿說,“搬,我借錢也要搬,林昌平,你要不搬,我們離婚,我是一定要帶小靜離開這裡的。
多可怕的一個人啊!你沒看到網上所有人都在罵小靜。”
林爸皺起眉頭不太耐煩的道,“不是,妳不要激動嘛!畢竟小靜現在沒事啊!”
第八章
林媽不屑的哼哼二聲,“沒事。”林媽抬起小靜的淤青破皮的手腳,“你管這叫沒事,好,好的很,我算是看清你了,林昌平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就像網路上講的,你就是在想那筆和解金,對不對。”
林爸氣極敗壞的說,“唉!妳不懂,我們搬了能做什麼,外面工作不好找的,妳也不知道換了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受了欺負怎麼辦。”
林媽手插在胸前不以為然道,“說的好像現在就沒受欺負一樣,我不管,要嘛搬,要嘛離,你選一個。”
小靜拉著自己媽媽,輕聲勸說,“爸,我搬到別處才有可能再找到工作,現在這樣,我每天都只能躲著王家源走,我都快窒息了。”
林爸面色泛紅,好似腦羞成怒般,“那住哪?租房不用錢啊?”
林媽站起身推搡林昌平,大喊“滾滾滾!你就這點出息,你別忘了現在住的還是我爸給的房子,你最好趕快回去收拾東西給老娘滾蛋。”
林媽看著小何“何小姐,不好意思啦!給你們看笑話,我想問一下咧,要是我跟林昌平離婚,房子要分他一半嗎?”
小何語氣堅定的說,“如果是妳父親贈與妳的話,不用。”
林媽鬆了口氣道,“那好,我決定跟他離婚,房子賣了,我選10萬的,給我家小靜換個身份,再幫她找個好工作,拜託你們了。”
林媽深深的彎下腰。
小何扶起林媽親密的摻著她的手道,“林媽媽,你放心,我們已經打算給小靜一個特價的優惠,收妳們六萬就好,林媽媽也可以重頭開始。”
小靜看媽媽很是支持自己的決定,也不再多言,“我想搬到G市,那裡天氣溫暖,也不常下雨,媽媽就不會風濕痛了,可是…爸爸…。”
林媽“妳別管,大人的事,妳不懂。”
小何轉向英,討好的笑著說,“英,麻煩你陪小靜她們跑一趟,順便幫林媽搞定離婚的事。”
英站起身點點頭,“好,順便讓金幫妳們找買家,我們先回家拿房地契,林媽媽妳要保管好。”
他們一行人離開後,小何卻靜靜的坐在客廳,金停下敲鍵盤的聲音。
金感覺到小何突然間變得心情低落。
他試探著問“小靜她爸很愛喝酒,膽小如鼠,是沒做過什麼壞事,但也不算什麼好人。”
小何疲憊的揉揉太陽穴道,“但他的膽小怕事就相對的在告訴別人,我是可以被欺負、被妥協的。
小靜已經十八了,如果他有一點點上進心,一點點想要保護她們母女的意思,我都不會去拆散他們一家。
因為林昌平的態度,假設小靜下次再遇上事兒,又沒遇上我們,或許等待她的,就只剩絕路。”
小何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偏激了,但花樣年華的小靜,是經不起賭的,金,你懂我,是嗎?”
金知道了,她看到小靜,想起了那個無緣的妹妹,也想起了那個無緣的未婚夫,自己的好朋友,“我知道,小何……德義哥在天上守著妳的,妳……不要太苛責自己。”
小何抹去眼角的淚,靜靜的沒有再說話…。
第九章
金的思緒回憶起三年前的那場任務……陳德義,海軍陸戰隊特種部隊,在一次防恐任務中被國家官員的女兒曝露身份。
當時我們國家的元首公開表示支援A國,與A國對戰的S國派遣恐怖份子,在我國首都的商場放置炸彈。
那白痴女人對陳德義一見鍾情,對他糾纏不休,在他與隊友的通訊中,認出了陳德義的身份,威脅他必須與她交往,否則將大肆宣揚陳德義的身份。
這行為讓陳德義變得相當被動。
害得陳德義不得不轉調D國,結果原本要和小何結婚的計劃也因此延後。
那次的防恐行動也幾近失敗,炸彈是拆了,但恐怖份子都逃跑回國,因此換調了許多人員,金就是其中之一。
陳德義轉調D國後,那花痴蘇曉曉還追了過去,並被恐怖份子認出欲行綁架。
那天剛好陳德義休假,在前往郵局的路上又碰到她,蘇曉曉的糾纏讓他感到厭煩,但當她真的被擄上車時,陳德義還是盡可能的協助當地警方。
在追蹤到他們的窩點時,蘇曉曉因太過慌亂,等不急警方過去救她,便自己掙脫後亂跑,導致陳德義在這場攻堅中,為了救那女人而喪命。
事後,蘇曉曉的口供指出,陳德義只是剛好經過被流彈襲擊而亡,D國方面也被蘇家以外交間的利益交換改了口。
蘇曉曉的父親為了掩蓋事情真相,硬是把他的死因歸咎於個人因素,陳德義死後的撫卹金沒了,保險也認定非執行任務死亡,歸其原因為意外死亡。
那賠償的金額可是天差地遠,這讓陳德義遺下的老母幼妹,如何生活,心愛的未婚妻,情何以堪。
小何傷心欲絕的去到D國,帶陳德義的骨灰回家,幫忙陳家母女完成喪禮。
就而在此時,剛辦完喪禮的陳母卻因悲傷過度,心肌梗塞突然就走了。
可憐妹妹陳德華還在唸中學,小何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幫她辦了住校。
在多重打擊下,小何每日都過的渾渾噩噩,有心想為陳德義討回公道,但小蝦米如何能抵抗大鯨魚呢?
個人力量對上制度的濫權,官官相護,小何根本毫無勝算,更無心思在陳德華身上。
就在陳德義走後一年,小何求助無門下心灰意冷,漸漸變得有些冷漠無情。
那時…正質青春期敏感的陳德華,與小何多有爭吵,因為缺愛被網友騙取金錢和感情,硬是要求小何歸還哥哥的保險金。
還宣稱小何和哥哥並未辦理結婚,不是她的大嫂,沒有資格管她,心甘情願的被男友pua,先是曠課,後又休學。
當陳德華身上的保險金被騙光時,又被男友利用去做應召,並染上了毒癮。
小何被警局通知時,陳德華已經因吸食毒品過量而死亡,事後追查,她那吃軟飯的男友還有毒蟲藥頭,只判了不到10年的刑期。
小何無法原諒自己,那個青春迭麗的生命因自己的疏忽逝去。
那可是陳德義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啊!
小何曾經數度輕生,何媽沒有辦法,就找上了金。
他曾在三年前的那場防恐任務中熟識陳德義及小何,因個性脾氣相投,大家非常聊得來並相互引為知己,金對陳德義的事也耿耿於懷,早就想著要去調查此事。
金是無法融於體系內的灰帽子,也是自由之身,偶爾協助國家任務。
駭客技術在國際上也是赫赫有名,所以金很快就查覺了事情的真相,
進而幫助小何,將陳德義的犧牲平反。
但明明事實如此,但蘇曉曉僅以防礙公務罪起訴,僅僅三年刑期還可易科罰金。
對他們蘇家來說,簡直是不痛不癢。
這也是金明知事實不如表面所看到的,卻遲遲沒有跟小何聯絡的原因。
但這一切卻促使了小何創辦暗夜屋的動力。
這時,英也遇上了與陳德義類似的問題,英、明、神、武和陳德義是同期袍澤,也因制度上的不公,體制上的不合理,選擇了提前退役,和金一起將暗夜屋慢慢扶持開來。
第十章
夜晚,小靜和她母親回到了暗夜屋,英也從林昌平處拿到了離婚協議書。
林昌平就是個縮頭烏龜,英嚇了他幾句,他就乖乖簽名同意離婚。
眾人齊聚客廳,在L形沙發坐定後,大面落地窗前,金的五台電腦分層擺放在長形書桌。
金看了看林純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G市,長春路,林靜今年十八,身份證a257887650
下星期二應聘榮發集團旗下真榮飯店櫃檯。
沈鈺今年45歲,身份證f335219657,二天後應聘吉園老人之家,做家事照顧員,可以接受嗎?”
沈鈺驚訝的張大了嘴,“可以,可以,比我想像的好多了。”
林靜也感激的看著大家,“我沒意見,可是這樣真的不會有人認出我嗎?”
小何解釋道,“換了新環境,心態是會不同的,一個人氣質的改變,會影響大多數人對妳的認知。
妳已經不是林純靜了,有好的工作,光明的未來,沒有流言蜚語,王家源也不會再出現妳的生命中。
這樣的心境是足以讓妳脫胎換骨的,不放心,等到了G市再換個新髮型,改變一下形象,不會有人特意去問妳的。”
林靜笑著點點頭“也是。”
那我們趁夜出發吧!
小何轉頭看著金,豎起大拇指,對金能勇敢發言表示讚賞,畢竟金很少能對外人持續說出這麽一大段話,這可是很大的進步呢!
來到G市,空氣中都透著乾爽清新的朝氣,英開著車送他們來到長春路的公寓。
小何拉開車門,“G市物價比較低,這裡的房租也不貴,暗夜屋的分期呢,妳們就慢慢還,換了新地方就要開開心心,好好生活哦!”
林靜跟沈鈺在好好的跟小何道謝後,便迫不及待的想整理起自己的新家。
這公寓雖然舊了一點,好在房東收拾的十分乾淨,母女倆也對即將到來的新生活充滿信心。
看她們都安頓好後,小何和英就開車回到了暗夜屋。
剛開門大黑就迫不及待的朝英撲過來,大舌頭熱情舔過英剛毅俊美的臉,這時明、神也接連來到暗夜屋,帶來了王家源的祕密。
武,還在王家盯哨,明,拿出他這兩天拍到的照片,他跟著王家清。
看到這海王在兩天內,如何成為時間管理大師,明發現當王家清跟男男女女恩愛時,王家源都會躲起來偷窺。
顯然他知曉這是哥哥在做私密的事,而他的智力測驗也顯示,他擁有國小六年級的智商。
而神則是跟著王爸、王媽,王爸倒是正常的上下班,沒什麼異狀。
但王媽這二日都和網上的行銷號聯繫,甚至還有買水軍、洗風向,神發覺王媽是個相當愛面子且自私的女人。
她無法接受自己兒子會對少女有跟蹤、性騷的行為,她不能接受親友對她的指指點點。
就算那是事實,她也不想承認,所以才會發動網軍攻擊林純靜,將錯推到外人身上潑髒水,好讓自己顯得純善無辜。
至於自己兒子嘛,其實王媽不太在乎王家源,她一向是三不管的,小時有保姆,大時有學校。
反正王家有錢,夠養活一個傻子就是,再說她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還經常對大兒子的風流事跡沾沾自喜呢!
而金在這二天也發現,王家源第一天沒到學校時,他同班的女同學特別放鬆,臉上時常掛著笑容。
但第二天當他去學校時,那女學生出現了應激反應,這不難猜想王家源對她做了些什麼。
金將拍下的畫面剪輯後寄給學校,這下總算有老師開始注意到了。
就在今天早上,王家源又拉著女學生去殘障廁所時,他們的班導帶著教務主任尾隨在後。
當他強脫女學生褲子準備猥褻她,班導在外邊聽見女學生無助的哭喊聲衝了進來,將王家源推開。
主任趕緊脫下外套圍在女學生腰間,但在第一時間,他們居然都沒有報警。
學校通知雙方家長到校,所有人齊聚在校長室。
因為這件醜聞,沒有人想將它公之於眾,這對學校、對雙方家庭影響都太大了。
哪怕女學生已被奪去貞操,身心俱疲,也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他們只想趕緊掩蓋結束這醜事,在校方的圓場下,雙方很快達到和解,王家花了50萬,買了一個懵懂女孩該有的公道。
那女學生被迫休學,被家長帶去熟識的婦科診所。
檢查之下的確是處女膜破裂,陰道及肛門有撕裂傷,證實了被侵犯不止一次。
那母親暗恨,和解金還是要的少了,慶幸的是還好沒有懷孕,又因女學生說不清這二天是否有被侵犯,母親還是請醫生開了避孕藥。
在醫生詢問是否需要報警時,卻被母親相當強勢的拒絕了。
金也查出了為什麼王家源會注意到林純靜,原來王家清曾帶女朋友去開喜飯店約會過。
王家清在離開時就曾對林純靜調戲過,而那天王家源就跟在他哥屁股後面,只是王家清如同以往的沒有特別在意,覺得弟弟要跟就跟,這也沒什麼。
金複製了女學生的病例,整理了一下王家清的渣男特攻,還有王家源的性侵實證後直接打包po上了網,各大營銷號都有,留言“家學淵源。”
網路上ㄧ時間引起軒然大波,原本聲援王家源的網友瞬間鴨雀無聲。
有些攻擊林純靜的網友也誠心實意的在板上道歉。
雖然公佈了事情的真像,但小何和金都知道,已經和女學生和解的他們,是不會遭受太多的懲罰。
最多就是被世人唾棄一陣子,日子再過得久些,還有誰記得、誰在乎那個被網暴差點被王家源性侵的林純靜,跟那個已被侵犯的女學生。
事實雖出現,公道卻沉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