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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白抬步走进殿内,似是不曾察觉到九雾眼底略带防备的目光。
九雾茶盏放到他面前,花茶的清香随之而来。
九雾刚想收回手,被许墨白勾住指尖,他清凌凌的眼眸望向她:“今日之事,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九雾指尖按住他肩膀,弯腰凑到他耳边:“不知帝师大人所说的,是什么事?”
许墨白抬起头,突然伸出手,按住九雾后颈,吻了上去。
“啪!”
他白皙的侧颊被打的偏过头去,将舌尖上沾染了九雾唇肉上的血液吞咽下去,如玉般的面庞没有丝毫愠怒,端坐在桌前,执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平静的,就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九雾的幻觉一般。
“听闻阿九曾跌入了无尽深渊,如今还活着,便是依靠魅魔的纯魔之血吧。”
他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目色平和地看向九雾。
九雾揉了揉手腕,走到他对面坐下,他果然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了。
“既听到了魅魔想让我刺杀蒋芙蓉,你不该来寻我,该去向蒋芙蓉通风报信才对。”九雾漫不经心地道。
许墨白直直地注视着九雾:“我说了,我会替你隐瞒此事。”
他不认为她会听从魅魔之言,刺杀蒋芙蓉。
九雾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帝师大人如此好心,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许墨白眼睫一颤,喉间干涩。
她这副极度清醒的模样,像是将他彻底当做一个陌生人对待。
明明他们二人曾共同度过一段难忘又美好的日子,便是连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个遍,她怎能这般冷漠?
“一个吻?”
“一场情事?”
“还是......”
“够了。”许墨白打断九雾,她自轻又露骨的话语令许墨白几乎难以忍受般快要窒息。
九雾挑了下眉,哼笑一声,面露嘲讽:
“许墨白,你若真的什么都不要,大可以当做没看见一般直接离开,又何必进来假模假样的讨一杯茶。”
她靠在椅塌上,眉眼轻蔑,轻声叹道:“立什么牌坊啊...”
许墨白握着茶盏的手收紧,指节的青筋因用力而突起。
他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九雾,眉眼中的温和散去,与九雾所熟识的凡间少年有所割裂。
她在想,或许她那夜觉得他没变,不过是他的伪装。
而现在,这个仿佛能看透人心般,周身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压感的人,才是十二年后执棋引众生的帝师许墨白。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好似将她穿透,剥开,将她心里所想一览无余。
“我想要的......”
九雾看向他。
许墨白缓缓开口:
“让我爱你。”
九雾站起身来,衣袖拂过面前的茶盏,茶盏应声而落四分五裂。
“帝师大人,你的爱,我受不起。
她说完,走向殿门处,想要送客。
腰肢被许墨白从身后环住,他的动作很轻柔,似是将怀中之人当做一个易碎的物品,九雾挣了下,却没挣开。
“你接近君上,是想要他的护心磷。”
许墨白在看到缠荆带着纯魔之血出现时,便将一切疏理明白,她并非甘于受制于人的性子,这世间,唯有护心磷能帮她彻底摆脱缠荆的掌控。
她明面上是听从缠荆的话寻找机会刺杀蒋芙蓉,实际上,对缠荆不过是缓兵之计,她真正要的,是护心磷。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得到护心磷,以缠的本事,又怎会寻不到你。”
九雾垂下眼睫,一时间忘了挣扎。
“我可以帮你解决缠荆,令他假以时日就算冲破封印,也无法靠近你。”
九雾怔住,却是因为另一件事,以许墨白的性子,不会对没有发生的事妄加猜测。
他说,缠荆会冲破封印。
九雾知晓许墨白以护佑苍生为己任,他如此说,是不是意味着,他算出了天机,就连人力也无法更改的天机………………
“系统,如今我已经将恶魔果实毁去,缠荆冲破封印为祸世间的结局还没有改变吗?”
“宿主改变的只是你的命数,如今世间的命数与发展已脱离了原书剧情,就连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九雾的指尖覆在许墨白的手上,温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媚惑:“可你,真的能爱我吗?”
许墨白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如一颗种子顺着他的脉络游遍四肢百骸,生根发芽,冲破血肉般的酥麻痛意。
他能,爱她吗?
他为世间而生,为逆转星河,为苍生不在荒芜,情念一起,便再难自控.......
他想做执棋之人,便要将苍生万物包揽怀中,眉目清明,不可行差踏错。
可凭什么?
玄意能爱她,蒋芙蓉能爱她,凭什么偏生他爱不得?
他已经被困在棋局中了不是吗?若不然,他走了十二年,仍走不出梦魇中的相思。
沧海一粟,他亦是有血有肉的人,他甘愿沦为棋子。
许墨白将九雾拉至怀中,第一次不顾她意愿,用力的抱紧她,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一般。
“只要你肯,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只要你给我个机会,别再用这冰冷的目光刺伤我。
九雾的腰肢被他桎梏的微微发痛,她靠在许墨白怀中:“哪怕我喜欢上了别人,你也爱我?”
许墨白没有说话,眼尾垂落的湿意落在她领口处。
“你曾经,也喜欢过我的。”
他很清醒,清醒的知道她的喜欢有多么的短暂,所以,不管她眼下喜欢上了谁,有多喜欢,都不足以证明,那人就是最后的赢家。
九雾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坏的,明明不想与他有所纠缠,却要利用他的喜欢,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好在,她本就是自私的人,倒也谈不上心虚。
她弯起唇角,伸手将许墨白眼尾的湿润拭去,说出口的话却字字诛心:“你该离开了,他回来看见你,会误会的。
许墨白的唇落在她嘴角边定格许久,终是没有去触碰她,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
她默认他的喜欢,心中喜悦。
为了另一人赶他离开,喜悦被冲散,心如刀绞。
但他知道,他想再一次得到她,不能步步紧逼惹她厌烦,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
“改日带你去观星台,看星辰海。”
他说完,转身离开,垂落的袖摆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狼狈。
九雾整理了下衣衫上的褶皱,重新坐回椅塌上,视线扫到地面上的碎片,手指一拂,一切如常。
蒋芙蓉的銮驾行驶在凤梧宫的路上,微风拂过纱幔,余光瞥见一道白色身影消失在长路尽头。
许墨白,他不待在观星台,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这点疑惑,直到他踏进凤梧宫,都未曾消散。
蒋芙蓉看着九雾唇肉上的伤口,陷入沉思。
九雾只察觉到一阵风,随即便是殿门“砰!”的一声被关严,再抬眸时,蒋芙蓉人影都不见了。
“君上,您这是做什么去?”长川小跑着跟在蒋芙蓉身后。
蒋芙蓉拿出偏殿中的玄陨剑,一遍一遍擦拭着锋利的剑刃。
理智几乎被怒意击溃所剩无几,抬步便要往外走,长川暗叫不好,一回头才发现凤梧宫里的宫侍都不知跑哪去了,一个都不在。
紧要关头,他只好跑回殿中告知九雾。
九雾见长川如此慌张,又听闻蒋芙蓉提剑出去了,没忍住笑出声来。
“姑奶奶啊,您怎么还笑的出来啊,您是没看到,君上那副神色像是失了理智一般。”
她安抚长川:“你在此处侯着,我去将人带回来。”
长川还想跟着,被九雾一个眼神止住。
观星台外??
一道声音止住蒋芙蓉的步伐。
“你一个帝主,想杀谁下一道旨意就行了,何必亲自脏了手,败坏了名声。”
树上坐着的少女晃了晃腿,层叠的裙摆摇曳着。
蒋芙蓉紧抿着唇,将不高兴都写在脸上,闷不做声的背过身去。
良久后,他沉声道:“你不心疼?”
“心疼啊。”
蒋芙蓉眼眸漆黑,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
“心疼你因莫须有的事气坏了身子。”
唇上的伤口的确不是许墨白弄出来的,是缠荆,缠荆那狗东西根本就不是人,许墨白凭白背了锅,怎么不能算莫须有呢?
蒋芙蓉仍背对着她,手中价值连城的天界剑器此刻如一把挖土的铁锹般,将脚下的石阶挖出一道道沟壑来。
“你骗我,我都看见了,他来过。”他声音低沉,烦躁中带着委屈。
“他是来过啊,故人嘛,叙叙旧。”九雾声音坦然,听不出半分心虚:“叙叙旧,你便要提剑杀人,你的气性是不是有点大了?”
蒋芙蓉听到她还数落自己,更是不忿,反驳道:“你嘴上的伤口!”
“你过来,我告诉你。”
蒋芙蓉迟疑了半响,走到树下。
少女跳下来扑到他怀中,一口咬在他唇上磨碾着。
观星台下巡逻的护卫自觉的跑远,不敢看那身着但金色华服的青年与娇艳的少女。
九雾捏着他的下巴,蹭了蹭他鼻尖:“今晨在梦里,梦见你有些粗鲁,一醒来,便这样了。”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指了指唇上的伤口。
蒋芙蓉耳根红到发紫,九雾咬着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如羽毛般扫过他发烫的耳廓:“所以你今晚,要不要粗鲁一些?”
“吻我。”蒋芙蓉哑声道。
柔软的唇落在他眉眼,鼻梁,唇角,蒋芙蓉俯身堵住九雾的唇舌。
一吻结束,他一手拿着剑,一手揽过九雾的腰,毫不费力的将其抱起。
离去时,他转头看向空荡荡的高台。
站在观星台阴影处的青年看着二人亲密的姿态,面色苍白,长袖下的指尖陷入肉里,险些维持不住体面。
蒋芙蓉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慢悠悠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