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著他對大壯的了解。
天色一旦完全暗了下來,即便他只是走丟了,沒發生什麽意外,光聽著山中野獸的嘶吼,也得嚇破了膽。
他著急的原地打轉,隨即深呼吸了一口,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這麽大的一座山,哪怕羅大壯站在那個角落不動,想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也是難如登天。
“冷靜!一定要冷靜!”
“對了!我怎麽將小白給忘了?”
隨著他吹響哨音,小白自空中盤旋而下,穩穩的落在了他肩頭的皮子之上。
“小白,你看到了和我一起來的夥伴了嗎?”
沈東黎邊說,邊用手比劃著大壯的體型。
“啾啾~”
聽到小白的回應,他頓時心涼了半截。
經過一周多的再度熟悉。
他已經明白小白的“啾~”相當於是或則好的意思。
而“啾啾~”則是代表了沒有或者不好。
“那你現在去空中,幫我搜尋一下他的位置,找到他後回來帶我去找他。”
“啾~”
小白伴著長鳴騰空而起。
沈東黎看著小白在自己頭頂上,一圈接著一圈的盤旋而過,也只能焦急的在原地乾著急。
他為了讓自己能夠再度鎮定下來,還彎腰拾起了山地上的竹背簍背上身上,背上沉甸甸的負重感,讓他有了些許的安全感。
當小白再一次從他頭頂盤旋而過,裹挾著一股強勁的氣流,拂面而來。
“小白直接帶我去找夥伴!別停下來了!”
“啾~”
沈東黎緊跟著小白的方向,一路狂奔了起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就下了一趟山底的功夫,羅大壯竟然跑出這麽遠的距離。
跟隨著小白疾馳了近十分鍾,他才喘著粗氣停下腳步。
不過,他在邊上也沒能發現大壯的身影。
抬頭看了看,小白的確在自己的頭頂上方盤旋著。
隨即一個不好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大壯,不會掉到山下去了吧?”
他拔腿就朝著山體的邊緣跑去,果然在邊緣處看到了兩道長長的劃痕。
這才探出頭去,就看到羅大壯狼狽的身影,他雙臂掛在一顆歪脖子樹的樹乾上,雙腳騰空,腳下便是七八米高的斜坡。
這要是一時之間沒抓穩掉下去,不平整掉落滿落葉的陡坡,怕是讓他雙腿不保。
“大壯,撐住,我這就拉你上來。”
“黎……黎……子,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怕……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你先別說話,保持體力,我看看怎麽拉你上來穩妥一點。”
這一次羅大壯沒有再說話,他的雙臂在劇烈的顫抖著,顯然已經到了意志崩潰的邊緣。
好在之前為了采摘紅芝,沈東黎已經將麻繩從大壯那拿了過來,現在就在背簍的面上。
他將背簍隨手一甩丟在了一旁,將麻繩緊握在手心。
憑借著大壯當下的狀態,即便是給他丟下麻繩,怕是也沒有力氣抓住,發到容易因為分神發生意外。
“只能親自下去一趟了。”
沈東黎探出頭目測了一下,他所在的山體平台,到達歪脖子樹的距離大概五米左右。
而距離他不到六米的地方,有一顆手腕粗的小樹,麻繩長十五米,足夠了。
沈東黎將麻繩的一頭綁在了小樹之上,另一頭綁在了自己的腰間,雙腳輕點峭壁,順著陡峭的山體慢慢的往下移動著。
“大壯,頂住,我下來了。”
當他挪到了大壯的身旁時卻犯了難。
大壯雙臂掛著的那棵搖搖欲墜歪脖子樹,支撐著大壯,已然是極限了。
他的身高1米88,體重更是達到八十五公斤。
自己再踩上去,必然會給大壯造成更大的危險。
“黎……黎子,你……你發什麽愣啊,我是真的頂不住了。”
隨著大壯的猛提一口氣,那顆歪脖子樹,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哢嚓一聲枝乾從中間斷裂開來。
大壯的身體也隨之下墜。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沈東黎及時反應過來,也隨之蹬腳猛然速降了一大截,伸手將正在往下加速的大壯給攔腰截了下來。
不過兩人依舊往下滑行了三四米,直至將麻繩徹底的拉了筆直,才在峭壁上穩住了身形。
“我說讓你在原地休息,怎麽就跑到這來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怕是真交代在這了。”
沈東黎衝著大壯啞然一笑。
羅大壯緩了許久,這才開口回應,“我不是看你一個跑上跑下了那麽久,想替你分擔一下。”
“你不是說棒槌就喜歡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我瞅著這裡夠陡峭了吧?”
“他娘的,誰知道我才走到山體邊邊緣,一隻灰狗子衝著我的方向就竄了過來……”
“直到掉下來,我才覺得不對勁,灰狗子看到人不該躲著走才對嗎?”
“……”
野生松鼠通常會保持一定的警惕性,避免與人類過於接近。
當然松鼠個體間也和人類一樣,存在著性格差異,有些天生就較為大膽好奇,就更喜歡接近人類。此外,當松鼠處於繁殖期、育幼期或極度饑餓狀態下,它們同樣可能為了獲取食物或保護自己的幼崽,而冒險接近人類。
這樣的小概率事件,偏偏就讓眼前這個傻麅子給碰上。
沈東黎眼下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行了,你先恢復一下體力,一會我們一起發力爬上去。”
“得嘞!該說不說!咱這一趟,可真他娘的刺激,回去後我一定要去找李獵戶好好侃侃大山。”
沈東黎看眼距離身下,還有近三米高的陡坡,白了白眼沒好氣道,“先將羅叔的獵槍護好了,平安的上去,回到村裡再說吧。”
“瞧你這小破膽,怕啥就算麻繩斷了,這才多高,掉下去怕是屁事都沒有。”
羅大壯嘴上侃著大山,卻也聽話的將獵槍從肩膀上取了下來,準備背到胸前。
“你少給我烏鴉嘴!”
沈東黎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誰知就在下一刻,兩人的耳邊就傳來了一陣哢嚓聲。
顯然是上方手腕粗的樹乾,在積壓的重負下,纖維緊繃至極限斷裂的聲音。
伴隨著撕裂般的嘎吱巨響,兩人的身體再度猛然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