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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喝了。”
天旋地转中谢暄忽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想都不想地展开双臂就朝那边倒去,耳边霎时一片惊呼声,只是嘈杂过后,好像又过于静了。
他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人影,眨了眨眼,然后一头栽进了旁边熟悉的气息里。
“好了。”杜锡缙见状沉声向周围举着杯子还不肯走的人道,“殿下已不胜酒力,要回去歇息。”
有总督大人发话,再看看扶着谢暄的傅行简已然阴沉的脸色,其余人哪敢再上前,赶紧放下酒杯就要跪送,倒是谢暄抬眼,看见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带着满身酒气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严知县,你今天干嘛老盯着我看?”
“下官……下官……”
严知县手中的酒杯差点儿就直接扔了,支支吾吾地脸上红的,再也找不到一块皮肤的本色。
“来,不说了。”傅行简弯腰哄着,又看向荣德,荣德立刻上前与他一起扶起已近瘫软的谢暄,就朝大门处走去。
“严知县!”谢暄却仍回头喊他,“你的账目我还没算完,明……明日一定!”
严知县扑通一声跪地,憋得浑身发颤,最后只高喊了一句,
“臣惶恐!”
宴厅橙黄温暖的灯火也只不过绵延丈余,踏进黑暗的一瞬间,傅行简弯腰,直接将挂在他身上的人打横抱起,谢暄笑着嘟囔了一声,傅行简胸口一沉,低头是谢暄被乌发半掩的侧颜。
他闷在自己胸口,阖着双眼,唇角却是微微扬起,被冷风这么一吹,脸颊上的红褪去了许多,在漆黑的夜里犹如嵌入心口的一颗珍珠。
呼吸间酒气浓郁,那双红得过分的唇反复开启,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行简……我刚才做得好不好?”
“好。”傅行简低低回应他,“是意料之中的好。”
谢暄闭起眼睛笑了起来,含含糊糊道,“你这是哄我呢,当我听不出来。”
傅行简也忍不住笑,立刻承认道,“对,我很意外,到现在为止脑海里仍不断回荡着你方才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
“我可是夸下了海口……”
“放心,有我在。”
两个声音低低地融在一起,又渐渐停下,寂静瞬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嗡鸣声终于做了主,在耳内大声鸣叫,震得二人同时沉默。
“行简。”
“嗯。”
“好久没这样动过心思了,我……”谢暄的鼻音愈发地重,一阵风扫过枝杈,仍有未落尽的焦黄树叶往下掉,飒飒作响。
傅行简没有听清楚,他停下脚步,示意长寻将灯笼举得高些,然而当暖黄的光沿着衣袖攀上来,照亮了谢暄的侧颜时,他却已陷入无法抗拒的深眠。
傅行简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谢暄紧锁的眉间,开口,是几近呼吸的声音,
“今后,换我随你,好不好?”
第112章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谢暄才算是勉强挣开了黏在一起的眼皮,好久没这样喝过酒,宿醉之后极为乏力,头也一直隐隐作痛。
“荣德……?”恍惚间谢暄觉得身边一个人影靠近,待被扶起来时换了语调,鼻音更重,哼哼道,“我要喝水。”
傅行简将他靠好,转身去倒水,回头就看到谢暄垂着脑袋,发丝倾泻而下掩住了面庞,靠近俯身一瞧,果然是又闭上了眼睛。
“已临近午时了,起来吃些东西。”
谢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脑子里犹在过滤傅行简刚才的那句话,午时,吃东西,午时!?
他倏然瞪大了双眼,手脚已经慌忙地要下床,
“快扶我起来!”
“怎么……”
谢暄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挣扎着要起来,“严知县今天就要回去了,我答应了要帮他把账目理完的。”
傅行简哭笑不得,倒是一旁递过来热巾的荣德道,“殿下不必忧心,一早傅大人就让长寻做好了账目,现在严知县大约都已经走出城门了。”
“还有。”傅行简接着道,“给陈县丞的物资也都已装车备好,还派了几个人与他一起回嘉贤帮忙,可放心了?”
荣德的一声殿下让他心头习惯性的一悸,继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昨晚已暴露了身份,就算真去给严知县打下手,他估计也不敢要。
缓了缓神,谢暄嘟囔了一句罢了,抬手更衣时给了荣德一个眼神。
荣德布菜的手微滞了下,随即垂目颔首,在将最后一碟放好后退下。
傅行简看着门被荣德轻轻合上,这才开口道,
“你仍不信荣德?”
“记得我和你说过无妄一直在吧,他和无妄也有所联系。”谢暄贪婪地喝了三杯温水,嗓子才缓过劲儿来,“我知道荣德忠心,但也知道他别无他法,如果断了与皇后的联系,且不说他自己的命危矣,于我也无任何好处。”
谢暄低下头吃了几口又道,“先不说他,咱们换个人说说。”
“谁?”
谢暄抬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行简,直把他盯得迟疑地放下了筷子,
“萧子羡。”说完,谢暄也放下碗筷,双手虚握,用手肘撑在桌沿上向傅行简倾去,“他到底是什么人。”
傅行简却像是早有预料般淡淡一笑,不退反进,“他的确是生意人,但亦是江湖人。”
“江湖人?”从未料想过会听到这么一个词,谢暄怔了怔,“那他为什么会听你的。”
“我确实救过他的命。”傅行简道,“当时游历至雉州时偶然救下了落入河中的萧子羡,当时他被仇家暗算受了重伤,倘若再晚一点就会溺死河中。他当时几乎动弹不得,若放任不管还是必死无疑,于是我将他藏起养伤,中间还几次险象环生,我和他都险些丧命。”
听得险些丧命四个字,明明知道那是早已过去的事,心脏却仍无法控制地揪在了一起,谢暄强压下一探究竟的**,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所以他手下才有那么多的人,能够遍布大楚。”
“遍布大楚实属夸张,只因他与许多江湖人士熟悉,又与漕帮渊源甚深,而且除去江湖,他单单就茶叶这一门生意最远都过了海,单趟行程就需要两个多月。”
傅行简微顿,唇角勾起了上扬的弧度,“昨晚我已向他传讯,以高出平时酬劳两倍的价钱招募郎中,并且直接交由萧子羡按近分配,用最短的时间将郎中护送到各地。”
谢暄傻傻听着,举在嘴边的汤匙都往了送,瞪大了双眼看着傅行简,
“所以你昨晚就猜出了我是如何设想的?”
傅行简微笑着点点头,“你在说这件事是由你来做时我就想到了,思虑了一下就让长寻去办。”
怪不得昨日自谢祎走后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