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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情/事持续得太久,以至于到了天明时,房内的战况几乎都未停歇。
辛宜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几次,只是依稀记得,夜间忽地有人匆匆忙忙过来,甚至就连季桓,似乎都在被人训斥。
还有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她身下好疼好疼。
安郎从不会这般待她,他从来都是柔情呵护着她,哪里会像季桓这禽兽这般肆意掠夺她?
眼角流出了一汪清泪,辛宜渐渐睁开了眼眸,却不曾想抬眸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郗和。
“郗??”目光诧异,她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突然间开不了口,嗓子一时哑得肿疼。
郗和以食指抵唇,无声地示意她莫要说话。
“你睡了三日,放心吧,往后的几日应当不会有事了。”
连夜被人请到郡守府时,郗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带着房内的一群女医,足足有十余人。
辛宜身下出了一大滩血。
诊脉发现,她未有身孕,又不是月信。再看一旁的男人怒不可遏的阴沉面色,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可类似的行房出血症状大都是少量,他开些方子也就过去了。
但辛宜整个人就如同倒在血泊中似的,面色惨白如纸。他是男子,季桓自然不会大度的让他去细细查看伤处……………
听那些女医的描述,郗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急步走到外间却见那罪魁祸首淡然地立于廊下。
一时间,怒气味的蹿上来,郗和也再不似平日里温开怀的模样,绷着面庞拧眉道:
“季行初!你怎么能做得这般过?”郗和捏拳愤愤道。
“都撕裂了,还流了这么多血,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见好友一上来便因为辛氏这般斥责自己,季桓心下顿时不虞。
“是辛氏她咎由自取,若非她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激怒我,我亦不愿如此。”男人抬眸冷视着郗和。
“季桓,你一向刚愎自用,轻狂高傲,可碍于年少之交,我得提醒你一句,凡事莫做过了头。”
“你这般折磨她,将来总有后悔的时候。”
郗和本欲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谁知男人冷嗤一声,不屑道:
“我季桓绝不会后悔。”
“行。”郗和简直被气笑了,语气也沉了几分道:
“既然你不会后悔,那就别给她请大夫,好叫她死在你榻上。
“辛氏不能死!”他并未反驳郗和的话,只是抬眸提醒和,辛氏自有她的用处。
“那如今既然变成了你有求于她,如此那你为何还这般待她?使她家破人亡,夫离子散?”
“夫离子散?”男人闻言,不屑地冷笑一声。
“她哪来的夫?辛氏如此不守妇道,与旁人苟合,本官留着她的命,都已是仁至义尽。”
旋即,男人眼底带着警示看向郗和冷声道。
“莫不要以为,我不知你将那孽种藏在何处。”
郗和被他这一噎,当即也来了脾气,怒道:
“好,季行初,今后你有病,别再来找我。我今日在此,只是为了与辛宜的交情。”
男人一身黑衣,站在风中衣袂飘飘,眸若寒霜地看着郗和,冷笑道:
“你与她的交情?你与她何来??”
男人登时回神,扯着唇角冷声质问道:“你喜欢辛氏?”
郗和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不过在季桓看来,他这就是默认了。
“痴心妄想。”留下这四个字,男冷嗤一声,不留情面的离去。
独留郗和一人在风中惆怅。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喜欢她是他的事,与旁人又有何关系?
在清河季府第一回见到她时,他心底便留下了那清秀温婉女子的一道朦胧倩影。
之后在天梧山,他见她奋不顾身替季桓挡箭,只在心底默默惋惜。
这样一个纯真至善的女子,怕是要痴心错付,从此落得个悲惨下场。
再到后来的邺城,他见她越陷越深,试想着提醒她,可到底还是……………
那时她尚是季桓的妻,他能做的,也就如此了。
他发乎情止乎礼,就算喜欢她也不一定非要强行占有她,他只要看到她能开怀轻松的活着就行。
她与谁在一起,与谁成亲有了孩子,也同样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单他喜欢她,就够了。
辛宜躺在榻上,怔怔地望着郗和,试图回想着那些夜的事,不顾喉咙的涩痛,仍是扯着嗓子恨恨道: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杀了他!”
郗和顺手拿帕子擦去她眼角的落泪,看着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算一点点看着眼前这女子,从怀春萌动的爱着季桓,到前不久避他如蛇蝎,再到现在的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痛恨。
辛宜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过不易。
但归根结底也是季行初太不干人事。
他的多疑自负,高傲自大成为他夫妻二人越走越远的缘由所在。
“......以后有的是机会,只是你是否忘记了曾经答应我的事?”郗和温润地看向她,微微笑道。
“他对安郎下了死手,安郎若是死了,我也不会苟活!”辛宜一时泪眼模糊。
“我走之前,还能将季桓带走,替安郎报仇,这般也不算辱了我一条命。”
郗和眉心紧拧,看着她摇了摇头。
“当初你答应我的事依然算数。我说过,我要你好好活着,你死了,我是不会管那孩子的。”
“这不是要挟,而本就是该如此。”郗和强调。
“生命多宝贵啊,我当年于胡**乱中连续被饿了五天,又被野狼咬伤了腿,当我看到一群饥肠辘辘的流民眼睛放光一般的看我,我当时也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我后来还是活下来了,还继承了我家祖传的医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还认识了你。”说着,他忽地笑了。
只是他隐去的是,若非季桓突然出现杀了那些流民,他早已成了旁人的口中羊了。
自那时起,他对季桓的态度便一直是复杂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辛宜也随着他话唇角微弯。刹那间,想到那夜的事情,她忽地慌乱起来,“大夫,可否给我开一副避子羹,或者一些有避子功效的药。”
三天了,她不知道现在再喝避子药还来不来得及。
眼下,她可不能怀上季桓的孩子。
“避子羹是没有,香囊倒是有一些。但不能给你。
在辛宜诧异的目光中,郗和慢悠悠道:
“你早年吃了太多药性强烈的避子羹,导致你的身子本就被摧折的差不多了。”
“若我猜得不错,那个孩子应当来得很艰难吧。”
想起她和安郎当初为了要阿澈的艰辛,辛宜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当下本就不易有孕,也就不必担忧了。”郗和道。
“那万一呢?”她还是不放心,“我恨他,我不可能会生下与他有联系的孩子。”
“我的恨意会迁怒到孩子身子,这就导致我不可能去爱他。所以一开始就不必有孩子。”
“这也好办,若真有了,只要在三月之内发现,都能拿下。”
“多谢你,郗大夫。”辛宜通她道谢。
“谢就不必多讲了,只答应我,好好活着。”
“其实,这次若是你三日内醒不过来,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定定地看向辛宜,沉声道。
“既然你命不该绝,便更应该珍惜你这条命………………”
“季行初此人……………总之,你别总忤逆他,还是会好过一些的。”
“我做不到!”辛宜苦笑道。
“那我也不劝你了,总之你好好活着。”
“等得空了,我也替你去看看城南那巷子,你不能去,但我总能四处走动。”郗和拎起药箱,慢悠悠地走了。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辛宜双眼模糊,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辛宜身下的伤直到小半月才好。如同女人做月子般,小心将养着,内室的房门紧关,生怕有风顺进来。
季桓依旧如之前那般,每到夜间便过来与她同寝。似乎被扎了一簪后,他收敛了许多,再也没强行摁着她行事。
只二人皆不言语,辛宜每日躺在榻上,见到他也不起,更不用如同仆人般伺候他更衣洗漱。
不过辛宜知晓季桓他并不在意,他要的,不过就是用她这幅空壳子去医治他那所谓的梦魇。
男人一如既往的进来,见床榻上的女人早已扯过褥子侧身朝里,心里竟莫名觉得堵得慌。
如同堵在心底的巨石,将满身的火气留在外面,随着心火速起,季桓晦暗的眸忽地抬起,死死盯着那背对着侧卧而眠的女人,怒气渐盛。
这一月他不过想要辛氏好生将养着。怎料,辛氏竟然蹬鼻子上脸,直接漠视了他这个夫君?
如此,哪里还有一些夫主该有的尊严与体面。
“辛氏,莫要忘了,你同本官较劲,须付出何等代价?”
然而,季桓盯着那道身影等了一阵儿,仍不见辛宜有半点变化。
如同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季桓的怒意彻底压制不住,忽地上前一步厉声斥道:
“辛氏!”
话音落下很久,依旧不见辛宜动静。
刹那间,那日殷红遍地的景象再次浮现于眼前。男人瞳孔猛地一震,心底的怒意也登时如同泄了气的球般迅速流逝。
暗沉的眸底飞快闪过一丝恐惧,袖中的指节攥紧又松开,忍不住在垂在身侧隐隐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