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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殿??
凛神色迷惑地望着相对而坐的两个青年,二人脸上的淤青触目心惊,一个仙门少主,一个揽月帝主,这世上还能又谁敢如此大胆冲撞这两位?
难不成是先帝主复活了不成?
“兄长脸上的伤口实在有碍观瞻,怎么也不用灵力遮挡一下?”蒋芙蓉抿了一口沾中清茶,嘴角火辣辣的痛感令他微微怵眉。
玄意掀起眸子:“君上位高权重,顶着一脸青紫上朝也不怕被人笑话。”
蒋芙蓉勾起唇角,慵懒地向后靠了下:“别提了,只是这一点小伤,家妻就心疼的不行,亲自给孤上了药,孤也是不想浪费她一番好意。”
玄意哼笑一声:“家妻?”他意味不明地道:“某些没名没份的后来者,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蒋芙蓉抱着手臂,将肩头上的垂发拨到身后:“若非没有那前者不知珍惜,自是也没有后来者出场的机会,唯愿那前者知些体面,莫要如一个怨夫般纠缠,太难看了。”
玄意指尖磨砺着茶杯:“是啊,做人还是要知些体面,总不能夺人所爱以后,还一副小人得志般舞到正主面前洋洋得意,上不得台面的做派,如此这般,不会是害怕留不住心上人,虚张声势吧?”
蒋芙蓉竖起眉:“玄意,你别太过分。”
玄意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怎么,还想动手?”
蒋芙蓉挽起袖子,玄意冷笑一声,一副看破蒋芙蓉心思的神色:“又想告状?”
“她心疼我。”
玄意脸色沉了下来。
“二位?”约凛小心翼翼的开口。
“末将来此有要事,可否先听末将禀报?”
?倒是也乐得看戏,兄弟阋墙,争风吃醋,这可比戏台上好看多了。
但他怕自己有命看,没命走啊。
天家秘辛,他不配知道,还是聊聊正事吧.....
蒋芙蓉坐回椅塌上,玄意轻咳一声:“将军见笑,你说。”
“末将的手下这段日子一直在查南昌府,南昌候为人谨慎,我等未曾查到他与血杀门之间的联系,却查到了另一件事。”他看向玄意,欲言又止。
玄意:“将军有话直说便是。”
“南昌候府与青云宗青弘前掌门似乎关系匪浅,末将的人曾几次见到青弘出现在南昌候府。”
蒋芙蓉与玄意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眸底的凝重之色。
“从西南郡守牵扯出了南昌候府,再到血杀门,如今又有仙门之人参与其中,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蒋芙蓉沉声道。
玄意怵起眉:“南昌候虽是两朝重臣,手中却无军中实权,你可觉得,他真有胆子谋逆?”
蒋芙蓉面色严肃起来,轻轻眯了眯眼:“你是说,这些人包括南昌候在内,背后另有主使?”
约?:“末将也觉得南昌候只是身在其中,却并非幕后主使,当初那些人想将君上的命留在幽冥,仅凭南昌候和西南郡守这些文官,还有血杀门这种为世人所不容的存在,纵使君上遇难,他们也没有能力改朝换代,除非......”
蒋芙蓉眸光渐冷:“除非朝中手握军权之人也参与其中,亦或是......”
玄意看向蒋芙蓉:“有人私下屯粮练兵。”
约凛面色凝重:“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甚至不知对方手中有何筹码。”
蒋芙蓉站起身来,磨砺了下手中的玉珠:“那就让暗中那人现出形来,寻个由头,控制住南昌候。”
凛有些意外,犹豫道:“南昌候是我们唯一一条线索,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玄意看向约凛:“君上的意思,是要让背后之人知晓,南昌候已经暴露,如此一来,他想废了南昌候这步棋,亦或保住他,势必都要有所动作。”
约凛问道:“若那背后之人真沉得住气......”
蒋芙蓉弯起唇:“那便要看南昌候是否也沉得住气了。”
约凛眼睛一亮:“属下懂了,此番不仅是要逼幕后之人现身,还要给南昌候施压,两方之中有一方败露,我们的目的便达成了。”
蒋芙蓉叹了一声:“动作要快啊,接下来一段日子,朝中那帮老家伙又要吵得孤不得安生了。
约凛憋笑:“君上受累。
此番查抄南昌候府,真实原因无法公之于众,势必引起朝中波动,想到那铺天盖地的奏折约凛就头皮发麻,接下来的压力给到君上,但愿君上能受得住那些一哭二闹时不时便要撞柱子的朝臣……………
约凛走后,蒋芙蓉看向玉岸旁的棋盘,对玄意挑了挑眉:“来一局?”
玄意坐到棋盘旁:“让你一子。”
天际艳阳当空,风梧宫院内在今晨时便多出了个秋千,凤凰花树的秋千上,九雾将所有人都收眼里。
凤梧宫十名宫娥,二十二名内侍,能够进入殿中而不被怀疑的只有六人,四名内侍两名宫娥,皆是负责殿中洒扫之人。
常理来说,放凝血珠之人,大抵便是六人之中的一个。
九雾询问过长川,长川虽疑惑她会如此发问,但还是将实情告知了她。
能在凤梧宫服侍的,无不是身家清白之人,宫中内调便是连旁支远都会调查到三代以上,这些人的亲人家都在神庭的监察中,绝不会出现遗漏。
那六人皆是帝京之人,自小便被送进了宫中,每月一次的探亲,也都有人在暗中监视。
不仅仅是他们六人,所有能够服侍在蒋芙蓉左右之人,皆是如此。
“宿主,我怎么觉得后背发凉,缠荆不会是派个鬼来给你送血吧?”系统打了个寒颤。
“你看这凤梧宫,可有感觉出什么?”
系统:“感觉不出。”
九雾抬眸,望着诺大的宫殿:“虽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那强大的灵力波动无处不在,在四周坐镇的天阶修士,绝不是一个人,有他们在,连鬼都难以靠近。”
“那更可怕了......”系统捂住光脑,到底是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觉的....
九雾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消失的太快,还未等细想,身下的秋千被荡起。
九雾回头,蒋芙蓉顶着一脸滑稽的淤青笑的明媚:“想什么呢?”
九雾随口说道:“想你。”
“骗人。”连他出现在她身后都不曾注意到,还说想他。
蒋芙蓉唇角的笑意更甚。
过了一会儿,蒋芙蓉握住秋千绳,拉起九雾。
“怎么了?”九雾看他一脸神秘兮兮的,忍不住问道。
蒋芙蓉环顾四周,小声道:“走,带你出去玩儿。”
他说完,带着九雾向凤梧宫外走,有宫人跟在身后,蒋芙蓉摆了摆手:“不许跟着孤。”
他说完,牵着九雾快步走出凤梧宫,九雾跟在他身后,直到看先凤梧宫拐角处停了一架马车,她意外的扬了扬眉。
那马车比起之前蒋芙蓉出行所乘坐的马车简陋了不少,驾车的长川脱去了宫服,一副书童打扮,见到二人连忙招手。
二人上了马车后,蒋芙蓉将身上繁复夸张的挂饰全都摘下,换了身朴素的外袍,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墨折扇摇了摇,如此打扮,倒是挺像个清风朗月的书生。
嗯......除了那张淤青也遮掩不住的招摇的脸。
“你到此处多日,还不曾出过帝宫呢,帝京中美景美食数不胜数,今日便去看看。”
马车驶出宫门,九雾掀起车帘,繁华宽阔的街道,奢华的马车与熙熙攘攘的人工错,有精致文雅的雕楼小筑,也有看起来便奢华无比的恢宏建筑。
而这,只是这座世间最为繁盛的都城冰山一角。
马车驶行一刻钟,停在了闹市,芙蓉牵着九雾走下马车,街道两侧皆是繁盛又热闹的店铺。
“这些酒楼皆是帝京中的老酒家,不算最高档的,但都是本地特色,你挑一家。”
九雾顺着蒋芙蓉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在名为“香江酒家”牌匾上。
她抬起与蒋芙蓉交握的手,弯起唇角:“就去那。”
蒋芙蓉神色变得怪异,欲言又止,但触及到九雾亮晶晶的眼眸时,笑着点头:“走!”
二人一进门,九雾看着熟悉的装潢与布置,有些恍神。
还以为名字像只是凑巧,没想到连酒楼中也装饰的一模一样。
她想,柳姨从前一定来过此处。
小厮迎了上来:“贵客里面请。”
柜台后的老板娘手拿团扇看着二人交握的手
她打量着二人的装束,公子的衣袍看着平平无奇,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一张脸生得倒是十分出众,但在帝京,只有脸可不行。
姑娘嘛……………她视线落在九雾头顶的珍珠簪,珍珠圆润透着血色,极品的南海宝珠,有价无市。
老板娘眸光一闪,脸上堆满笑意迎上前来,她看都没有看蒋芙蓉一眼,径直走到九雾身边:“贵女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九雾颌首:“可有包厢吗?”
老板娘笑的更热情了:“有,贵女跟我来。”
九雾环顾四周,此处的大厅与柳姨的香江楼很像,高台舞乐粉黛飘香。
二楼却比香江楼更豪华,长廊蜿蜒金阶玉壁,每走一步便有一扇琉璃打造的窗子,抬目便是繁华的街景。
包厢里层叠的纱幔被微风吹拂摇曳,摆放着两个矮脚玉案,屏风拉开,身姿曼妙的两个女子一舞一乐,琵琶悠扬,舞姿优美。
蒋芙蓉坐在九雾旁边观察着她的神态,对于此处不同于寻常酒楼,她好似并不意外。
九雾的确不意外,再看到这酒楼的名字时,还以为是巧合,进来后,便知晓了,此处大抵与柳姨的香江楼并无二致。
老板娘对着那两个女子摆了摆手,两个躬身离开。
“贵女可有什么吩咐?”她期待的看着九雾。
九雾不知她为何对她如此热情,好似看不到蒋芙蓉一般。
她侧目看向蒋芙蓉:“你觉得呢?”
蒋芙蓉道:“一壶花露浓,再上些特色的菜品。”
老板娘一惊,要知道,他们这的特色的酒酿“花露浓”可是价值千金一盏,一壶的话......她看向九雾,发觉九雾并未反对,心中更笃定此女定非常人。
老板娘:“好,贵客稍等,马上就来。”
她说完,退了出去。
小厮候在外面,老板娘轻声对他道:“一壶花露浓。
小厮瞪大了眼:“一壶?”
老板娘点头,继续道:“让子舒,子越二人过来服侍。”
小厮犹疑:“这不妥吧?那二人一看就是一对......”
老板娘拧了下小厮的耳朵:“你这榆木脑袋,那姑娘一看就是富家贵女,那公子一穷二白的,说不准是个傍大款的,若是子舒子越能把贵客留住,以后我这酒楼又添一笔巨财,肥水不留外人田,你懂不懂啊你!”
小厮跟在老板娘身后:“说不准那公子只是低调呢?”
“你看看他脸上那伤,京城中哪个贵人不好面子,就算自己灵力低微不能治愈,身边总有医官能遮住伤口,再说了,哪有正经贵人会带自己的相好来咱们这?我看他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凡人,靠着那姑娘养活呢。”
小厮抬起大拇指:“要不说您是掌柜的呢,小的学到了,您放心,我这就告知子舒子越,一定把那姑娘伺候好了。”
九雾撑着下巴看向蒋芙蓉:“花露浓?你来过?”
蒋芙蓉直起身子:“没来过,听凛说起过。”
他说完,向九雾身边挪了挪:“你初到此处,怎么一点也不意外这里与寻常酒楼不同?”
“哦,我去过。”
蒋芙蓉直直的看着九雾,有些发愣:“去......过?”
蒋芙蓉意味深长地看着九雾,心中有些憋闷。
去干嘛?找男?
“我有一个朋友,以前开过这样一家酒楼,与此处名字相像,经营模式也很像。”
蒋芙蓉心下一松,原来是朋友开的,那她去看看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这般想着,门被推开,精致的白玉壶放到二人面前的玉岸上,还没等蒋芙蓉伸手拿过酒盏,突然被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挤开。
蒋芙蓉:“?”
年轻男子半跪在蒋芙蓉与九雾中间,满身书卷气,不紧不慢的为九雾倒上酒水。
“姑娘尝尝,这是我们这里最有特色的花露浓。”九雾怔愣的看着男子,又看向孤零零坐在一旁的蒋芙蓉,他一副想发作又隐忍的神色。
子舒将酒盏递到九雾唇边:“姑娘?”
九雾感觉蒋芙蓉要把这酒盏盯出个窟窿来,她唇角一勾,没有拒绝,将酒水含进唇中。
子舒看着少女水润的唇,脸颊有些发烫,先前掌柜的让他来伺候,他还有些不情愿,如今看到了人,又觉得幸好来了。
他完全没在意身后的青年,掌柜的说了,那是个一穷二白的凡人,无需顾及,说不准也是做他们这一行的,为了些钱财接近这般温柔又漂亮的姑娘,实在是可恶。
“姑娘心善,莫要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给骗了......”
蒋芙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倌???
说谁不三不四?
九雾忍着笑,只觉蒋芙蓉脸上精彩极了。
“现在做你们这行,都得会算命吗?”九雾看向子舒。
子被那双潋滟的杏眸注视着,连带着耳根都泛起了红:“姑娘莫要取笑奴,如不过是见得人多了,什么人,看一眼就清楚。”
九雾低笑,那他大抵是不曾见过揽月帝主?
这时,另一人也随之而来,将菜布好以后,跪坐在九雾另一侧:“姐姐生得真好看,子越在京都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姐姐一般仙子一样的人呢。”
身着艳衣的少年为九雾夹菜,凑到九雾唇边。
九雾还未开口,几人便听到子舒身后的抽泣声。
面色绝艳的青年双目赤红,泪水划过眼尾处的淤青,可怜极了。
九雾震惊的望着蒋芙蓉,这是演的哪一出?
子舒回过头,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哥们,戏有点过了吧?”
青年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噼里啪啦的落下,他哽咽道:“我家中父母双亡,一个白衣,本想着此生无望,倒不如和他们一同去了,谁知寻死之际家妻救了我,家妻脾气不好,虽虐待我,但也算是一心一意,如今连家妻也要被你们抢走了,我
这糟糠之夫不如一死了之。”
他说着,望向房间的柱子,嘴里喃喃道:“在哪死呢?不如就死在这吧......”
他说着,站起身。
子舒大惊失色,要是闹出了人命,他们可担待不起!
他面色复杂的看向九雾,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生是个虐待夫君的?
青年的脸色苍白,双目血丝遍布,加上那眼尾唇角的淤青,当真是一个“惨”字。
子舒连忙站起身,拽着九雾另一侧的子越赶忙溜出了房间。
蒋芙蓉摇摇晃晃坐到九雾身侧:“快给我吹吹,好疼。”
九雾垂眸,她倾身闻了闻对方泛着红的桃花眼,一股酒味儿。
九雾拿着帕子细细的擦拭他眼角:“你戏怎么这么多?”
蒋芙蓉梗着脖子,不满中带着一丝委屈:“你都不拒绝他们。”
九雾轻轻吹了吹他眼睛:“我逗你玩儿的。”
蒋芙蓉哼了一声,还没等再次开口,一抹含着酒气的柔软落在他唇角。
他怔愣住,模糊着视线看向九雾,九雾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轻声道:“别生气了,嗯?”
生什么气,什么生气?
蒋芙蓉忍不住翘起唇角,眼睛都不疼了。
“这花露浓,挺香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