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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梦卿由衷地说:“这个水生,真是有点古怪......”
九九也说:“是呀。”
又由衷地问他:“你说他长得有点像是我的男媳妇,这又是怎么回事?”
卢梦卿蹙着眉头,犹豫地说:“他有点像越国公,不是十成十地像,只是眉眼之间,有那么点意思,冷不丁一瞧,容易叫认?越国公的人晃一下神。”
九九关注的反倒是另一点:“什么,我的男媳妇是越国公?”
说完,她忽的想起来??先前小?曾经跟她提过的,她有个越国公的爵位在身上!
“是啊,”卢梦卿?了声,不过很快又说:“只是他已经亡故,临终之前把爵位给了你,现在你才是越国公??所以你才能入朝做京兆少尹呢。
九九听得一愣:“啊?他死了,临终之前还把的位给了我?”
卢梦卿补充了句:“大部分家产也给你了。”
“啊?”九九一愣接一愣:“难道我很大年?了?,我跟他成婚很多年了?“
“那倒没有,”卢梦卿思忖着,说:“你们成婚的时间很短,也就是几个月?“
九九为之默然。
成婚才几个月,男媳妇就死了。
死之前还把爵位和家产留给了她。
九九闷了好一会儿,才有点心虚地小声问了出来:“我,不,那个乔翎??她是不是吃人家绝户了啊?”
卢梦卿:“…………”
从没想过的一条思路!
卢梦卿叫她这想法给震动了一下,想一想,又摇头:“不是,没有,绝无可能!”
他说:“等你想起来就好了??越国公他超爱的!”
九九将信将疑。
她一向都是豁达的性子,这会儿既没想起来,便不去在意这事儿,瞧一眼天色,给卢梦卿指了指厢房:“二弟,恐怕得委屈你了。”
卢梦卿不以为然:“瞎,这有什么,牢房都住过的。”
九九特意补充了一句:“放心吧,这几间房子我都打扫过了,是干净的,床褥什么的水生也都已经晒过了!”
卢梦卿笑着?了声:“好。”
他在天井里洗了把脸,略微收拾一下,就进了厢房,上手去一模床褥,满手的潮湿,实在不像是晾晒过的样子……………
卢梦卿下意?地推门出去,就见水生正背着手在仰望星空,似乎是察?到他的视线,下巴略微一低,看了过去。
他目光里好像带了一点询问,又好像没有。
卢梦卿迟疑着问:“水生,厢房里的被褥没有晒??”
水生坦然又平?地说:“嗯。”
卢梦卿:“......”
卢梦卿心想:这倒也不能怪他。
一来晒被子的地方没那么多,晾完我大姐的那些被褥就给占得差不多了。
二来呢,人家是房主,也不欠房客什么,想给谁晒被子是人家的自由。
RE......
卢梦卿总?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他没忍住,问了句:“这......是区别对待??“
水生坦然又平静地说:“嗯。”
卢梦卿:“......”
九九踢沓着一双木屐从屋里出来,预备着用井水冲冲?,出来一瞧,见两人都在,当下随意地问了句:“干什么呢?”
水生温和地笑了笑,说:“没什么,闲聊呢。”
卢梦卿:“......”
九九也没多想,用木瓢舀水,哗啦啦冲了几下?,还美滋滋地跟卢梦卿请功:“怎么样,我打扫得很干净吧?!“
卢梦卿说:“……嗯。”
九九穿着木屐踏了几下地来甩水,忽的想起一事,又匆忙回到卧房里去,提了那只食篮来找水生:“之前忘了给你,来沾沾喜气!”
说着,先从里?取出一枚精致的龙凤饼递过去,又从食篮下层抓了一把喜糖给他。
水生含笑接了那枚龙凤饼到手里,端详一下,而后笑道:“这是谁家的喜饼?”
九九高高兴兴地说:“是荣学士跟雷夫人家的喜事!”
这话说完,都没等水生有所反?,她自己就怔住了。
雷夫人家的喜事!
雷家!
九九忽然间想起从前木棉跟她说的话来。
“夫人想为他求娶雷尚书家的小姐??雷尚书是没有接待的,所以大公子最好也不要有......”
九九后知后?地反?过来:“荣学士未来的儿媳妇,不会就是纪氏夫人想给儿子娶的雷家小娘子吧?!”
水生笑吟吟地看着她,说:“就是她啊。”
九九更高兴了:“这可真是双喜临门??雷夫人真有眼光,单就做婆婆来说,荣学士吊打纪氏夫人多矣!”
九九这么想着,心里?儿美滋滋的,剥了块糖送进嘴里,同卢梦卿和水生道一句晚安,进屋去歇下了。
两人俱都应了。
九九进了屋,水生旋即转身离开,卢梦卿着他的背影,听着院子里传来的蟋蟀叫声,无奈地叹一口气,也转身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卢梦卿很早就醒了。
这是他多年上朝养成的生物钟,睡不了懒?,更别说他嫌弃被褥潮湿,都没有给铺开,直接睡的硬床板,醒的自然也早。
卢梦卿睁眼的时候天还没亮,透过窗?往外看,灰蒙蒙的一片。
他枕着手臂,躺在榻上??地想事情,没出声,也没起身。
如是过了不到半刻钟,卢梦卿就听见西?正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想来是水生起了。
他也没在意。
耳听着水生不?不重的脚步声走进了天井,而后顺着倒坐房往乌头门那?去,再之后就是拉开门栓的声音。
水生出去了。
也不知是要去做什么。
卢梦卿还是没在意。
如是过了约莫一刻钟半的时间,太阳露出来一线光芒,熟悉的脚步声又回来了。
卢梦卿听见了敲门的声音,??的几下,很有礼貌。
只是敲的不是他的门。
水生很温和地说:“九九?起来吃饭吧,我给你买了包子。”
短暂的寂静之后,九九说话了,声音迷迷瞪瞪的,带着睡意:“想吃香??的猪肉包!”
水生说:“有香喷喷的猪肉包。”
九九说:“还想吃香喷喷的牛肉包!“
水生说:“有香喷喷的牛肉包。”
九九说:“还想吃芸豆馅儿的包子!”
水生说:“也有芸豆馅儿的包子。”
九九长长的,沉吟着“唔~”了一声,说:“那,那肯定没有加了辣椒的豆腐脑!”
水生说:“还真有加了辣椒的豆腐脑。”
九九便哈哈地笑了起来,较之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清明了很多。
卢梦卿听见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
很快,又听见九九又?又奇的声音,高高兴兴地说:“真的都有哎!”
说完,她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压低声音,小声说:“二弟还在睡觉呢。
水生说:“没事儿,他早就醒了。”
卢梦卿:“......”
卢梦卿不得不坐起身来,推开门出去。
九九热情地招呼他:“二弟,快来吃饭,水生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
卢梦卿听了方才一席话,心知水生必有神异之处,当下怀着一点希冀,试探着道:“有没有陈酿的杏花白?“
水生将加了辣椒的豆腐脑从食篮里端出来,推到九九面前去,做完之后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没有的。”
卢梦卿慢吞吞地说:“.....哦,哦哦。”
水生又微笑着招呼他:“卢太太,你也来吃吧。”
卢梦卿默默地坐了下去:“好的,好的。”
九九美滋滋地坐下来吃包子,嘴巴里边塞得满满的,咀嚼几下,忽然间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儿。
“哎?!”
她左右看看,后知后觉地意?到:“这里没有人在看我们!”
卢梦卿听得不明所以:“什么?”
九九就跟他说:“之前在京兆狱的时候我有跟你说过的呀,有一双眼睛在看我们,所以有些话不能说,但是现在??那双眼睛没看过来!”
水生听得莞尔,细嚼慢咽着,告诉她:“那是三太子嘲风。它喜欢登高望远,又能避除奸邪,高皇帝起,就在为皇朝效力了。”
卢梦卿听得好奇不已:“就是龙生九子当中的三太子嘲风吗?”
水生轻轻点了点头。
九九也很好奇,才刚要问,就听见外边那扇乌头门被人敲了敲。
紧接着,有人迟疑着问:“樊九九樊小娘子可在这里?”
听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九九听得?奇,赶忙把手里的匙子放下,擦擦嘴,麻利应道:“在的在的!”
她向外走,外边人也往里进,碰头了这么一瞧,九九认出来了:“你是荣学士府上的人,那位门房!”
来人笑了笑:“难为小娘子还记得小的。”
又说:“我们家学士差我来给娘子捎个话儿,说是弘文?里那位闻学士有事找您,只是不得其门,找不到您??就是今早晨的事儿。”
门房说:“我们学士虽说知道您住在这儿,但也知道您跟闻学士没什么交情,便没把您的住址告诉他,只是传信家里边,叫我来问一声,看您要不要见见他?”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们学士说,看闻学士的样子,好像是有急事。”
九九将这一席话听完,心里实在纳闷儿。
闻学士找她?
闻学士能有什么事儿找她?
只是回想一下当日所见所闻,闻学士实在是很会见风使舵,也有些机灵在身上,这种人找她,八成是真的遇上了事。
九九就问门房:“这位闻学士住在哪儿?”
门房赶紧说:“我们学士说了,今天还是闻学士值守,您直接去弘文?找他就成,保准在那儿!”
九九应了声,又去谢他,门房连说几句客气,行礼离去。
九九送他出了门,这才回去,一边吃包子,一边想不通:“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卢梦卿说:“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九九“瞎”了声,说:“也是。”
姐弟俩吃完饭,跟水生说一声,就出门往弘文?去了。
水生一边挽起袖子来预备着去刷碗,一边问她:“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九九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回来的吧......”
水生就笑了笑,说:“那我等你。”
卢梦卿在一边不说话。
水生一错眼瞧见他,再笑一笑,又加了句:“等你们。”
卢梦卿:“......”
真是受够了这种区别对待的日子!
姐弟俩一起跑了趟弘文馆,还没到门口,相隔有段距离呢,就被人叫住了。
那人以一种堪比细作接头的小心和谨慎问:“可是樊小娘子?”
九九茫然地应了声:“是我。”
门房就请她往弘文馆不远处的茶楼静室里去稍待片刻:“闻学士稍后就到。”
九九实在不明白闻学士为什么要搞这一套出来。
卢梦卿倒是意会到了一点:“看起来,他好像是卷到相当了不得的麻烦当中去了。”
姐弟俩依照那人说的进了茶楼静室,不多时,学士便偷偷摸摸地进去了。
他进门之后,头一句就是:“樊小娘子,我要是有个万一,你可一定得帮我!”
九九不明所以:“这,这从何说起啊?”
闻学士向她深深地行了一礼,神色不安道:“就在昨天晚上,有人往我家里边去问话,问的就是当日弘文馆值舍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贵妃兄弟的亲信,我实在不敢得罪,只得如实告知??此事说来惭愧,还请娘子见谅………………”
九九请他起来:“我敢做,就不怕人说,怎么能怪你?“
又问他:“是太妃的兄弟?人去问你的?”
闻学士纠正了她的说法:“是贵妃的兄弟?人去问我的。”
贵妃的兄弟,?尚书吗?
九九眉头拧了个疙瘩,又问他:“是?太妃的兄弟?”
闻学士再次纠正她,说:“不是?太妃,是当今的贵妃,尹贵妃。”
九九实在吃了一惊!
九九说:“当今的尹贵妃!”
闻学士跟着她重复了一遍:“对,是当今的尹贵妃。”
九九不可置信,只觉得这事儿真是十分地离奇:“尹贵妃??我跟她从前也没有过什么交际啊……………”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怔了一下。
其实是有过交际的。
当日纪氏夫人带着她出宫,在太妃宫里,她也见过尹贵妃。
太妃,纪氏夫人,尹贵妃,等等等等,所有人都默认了用九九来李代桃僵。
可即便如此,尹贵妃怕也没有必要专程来掺和九九的事情吧?
这要是庄太妃使人来问,那还能说得过去………………
九九颇觉匪夷所思:“难道是尹贵妃的兄长擅自为之,此事与她并无关系?”
可是这么一想,就更奇怪了。
尹贵妃的兄弟有什么必要来管九九的事?
闻学士只觉得自己阴差阳错地掺和进了神仙打架的事情里头去。
一边是与中朝学士交好,甚至于中朝还要主动吸纳她过去的樊小娘子。
另一边是天子宠妃、两位皇子生母的贵妃的娘家兄长。
诚然,真要是硬碰硬......不必说硬碰硬,后边那个甚至于没有跟前者碰撞的资格。
但是架不住他轻轻巧巧地就能碰死闻学士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尹家近来虽十分地不如意,但想要收拾他,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闻学士不敢不说。
但是他也怕尹家碰输了之后把他牵连进去,倘若中朝事后怪责,想收拾他,不更是手拿把掐?
思来想去,闻学士还是觉得得把这事儿告诉樊小娘子才行。
也算是一个免责通知。
九九明白他的意思,也理解他的为难:“闻学士夹在中间,十分难做。”
闻学士听得窝心,说不出话来,只是又跟九九行了一礼。
九九只觉深陷迷雾之中。
她扭头看卢梦卿,跟他剖析起这事儿来:“要说是庄家问我,那还正常,尹家......他们有什么必要专程来打听我的事?“
卢梦卿略微沉吟几瞬,便问闻学士:“庄家与尹家是否交际甚深?”
闻学士看了他一眼,说:“尹贵妃的兄长曾经做过庄尚书的属官,那时候当今还是东宫,尹贵妃是东宫的良媛,后来当今登基,尹贵妃的身份随之水涨船高,她的兄长也被授了别的官职………………”
卢梦卿听罢,就很肯定地告诉九九:“要么是庄家和尹家联手害过你,不然,就是他们联手害过你的父亲樊康??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九九大吃一惊!
闻学士更是如此!
还没进门的时候,他就知道九九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只是秉持着“好奇心害死人”的心态,不该问的他一概不问,不该有的好奇心他半点不露,可这会儿听卢梦卿如此断然地得出结论,他也给惊住了。
他结结巴巴地道:“您这,这是从何说起?”
卢梦卿很平和地跟他们俩解释这件事:“因为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旁生枝节,起码宫里的贵妃和尹家都不像是古道热肠的人。”
“尹贵妃的兄长使人过问当日弘文馆里发生的事情,就说明他知道所谓万家二郎忽发急病的消息做不得准,既然如此,他难道就不会想想,为什么万家二郎作为宰相之子,却心甘情愿吃这个哑巴亏?”
“顺理成章地再往下一想,尹家就该知道,一定是有一个高于宰相的人出手压制住了整件事情,不叫消息流通出去,那么现下他们暗地里打探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在跟那个人作对。”
“尹家是外戚,贵妃又育有两位皇子,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宰相视若无物宰相尚且如此,就更不必说能够迫使一位宰相低头的人物了,平白无故的,他们为什么要得罪人?”
闻学士结结巴巴地道:“是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卢梦卿冷静地给出了答案:“因为他们知道那个人是站在九九这边的,同时他们也很确定,与九九之间存在着绝对无从转圜的深仇大恨,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更要抢占先机,了解敌人的讯息。”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们觉得一定无从转圜?唯有生死大仇!”
他说:“如果这深仇大恨是来自九九本人的话,就显得杀鸡牛刀了,老实说,依照之前的态势,甚至于无需庄家和尹家动手,单单那位万夫人就足够了。”
“事情再着落到九九的母亲身上,也是如此??万家和庄家也就罢了,尹家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跟九九母亲发生牵扯的门庭。”
“所以我猜测,事情出在九九的父亲樊康樊长史身上。”
“他是官员,是地方州郡的长史,他完全有可能跟庄家和尹家发生牵扯,尤其先前闻学士也说,尹贵妃的兄长曾经在庄尚书手底下做过属官,顺着这条线去想,那就更合理了......”
“依照庄家和尹家的地位,专程去针对樊长史的可能性不大,后者多半是被什么案子牵连,捎带着出了事,甚至于很可能在他出事之后,庄尹两家都不知道他就是九九的父亲、温太太改嫁的丈夫……………”
卢梦卿自顾自地猜了下去:“京城的官员去插手地方的事情,能有什么事?要么是御史台巡查地方,要么是户部查账。”
他问闻学士:“庄尚书做过御史台的中丞?依照他的年纪和资历,怕是做不了御史大夫。”
闻学士已然目瞪口呆,怔怔地摇头:“不,他没进御史台。”
卢梦卿自然而然地“哦”了一声,而后如行云流水一般道:“那他估计就是管过账了,先做户部侍郎,清查地方州郡的账目,建功之后升为尚书的。“
闻学士呆呆地看着他,听他三言两语推敲出了庄尚书的履历生涯,只觉内心钦佩之情如大河滔滔:“这位太太如何称呼?如此奇才,先前何以籍籍无名......
卢梦卿微微一笑:“无名之士,不足挂齿。”
闻学士观其容貌谈吐,半信半疑。
九九从头到尾听完,也觉赞叹不已,再一想,又觉得理所应当。
二弟先前说过,他在那个世界里也是宰相呢!
她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尹家现在是想做什么?”
卢梦卿思忖几瞬之后道:“庄家和万家清楚地意识到你的强悍,所以他们一起把尹家拉下了水。”
“对于这种家族来说,情分很难让他们下场,只有明确的利害关系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回想起先前九九说的那场刺杀,心下隐隐地有了猜测:“你说你给万夫人看过那根长针,她摇头否定,说不是她让人做的,我想她并没有说谎。”
九九明白过来:“二弟,你的意思是,那是庄家做的?“
“不错。”卢梦卿道:“庄家策划了刺杀,知道你不好惹,万家在弘文馆碰了钉子,知道你不好惹,所以现在,他们决定让第三方下水来试一试你的成色,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直以来庄家都没有动静......“
其实他们动过,但是失败了。
闻学士在旁听得瞠目结舌,呆滞了会儿,才下意识道:“可是尹家这会儿已经知道,九九小娘子可是在中朝挂上了号的,他们真的敢做什么吗?”
卢梦卿瞟一眼皇城所在,稍显嘲弄地笑了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中朝,一定处于分裂当中,至少有两个不同的派系在争夺话语权……………”
闻学士神色变,将信将疑。
他只是一位弘文馆学士,听起来很体面,但是官阶不高。
遇见九九之前,中朝对于他来说,是无限遥远的地方。
卢梦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闻学士,我们来打个赌吧,你要是输了,就要告诉我你的一个把柄,不用掉脑袋那么大的把柄,小一点的也成。”
闻学士下意识道:“你要是输了呢?“
卢梦卿成竹在胸:“我不会输。”
“......”闻学士强忍着没有翻个白眼。
卢梦卿就在这时候提出了赌约:“我跟你打?,就在这几日间,宫里的尹贵妃就会寻个由头请我大乔姐姐进宫,设法除掉她,且还是声势浩荡地除掉她!”
闻学士听得色变,下意识看一眼九九,迟疑着说:“这,不能吧?”
除掉樊小娘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声势浩荡地除掉她?
他不可置信。
卢梦卿只问他:“赌不赌?”
闻学士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事儿几率很小,只是谨慎起见,到底还是不敢贸然下场。
他小心翼翼地问:“您要我一个小把柄干什么用呢?”
卢梦卿莞尔一笑,神色相当邪?地告诉他:“晚点要是查樊长史的案子,可能会用到你,有把柄的人我用着放心,你要是反水,那就收拾你!”
闻学士:“......”
这该死的官僚气息!
闻学士当场就嗅出来了,指着他,叫出声来:“你肯定做过官,不然不会把这一套用得这么纯熟!”
卢梦卿捂着嘴,嘻嘻一笑。
闻学士:“......”
tut:“......“
九九从头到尾听完,颇觉触动,向闻学士道一声谢,预备着协同卢梦卿一道离开。
她边走边问:“二弟,你之前推论的,大概有几成靠谱?”
卢梦卿漫不经心道:“九成总是有的吧......”
闻学士落在后边,心里边有点窃喜地想:他没紧追着要跟我打赌!
这事儿过去了!
正沾沾自喜的时候,走在前边的九九却跟后脑勺上有眼睛似的,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转而向卢梦卿:“之前那些话,在闻学士面前说没问题吗?”
闻学士:“......”
卢梦卿哈哈一笑,很肯定地说:“他就是在两面下注呢,今天离了这儿,说不定转头就回去尹家通风报信。我太了解官僚了,他们多数都没有道德!”
闻学士:“......”
闻学士汗流浃背地想:这家伙肯定做过官!
心里边这么想着,脸皮也是一?,他赶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也是要脸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九九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说:“二弟,你之前说要跟他打赌,可实际上,都没有把这件事说定呢。”
闻学士身形又是一僵。
卢梦卿邪?一笑,问她:“大乔姐姐,你知道想要打倒政敌,事先需要做什么吗?”
九九想了想,试探着说:“寻找他的把柄?“
卢梦卿邪恶地循循善诱:“要是找不到呢?”
九九冥思苦想,忽的福至心灵,紧跟着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那就捏造把柄啊!”
姐弟俩对视一眼,你朝我眨眨眼,我朝你眨眨眼,然后带着邪恶的笑容,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闻学士。
“......”闻学士汗流浃背,看看卢梦卿,再看看九九,胆战心惊,结结巴巴地说:“樊小娘子,你,你肯定也做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