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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混蛋狗官勾结山匪杀了我们全村人!”
四周拥上来的,围得密不透风的村民忽然静了,他们愕然地看着悲愤到几近癫狂的王保,又探究地看向已经跪倒在地,靠两名衙役才堪堪支起身体的知县大人。
“就是他将我们村的人全部集在一起,在中秋那天晚上屠杀了全村!”王保剧烈的挣扎使他身上的衣服散落开来,腰间一道新鲜红艳的伤痕触目惊心,“我也被砍了一刀,落入随河被人救起才捡回一条命……”
他的脖颈上铮鸣交错着架起两柄刀刃,可他仿佛没了知觉一般用力抬起,下颌瞬间被割开,鲜血淋漓,
“骆台村……十三户人家……除了我全都没了!”
人群忽有中有一个男人高声道,
“这是骆台村的王保没错,我们都在矿上上工,他们村的人中秋前突然都让回了家,之后就再没见过!”
“还记得那天晚上的火光不,我就说是骆台村那方向的,烧了整整两天。”
“我想去查看,结果通往骆台村的桥竟然断了,没能过去。”
议论声乍起。
谢暄听得心惊,却根本顾不上,他甩开长寻扑到傅行简身前,又记起伤口在身后,慌忙起来查看。
“没……我没事。”
谢暄闻言低头,手臂上紧握的还是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可不若以往总是使力托着他,这次是往下坠,坠得他心也直直沉下去,
“他扑上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惊叫声,我躲了。”
谢暄在傅行简貌似平稳的声线中听出了隐忍的轻颤,他抬眼看着自己,瞳孔似乎在抖动,眸色却如往常一般镇定,“只是伤在肩膀,不会有事,你先回去。”
“不……”谢暄随着傅行简的注视而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双眸渐渐凝起,无视身旁骤然而起的,来自村民一浪高过一浪的叱责,“我刚才见了杜锡缙,他知道了。”
傅行简眸光一闪,没有说话。
“长寻。”谢暄抬起头,“你现在立刻快马追上杜大人,告诉他傅大人遇到麻烦,求他帮忙。”
说完他下意识地去看傅行简,他同样举目,眼中血丝遍布,眸光却是肯定。
“去吧。”
长寻立刻点头,寻机从躁动的村民中闪身而出。
“你……”
“那天我救下的就是这个行刺的人。”谢暄看着他愈发苍白的双唇,声音强压下害怕的颤抖,“我来试试。”
傅行简仍没说话,然而手臂上微松,是他缓缓放开了他。
谢暄深吸了一口气。
周围的村民七嘴八舌,愤怒已是一浪高过一浪,衙役的那点儿威仪早已岌岌可危,他站起来走到王保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注视着他,
“王保,你凭什么说是傅大人。”
“恩公……”王保看到谢暄,满身的戾气陡然消退,可愤恨却不减,“我见到那个穿着绿衣兽补子的官了,我看见他给了山匪头子一大笔钱,说是事情办得好,傅大人赏的!”
“确认是山匪?”
“当然!”王保看向周围,“龙脊山里那群匪徒,这三个村子的谁不认识!”
“这几日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又在躲藏,那是在哪里碰到的他们。”
“我躲在一间无人居住的旧屋里,他们说话时就刚好在窗外,我偷偷看到的。”
谢暄有冲动想问他无妄在哪儿,却又不敢提,眼下看王保对答如流,又被挑起了如此巨大的仇恨,那个山匪应当是真的。
问到这里,谢暄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但王保盯着他,村民也因好奇而停下谩骂静静看着,他心头发紧,想着怎么也得拖延到长寻将杜锡缙请来,尽快将傅行简送去就医。
“你说的那间旧屋在哪儿。”
傅行简的声音蓦地自背后传来,语调沉着,不怒自威,周围霎时间连细碎的议论声也不见了,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那边,看了,却又不敢直视,眼睛不自觉地躲避。
谢暄也马上回头,只见一直在他身边的县丞刘鸿才搬了一把椅子扶傅行简坐下,肩上还披上了一件大氅,除去眉头微锁,脸色苍白,乍一看他似乎真的没受很重的伤。
傅行简抬抬手,王保脖子上的刀撤下,被两名衙役抓着肩膀提起来向前了几步,跪在台阶下。
王保双目赤红,却仍答道,“在永民巷。”
傅行简微微一滞,似是一口气顶在了喉间,他喉结艰难一滚,才又说道,
“你的伤一看便是受过妥善救治,而永民巷是虞县百姓居住聚集之地,人多眼杂,你说你是躲在其中,那如何医治,又如何喝水吃饭。”
谢暄今日外头披的棉布披袄,窄袖,那闻言骤紧的一双拳无遮无拦地映在傅行简眼中,随后,一直紧盯着傅行简的他转过头去看王保,即使背影仍能看出紧张。
王保则也是先看谢暄,那眼神竟似在看谢暄的脸色。
谢暄一双眉狠狠拧在一起,眼神中满是警告,王保怔怔收回目光,答道,“得好心人搭救,不便说出姓名牵连了他。”
“好。”傅行简也将目光从谢暄身上收回,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而问道,“那我问你,永民巷可热闹?”
“热……热闹。”王保没料到会问这个,有些诧异。
“怎么个热闹法?”傅行简继续问道。
“巷子里似乎……似乎有早市,天未亮就听到有做买卖的动静,一直持续到日落。”王保道。
“你既然听到,那就说明你所躲藏的那间空屋紧邻着集市,从天未亮一直热闹到天黑。”
王保点点头,称是。
傅行简一阵轻咳,不过刚起,喉间微微一吟,咳声乍止,谢暄的心随着这断掉的咳声蓦地跳空了一下,霎时间急出了满额的汗。
他按捺住去查看傅行简伤势的冲动,而是回头,郑重地看了他一眼道,
“我来问。”
傅行简抬起看他,眼尾泛着忍耐的红晕,双唇微抿。
就在谢暄以为他一定会不放心而拒绝之际,他竟轻轻点了点头,握在扶手上的手紧绷着,后背微微靠向了椅背。
谢暄双唇微颤着,强迫自己稳下心神,略一沉吟道,
“如果你口中那名官员要与山匪相见,为何既不在深山,也不在府衙,偏要在热闹的永民巷,在你家窗下密谋此等大事?”
“这……”
王保愣住,他当时听罢是又惊又怒,满心满眼全是家人横死刀下的惨状,豁出一条命也要为全村报仇雪恨,那里还能思考这些。
“更何况就算他们在闹市里做此等秘事,那为何还偏要指名道姓地提到傅大人?”
王保噎了噎,一时无言以对,双唇颤了颤,道,“可杀了全村的就是官,他身为知县,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