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僥幸佔了這個身份十幾年,所以才僥幸佔了這份好十幾年罷了。
沒什麽好舍不得的。
“不去了,您代我向她問個好。”
紀雲彤沒有多做停留,邁步往大門方向走去。
楊嬤嬤微愣,見前頭傳來丫鬟的哭泣聲,忙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還沒進門她就看到顧元奉正用小廝遞過去的毛巾敷著臉,都快過年了,出去見人的機會太多,他不能頂著張腫臉出門。
周頌兩人見勢不妙,都找了個由頭告退。
那些掌櫃和夥計也都不敢多留,生怕觸了顧元奉霉頭。
這些往外走的人正好和循聲而至的楊嬤嬤撞了個正著。
瞧見這架勢,楊嬤嬤大致也猜出是怎麽回事了。
聽說上次顧元奉一擲千金為這個姚玉盈買了把古琴,紀雲彤知道後就和顧元奉吵了一架。
那點錢對顧家來說雖然不多,但顧元奉一個有婚約在身的人在外面高調砸錢討別的女人歡心確實不像樣。
楊嬤嬤客氣地朝周頌等人笑了笑,邁步入內問顧元奉:“郎君這是怎麽了?”
顧元奉氣道:“我怎麽知道?紀雲彤那家夥過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以前紀雲彤就挺不講道理的,但也沒有動過手,誰知她這次上來就打他。
楊嬤嬤道:“姑娘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看向跪在地上啜泣的小丫鬟,“這又是怎麽回事?”
楊嬤嬤過去幫著建陽長公主把顧元奉帶大,在顧元奉面前還是說得上話的。
顧元奉聽她這麽一問,也想起剛才紀雲彤也不是一進門就動手打人,而是先問是不是他派的人。
顧元奉面色不善地看向那小丫鬟。
他這個挨打的人都沒說什麽,她就又是哭又是跪!
楊嬤嬤道:“我把她帶下去問清楚再來回稟郎君。”
建陽長公主性情柔軟,當今陛下便給她指派了兩個能頂事的嬤嬤。
楊嬤嬤就是其中之一,她很容易就撬開了小丫鬟的嘴。
原來這小丫鬟撞見過顧元奉與紀雲彤上個月那場爭吵,便覺得紀雲彤可能當不了顧家未來女主人了,所以傳話時才敢那樣奚落紀雲彤。
真就是拿著主家的工錢,還想著作主家的主。
建陽長公主出了名的待下人仁厚,只要不犯錯每個月都能拿到不菲的月錢。
尋常丫鬟在府上乾個兩三年,不僅能攢出豐厚的嫁妝,嫁人時還格外吃香——誰不知道顧家家風清正,駙馬和公主一直很恩愛,顧元奉這根獨苗也不是什麽風流浪蕩子(可惜最近因為一擲千金的事風評略有下滑)。
楊嬤嬤做主把丫鬟解雇了,以後永不聘用。
小丫鬟沒想到自己會直接丟了這份好差使,當場又跪了下去想求楊嬤嬤饒過自己這一回。
楊嬤嬤不吃這一套,直接叫人把她攆出府去。
這麽有“主見”的丫鬟,誰敢用喲!
這次還只是讓自己人之間起了嫌隙,下次焉知她會不會在哪個貴客面前自作主張?
楊嬤嬤又去見顧元奉。
她建議顧元奉去哄哄自己的未婚妻。
顧元奉難以置信:“她打了我,還要我去哄她?”
楊嬤嬤道:“你的態度底下人都看著,這次那小丫鬟敢自作主張,還不是因為你沒給足姑娘面子?換成殿下被底下的人這樣欺辱,你難道會無動於衷?”
顧元奉道:“那怎麽能一樣……”
楊嬤嬤道:“夫妻本是一體,怎麽不一樣?姑娘可是你的未婚妻,她沒臉了你臉上就有光?”
顧元奉還是生氣:“爹娘都沒打過我!”
楊嬤嬤無法,只能讓人開庫房取些好東西去當賠禮。
第5章
紀雲彤出了顧家,坐上馬車後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打了人的手。
打顧元奉一巴掌這種事爽歸爽,就是有點費手。她應當去挑跟趁手的鞭子,以後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今天實在有點晦氣,紀雲彤吩咐馬夫去寺裡走一趟,上柱香驅驅邪。
馬車才剛停在寺門前,又遇到一對眼熟的母女,許家主母和她家大姑娘。
這許家大姑娘才名遠揚,以能書善畫聞名,更重要的是她性情溫婉、知書達理,稱得上是金陵名門貴女的典范。
其實往上數兩代,兩家祖父都是武將出身。
區別在於許家祖父發跡後拋棄發妻另娶大儒之女,生得兒女個個都得大儒親自教養。
而紀家祖父不僅守著自己的發妻到老,還逼著兒子也履行婚約,娶了已經父母雙亡、沒有娘家可依仗的未婚妻。
興許許家祖父的選擇是對的,許家兒孫如今走出去旁人都交口稱讚,而她們紀家則逐漸淪為笑柄。
只不過家中這點汙名倒是叫她父親官運頗為亨通,才三十好幾就已經是封疆大吏,以後興許能入朝為相也未可知。
這主要也是因為當今聖上是個疑心病重的,你要是個十全十美的聖人,他只會懷疑你是不是別有用心。
像她父親這樣有不大不小的話柄在身上,且既無緣於爵位繼承又有出眾才敢的能臣,當今聖上是最喜歡的。
紀父在家守孝那會兒,紀雲彤有意觀察他的日常行事,甚至跟著紀父養成了定期翻閱邸報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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