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
“我們乾門是一直如此寒酸嗎?”雲搖真誠地問黏在她身旁的丁筱。
“哎誒師叔,話不是這樣說的,”丁筱擺手,“修行之人本就是苦修,這樣作威作福的,多不利修行啊。”
雲搖點了點頭:“你要不是這麽小聲得生怕人家聽見,我可能也就信了。”
“……”
丁筱湊到雲搖耳旁:“浮玉宮背靠眾仙盟嘛,家大業大,財大氣粗,我們乾門哪能跟人家比?”
雲搖垂眸,撥著金鈴手串,語意微涼:“哦,原來眾仙盟還是它一宗靠山。難怪三百年裡都籠絡得住天下修者,坐穩了天下第一仙門的位置。”
“師叔!您都拜到小師叔祖門下了,可不能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叛出師門啊!”丁筱慌忙抱住雲搖胳膊,似乎生怕這便宜師叔見錢眼開跑了路。
雲搖回神,抬眸淡哂:“怎麽會。”
丁筱面露喜色:“我就知道師叔您一定不是那種會為財帛所動的人!”
雲搖施施然道:“畢竟未來的乾元道子還是我徒——師兄,隻待來日他登了那無上尊位,區區一個浮玉宮算什麽,我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對吧?”
丁筱:“……”
丁筱:“?”
不知是不是這一句惹得慕寒淵注意,在一隊弟子最前,他正與浮玉宮臨時行宮外的眾仙盟執事說著什麽,此時卻忽然回眸,淡淡掃過雲搖身畔。
丁筱後背莫名一涼。
她怎麽覺著,寒淵尊雖氣度端方雅潤如常,但眼神卻格外在她抱著雲么九師叔的手上,多停留了一息?
……應該是錯覺吧??
好在那道清霽身影很快便被一人擋住了——
“今日入秘境名額已滿,還請乾門道友在行宮內休整一夜。為諸位安排的行宮宿處已備好,請道友們隨我來。”一名浮玉宮弟子模樣的青年笑容可掬地攔在乾門弟子前,向行宮一側抬手示意。
弟子中有人問:“那寒淵尊他?”
“寒淵尊貴為乾元道子繼任者,自然是居行宮十三樓之首的凌霄閣,”那名弟子微微昂首,“也當是我浮玉宮第一上賓。”
周遭弟子或是豔羨不已,或是與有榮焉,唯獨雲搖松了口氣。
不在一起便是最好。
一方面,她憂慕寒淵再問起她之前失言。
另一方面,自離七情之海後邪焰忽然發作,使她走火入魔差點釀成大禍不說,眉心封禁似乎也有日漸松動的征兆。如今已然得知這師徒之契的本質,解契是難了,保險起見,她得先離慕寒淵越遠越好……
然而雲搖還未想完,就覺眉心焰力忽動。
她眼皮輕跳了下,抬眸,果然——
慕寒淵已經近前了。
……仙界的尋蹤蝶都沒這麽好用。
“雲么九。”慕寒淵在一丈外停住,隻站在那兒,便是一派玄默淵懿氣度。
浮玉宮弟子聞聲,立即轉身作揖:“給寒淵尊見禮。”
“免禮。”
慕寒淵抬手一拂,將人托起,眼神轉向雲搖:“請師妹移步,隨我赴凌霄閣。”
“?”雲搖反手牽住丁筱要松開她的手,“我剛剛答應丁筱師侄,待會陪她練劍。”
丁筱:“??”
誰能告訴她騙寒淵尊和忤逆師叔哪個死法更慘?
慕寒淵卻並未質詢,隻淡淡望了雲搖一眼:“所為非私,陳見雪此刻在行宮內,一位化神境的散修道友不久前為救她而神魂受創,請師妹出手,配合我為他診治。”
雲搖哽住。
她倒是想再找借口,可神魂創傷非高境修者不能療愈,人命關天,推脫都難。
須臾後。
雲搖走在此處行宮最高的樓閣間。
隔著丈余,身前那人蓮花冠清束著如緞墨發,寬袍廣袖,長身玉挺,又由廊閣兩邊雲霧仙山映襯著,更像是哪位仙界神君行於此間了。
雲搖想了半路,這會才得出結論:“所以你如此急切地來藏龍山,是為了替你的陳見雪小師妹,救她的救命恩人?”
“?”
在前領路的眾仙盟執事好險沒回過頭來。
他隻禮節性地豎起了耳尖。
慕寒淵淡聲道:“我說過,師妹只有一人。”
雲搖當沒聽見,捏了捏垂在肩發下的發帶小花:“而且,她和她的救命恩人,現在還住在你的行宮宿處的廂樓裡?”
“……”
雲搖:“今晚她不會還要照顧他吧?”
“……”
雲搖:“這你能忍?”
“…………”
慕寒淵能忍,但走在前面的眾仙盟執事大概是快忍不住了,那人幾度頻頻作回頭狀,卻又在轉到一半時生生給自己克制著薅了回去。
於是在雲搖再次開口前,慕寒淵終歸停身。
他冷淡回眸。
雲搖笑吟吟地仰臉對上去:
不耐煩了是吧?不耐煩了就放了她然後換一個人嘛。
反正以寒淵尊的身份,在眾仙盟分裂他和乾門意圖如此明顯的態勢下,他在浮玉宮一呼百應是可以預見的事情——找個化神境以上的修者為人療傷,絕非難事。
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雲搖料定如此行事,慕寒淵也拿她沒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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