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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瓷玉碎裂的声音响起,床榻上的少女眼睫一颤。
“蒋芙蓉已经身死,揽月帝京为何不曾动乱!”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面容扭曲,指尖死死的扣着把手。
“主上息怒,如今距蒋芙蓉被焚毁那日已经半月有余,听闻揽月帝京传来的消息,帝宫大火三日后,朝堂便已经乱了,谁知那观星台的许墨白和镇国将军约凛带着帝印和帝诏突然返京,说,说那蒋芙蓉去了世外万古森林求取长生药,在蒋芙蓉回来之
前,由许墨白与约凛二人共同监国......主上,我们可是亲眼看着蒋芙蓉被射杀,难道他真的有分身之术,去了南海万古森林?“
许砚一手攥住禀报之人的脖颈:“蠢货!”
他恨恨地骂了一句,将人甩开。
“什么求取长生药!无非是那二人为了稳住朝堂的说辞罢了,他们想先将此事压下,慢慢清算异心之人……”
“可是主上,那帝印帝诏可是被朝中那些老狐狸验过,的确是真的......他蒋芙蓉在厉害,还能预知自己生死不成?“
许砚面色阴冷:“别忘了,那许墨白可是被奉为算无遗策的“小神仙。”本以为他每日神神叨叨观那破天象不过是个装神弄鬼之辈,本君倒是小瞧了他。”
他说完,勾起唇:“蒋芙蓉既已经提前预料自己劫难将至,为了不让揽月因他而动乱,连帝印和帝诏都准备好了赠与旁人,这般周全,可有什么用?他还是死了,到最后也救不了自己。”
背身躺在床榻上的九雾,眼尾留下一道泪痕。
他早已知道自己会有危险,他有很多时间......拿回他的护心磷的。
他想的这般周全,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唯独没有留下自己的那一丝生机。
是长川。
他定是从长川那里得知了护心磷对她的重要,所以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她。
“既然醒了,就别藏着噎着了。”
九雾水润的眼,看向许砚。
许砚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最烦你们这些女子,遇事就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
他话音刚落,九雾袖中藤剑如一道光影般祭出,通身紫黑色的剑刃直直插入他左肩,饶是如此,九雾眼角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许砚嘴唇紧抿,身后的守卫将剑架在九雾脖颈上,他慢悠悠地抬起手,止住守卫的动作。
九雾收回藤剑,血液自许砚左肩进射而出,身后守卫还未等松口气,那藤剑被抽泣的少女又一次插入青年左肩,她哭得颤抖,手中之剑却出奇的又稳又狠。
要不是许砚及时的侧了下身,那剑正中的便是他心脏之处。
许砚突然笑了起来,低低地笑声令在场众人不寒而栗。
“爱哭的女子,果然恶毒。”
九雾嗓音嘶哑的不像话:“不及你万一。”
许砚两指夹住剑刃,藤剑微微弯曲,却没有断,他意外的挑了挑眉。
“你杀不了我。”
九雾死死地盯着他:“让你疼,我也开心。”
许砚握住藤剑,鲜血自掌心蔓延至剑刃,面不改色的从左肩拔出,血液晕染了一大片衣衫。
“我很喜欢疼痛。”他说完,宽大的掌心又将藤剑按回胸口:“就像这样,这剧烈的疼痛感,恰恰证明我还活着。”
他话音一转:“但,这世上多数人,好似都承受不了疼痛,不知,你怕不怕疼。”
他对身后挥了挥手,一个护卫走上前来,手中握着满是倒刺的长鞭,毫不迟疑地对雾挥了下来。
九雾倒在床榻上,额间渗出冷汗,脸色痛到发白。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我西决的民谣。”
九雾眼神一转,突然想到什么,擦拭掉唇边血迹:“想知道啊,不如你跪下来求我。”
许砚撑着下巴:“装神弄鬼。”
长鞭又一次落下,九雾身体短暂的抽搐了下,倒刺划破肌肤将身上的衣裙染上点点斑驳的血迹。
“就算你与我西决有关又如何,一个与仇人为伍的族人,本就该死。”
许砚不以为然,九雾却注意到他身后的护卫拿着长鞭的手一颤,在听到许说她与西决有关之时,面上更是升出难以置信的恻隐。
九雾垂下眼睫,她也不知那夜自己为何会吟唱出他们西决的民谣,但显然,当时许砚对她出手是想要了她的命的,仅仅两句词,便救了她一命。
十二年前她已经见识到了缠荆魂力的力量,尽管她用尽全力使出最完美的水龙决,也只能与其打成平手同归于尽,那晚,便是连缠荆的魂力都不是许砚的对手......
看那些护卫的神情,或许她脑海中的两句歌谣,不仅能救她的命,还是她活着逃离此处的助力,雾脑子飞速运转。
“系统,赶快识别许砚隐藏身份!”
“宿主,识别这个,得......”
“我知道,做任务,我同意,快!”
系统加速操作一番。
“叮,识别《仙道》隐藏剧情,有关于许砚的隐藏身份,正在传送宿主......”
九雾眼前白了一瞬,很快,脑海中出现许砚身份有关的剧情。
“与西决有关?本宫看你是在人族当你的丞相当傻了不成,青芜君。”
许砚面色僵住,怔愣地看着九雾:“你,你怎么会……………”
九雾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许砚,西决人士,西决覆灭之初,年仅十二岁的他,作为西决最有灵剑天赋之人,被派往域外,参加以帝族蒋氏牵头举办的灵剑盛会,他离开西决半年,回去后,维持西决风水的剑骨没入沙海,再不能未西决提供养分与生机,长生不老的西决
子民失去了剑骨的力量,命数多尽,他凭一己之力救下了一部分新生儿,在西决彻底崩塌之前,将那些孩子带出了西决之地。
剑骨的消亡却像一个诅咒,凡是西决的血脉,哪怕他与那些孩子离开了西决,仍没有逃脱死亡的诅咒,许砚临死前散尽全身灵力,将自己与剩下的西决血脉的魂识尽数转移至漠海中没有灵识的植物上,直到数万年后,存活下来的灵植重塑血
肉,西决剩下的极少数血脉成为了不人不妖的漠怪。
他重新复活,将西决剑骨的覆灭怪罪到了帝族蒋氏的头上,若非当年蒋氏先祖颁布诏令严令遏止人族猎杀妖族,导致无数外来深渊巨妖与植妖流入西决沙海,剑骨不会提前耗失神息,而在此之前,帝族蒋氏就多次派人前往西决,想要那些违反
人类生态命数的永生子民自我了结。
所有残存的西决血脉都认定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蒋氏的阴谋,为了铲除长生不死的西决子民,以防人口越来越多的西决会威胁到揽月,以绝后患。
青芜君复活后代替了病死的的揽月元帅幼子许砚,接替他的身份蛰伏于帝京,明里将军权双手奉上,私下里笼络元帅旧部为他所用。
而在许砚的身份剧情中,九雾得知,西决王与西决王后是所有西决子民最为崇敬之人,许现在西决覆灭之时曾寻找过他们出生不满一年的子嗣,只可惜当时西决已经坍塌,满地废墟,他并未如愿将西决王室的子嗣带走。
而她现在所要扮演的,便是那个他寻找了,却没有找到的西决王室子嗣。
她就赌那王室子嗣还是个幼婴,加上时间太久远,许并不记得那子嗣到底是男是女。
九雾叹息一声:“在我有意识起,身上便被塞了一道密令,母后在那密令中告诉我,若是我有幸活了下来,定要记得寻找青芜君,他是我西决最厉害的年轻人,当年西决覆灭青芜君在安全的地方,很可能是除我之外唯一的西决血脉了......”
许砚紧皱着眉:“密令在何处。”
九雾瞪向他:“你还有脸问?密令被我放在宝石玄戒里,昨夜随着护心磷一块消散了。”
九雾摊了摊手,面不改色的编着谎话:“你若不信我身份,尽管去查,母后在密令中提起过,父君赏识你,你去往域外前,从送你一块沙翡佩。”她垂眸看向许砚腰间:“就是这块吧。”
事实上,关于许砚身份的剧情不止一次提起过,他腰间的佩件是他最崇拜的西决王送与他的,真正的沙佩件早已在他化作漠怪时被黄沙吞噬,后来他又花重金刻了个一模一样的来。
许砚危险地眯起眼眸:“你既早已认出我,为何拖到现在才说。”
九雾冷冷地看着他,厉声道:“我本有我自己的打算,等那蒋芙蓉爱上我,我登了帝后之位再杀了他,岂不是名正言顺控制了揽月?却不曾想你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如此折腾,除了取得蒋芙蓉一条命,还得到了什
么!”
她说着,剧烈地咳起来,像是被许砚气到。
九雾指着许砚:“废物,蠢蛋!”
许砚端坐在轮椅上听她骂,他并不相信九雾会是西决子嗣,当年他寻了西决王子嗣整整两日,就算那时她侥幸活着,可又是如何逃脱死亡诅咒的。
但她说的太具体,沙翡佩是他临行前被西决王私下传令,当时相见只有他与王和王后三人。
“主上......是王上的血脉。”身后的护卫显然已经相信了九雾的说辞,红了眼眶。
许砚淡淡瞥了身后一眼,不仅说话之人,在场许多残存的恶西决后人脸上都生出恻隐与摇摆之意。
许砚幽幽地看着九雾:“当夜你想给蒋芙蓉收尸,甚至不顾自己安危。
九雾翻了个白眼,不耐得说道:“你这么蠢,我怎么知道蒋芙蓉有没有后手,死没死透?我不将戏做足,若局势有变化,我还怎么做帝后。”
九雾凑近他:“数万年过去了,看来我父君的威名,你们已经不愿意承认了。”
许砚垂下眼眸:“在下不敢。”
他嘴里说着不敢,面上却无多少恭敬之色。
九雾知晓许不会轻易信任她,但没关系,她扫过许砚身后微微动容的众人,只要有人相信她,许就不能杀她,不仅不能杀她,还得恭恭敬敬的供着她,这些人都是西决旧部,若只想活着,根本无需做这亡命徒。
都是些对西决有感情的人,为了故去的家乡,为了复仇。
接下来,许砚势必会去寻找她并非真的王室子嗣的证据,过了数万年了,找起来,想必很麻烦。
就算残存着蛛丝马迹又如何,她又不是真的想留在这当什么复国公主,在他分神之际,找机会逃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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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雾弯起唇角,一把夺过护卫手中满是倒刺的长鞭,没有犹豫的狠狠挥到许砚身上“啪。”
许砚偏过头,侧颌处迸射出几滴血珠。
他磨了磨牙,神色阴沉的可怕。
九雾勾着唇,又一道长鞭落下:“青芜君,今日本宫不将这鞭子还回去,实在是丢了我西决王储的颜面。”
许砚忍了又忍,面容扭曲一瞬,他弯起唇角,眼中划过一丝嗜血:“殿下请便。”
他声音阴冷嘶哑,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舌发出“嘶嘶”的声音,令人汗毛乍起。
九雾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她轻轻捂住唇:“本宫想起来了,你喜欢疼痛,这就成全你。”
手中的倒刺长鞭狠狠落下,这一次,将许砚的脖颈处刮起一连串的密密麻麻刺痕:“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