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海域,浪涛翻涌,闽帆军的舰船如游龙般穿梭巡航。
他们以战养战,早已将东瀛与各国建立的商贸站点连根拔起,败逃的东瀛出征军被彻底打散,再也无力集结对外出战。
“军长,远处发现东瀛舰船!”一名船员站在高耸的船帆上,手搭凉棚眺望,扯着嗓子朝甲板大喊。
闽帆军第四军长眯起眼,顺着船员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平面上隐约露出几艘舰船的轮廓。
他大手一挥,沉声下令:“全军前进!老规矩,若不配合,直接毁掉!”
“是!”甲板上的将士齐声应和,声震海面。号角声骤然响起,四军舰船如同接到指令的猎鹰。
默契地分散开来,从不同方向驶去,对那几艘东瀛舰船形成合围之势,包围圈正缓缓收拢。
“大、大人!是.......是闽帆军!”东瀛舰船的?望手看清来船旗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趴在桅杆上,止不住地颤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东瀛兵卒心上。为首的将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们这支队伍听闻大部队溃败的消息后,连夜仓皇撤离。
一路上祈祷着千万别撞上敌人,尤其是闽帆军,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快!快把白旗升起来!所有人放下武器,快!”那将领彻底乱了方寸,语无伦次地嘶吼着。
双手死死抓住船舷,指节泛白,“快啊!只要投降,总能有条活路!”
几名东瀛兵卒慌忙去扯白旗,手忙脚乱中差点把旗绳弄断。
更多人则手忙脚乱地将刀剑扔在甲板上,有的甚至吓得瘫坐在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闽帆军舰船,眼里满是绝望。
他们早听说过闽帆军的厉害,那些拒不投降的舰船,最终都成了海底的残骸。
此刻,唯有升起的白旗,能让他们抓住一丝虚无的希望。
闽帆军战舰居中压阵,左右两翼各分出十艘快船,如两把锋利的弯刀,贴着海平面斜切过去,悄无声息地封住了东瀛舰船的左右退路;
后方三艘重型战船则缓缓推进,炮口微微抬起,瞄准了对方的船尾,断了他们后撤的念想。
更绝的是四艘小艇,借着浪涌的掩护,悄咪咪绕到东瀛舰船侧后方,艇上的钩爪早已备好。
只待一声令下便能扣住船舷,这架势,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对方连跳海逃生的缝隙都找不到。
东瀛舰船的甲板上早已乱成一锅粥,那为首的将领瘫在船舵旁。
原本束得整齐的发髻散了一半,露出惨白的额头,嘴里反复念叨着“饶命”,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几个水兵吓得直接跪在甲板上,对着闽帆军的方向磕头,额头磕得甲板“咚咚”响,血都渗了出来,嘴里还喊着生硬的中原话:
“我们投降!所有东西都给你们!金银、粮草、地图......只要留我们一条命!”
更有甚者,竟抱着船柱哭得涕泗横流,裤脚隐隐渗出湿痕,连掩饰的力气都没了。
“放下武器,所有人到甲板中央集合!”闽帆军一名队长站在船头,扬声喝道,“我军向来优待降卒,只要乖乖听话,保你们不死!”
东瀛人一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将领连忙爬起来,招呼着手下:“快!按他们说的做!把武器都堆起来!”
他眼珠一转,忽然挤出谄媚的笑,对着闽帆军喊道:“大人放心!我们自己绑自己!绝不给各位添麻烦!“
说着,便让手下取来绳索,假意互相捆绑,实则偷偷在绳结处做了手脚,只需稍一用力就能挣开。
他们盘算着:等会儿被押过去时,瞅准机会扑向那为首的军长,挟持住他。
既能要挟对方放自己走,把这大官抓回去,说不定还能回太阁那邀功。
几个心腹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手上却“老老实实”地绑着绳子,一步步朝闽帆军的战舰挪去。
四军长站在旗舰甲板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刚才东瀛人绑绳时那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早被他看在眼里。
他朝身边的队长递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暗中比了个手势,甲板下的弓弩手早已搭箭上弦,刀斧手也握紧了兵器,只待信号。
东瀛将领被押到四军长面前,离着还有三步远时,他突然暴喝一声,猛地挣开绳结。
像头疯狗似的扑了过来,手里不知何时藏了把短刀,直刺四军长心口:“抓住你了!”
可他的刀还没碰到四军长的衣襟,周围突然响起一片破空声。
“咻咻咻”的箭矢穿透雨幕,精准地射穿了他和几个心腹的咽喉,鲜血喷溅在甲板上,染红了一片。
剩下的东瀛兵卒还没反应过来,闽帆军的刀斧手已如虎狼般扑上,刀光闪过,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的被一刀枭首,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有的被砍断四肢,在甲板上哀嚎打滚,很快被补上一刀;
还有想跳海的,刚翻过船舷,就被小艇上的钩爪勾住,拖回来乱刀砍死。
不过片刻,甲板上便再无一个活口。血腥味混着海水的咸涩,弥漫在空气中。
四军长低头,蔑视地看着脚下的尸体,那些扭曲的面容还凝固着临死前的贪婪与惊恐。
他嗤笑一声,用靴底碾了碾地上的血污:“果然,东瀛人都是一路货色,连要的阴招都一模一样。”
海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袍,也吹散了几句低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甲板上的闽帆军将士面无表情地清理着尸体,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碍眼的虫子。
对付这种反复无常的豺狼,唯有刀枪,才能灭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帮主,我们到了!”闽帆军副帮主站在船头,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海岸线,脸上难掩兴奋,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曾几何时,他们从这片海岸出发,漂泊于东南海域,那时谁也不敢想,有朝一日能这般堂堂正正地重返故土。
副帮主望着岸边熟悉的轮廓,心中感慨万千,当年那个冲动莽撞,有勇无谋的砺刃堂堂主,早已留在了离别的那个夜晚。
如今跟着帮主归来,恍如隔世,连海风里都带着几分物是人非的奇妙滋味。
郑帮主闻声走到船边,手扶船舷,目光落在那片魂牵梦萦的土地上。
沙滩、礁石、远处隐约的树影......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让他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有近乡情怯的忐忑,有重返故地的激动,更有对前路的沉甸甸的责任感。
东南海域早已被闽帆军织成一张严密的网,系统性的循环作战让东瀛舰船寸步难行。
别说反扑,如今他们连自家周边海域都难以驶出,整个东瀛被彻底锁死,成了一座孤岛,进不得,也出不得。
前些日子收到郑凌云的消息,得知北方铲除奸佞的计划正待展开,他与副帮主当即大喜。
从闽帆军中精挑细选出两千名精锐,亲自挂帅,星夜兼程赶来协助王晨等人。
岸边,常思子早已派人在此等候。
“长老!郑帮主他们到了!”?望的弟子朝着不远处的草棚喊道。
常思子正坐在草棚下闭目养神,闻言猛地睁开眼,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手边的茶碗被带倒在地,摔得粉碎也顾不上。
他连忙带着身边的几位核心弟子,快步朝着海边跑去,脚下的沙子被踩得簌簌作响。
远远望见船头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扬声喊道:“郑帮主!”
郑帮主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迎上来的常思子,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哽咽:“薛长老!”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令人尊敬的长者,岁月与变故显然在他身上刻下了浓重的痕迹。
鬓角的白发又添了许多,脊背也不如从前挺直,眉宇间的疲惫藏不住。
这巨大的变数,想必让他心里和身体都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压。
对常思子,郑帮主始终怀着一份沉甸甸的感激。当初海盗之患,他身陷绝境,双方兵力悬殊到几乎没有胜算。
是凤凰城在薛长老的主持下,号召所有世家倾囊相助,才硬生生扭转乾坤,一战定了局面。那份雪中送炭的情谊,他从未敢忘。
后来加入星云阁,与他联络最多、提点最多的也是薛长老。
相处日久,他才渐渐体会到这位老者胸中蕴藏的处世智慧。
看似温和,却总能在错综复杂的局面中找到破局的关键,那份通透与沉稳,让他打心底里佩服。
闽帆军能有今日井井有条的局面,诸多管理上的门道,正是薛长老一句句点拨的结果。
副帮主恭敬地站在郑帮主身侧,微微躬身,目光里满是敬重。
他虽话少,却从动作里透着对长老的尊崇,当初海盗一战,他是核心战力,深知这位老者为凤凰城,为他们这些人付出了多少。
常思子拍了拍郑帮主的手,眼眶也有些湿润,声音沙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海风卷起他的衣袍,也吹起了三人心中万千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