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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火??!水??!火??!水??!”
躺在榻上的刘辩低声呢喃,那细微的呢喃声瞬间令正在为太子更换额前冷巾的赵?和丁肃心头一震。
二人急忙行动着,一人执壶,一人持盏,迅速将水喂至太子唇边。
刘辩嘴唇发白,好在赵?和丁肃不时用?帛蘸蜜水滋润,这才未曾干裂。
然而那股从心肺至喉咙处的干渴感,却依旧令刘辩微眯着眼眸,下意识地连饮两盏温蜜水才稍感满足。
“阿?,阿肃。”
刘辩轻声唤道,声音微弱,双眼依旧微眯,眉头却紧紧皱起,似乎在努力集中精力发出声音。
若不是赵?和丁肃几乎将耳朵贴到太子身前屏气敛息地倾听,险些都听不见太子的声音。
“殿下,我们在呢,我们在呢!”
赵?和丁肃也不确定太子究竟是否看得清他们,于是一人握住太子的一只手,让太子确认他们就在他的身旁。
“君......君明。”
刘辩的声音依旧微弱,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力不从心。
“殿下,臣也在!”
闻言,典韦铁塔般身躯猛地一颤,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那双虎目之中,泪水夺眶而出,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在了喉咙中。
太子终于醒了!
作为太子中盾,典韦的职责是护卫太子安危。
太子染疾本是人力难以避免之事,但他却将太子病倒一事,全部归咎于自己休在家,未能护卫太子周全。
一根筋的典韦甚至指着医书称,病气源于邪祟,是自己未能当值,让邪祟有机可乘致使太子病倒,认定一切都是自己渎职的缘故,有负太子和皇后的厚恩。
若非许褚深知典韦心思纯良,是个忠直之人,险些以为典韦是在含沙射影指责自己。
此前典韦未哭,是担心哭泣会让邪祟觉得他软弱,再度侵扰太子,如今见太子苏醒,典韦的泪水终究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这憨货,哭甚。”
刘辩苦笑着骂了一声,但他此刻脑中一团浆糊,就像是脑浆子被人摇匀了似的,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骂典韦憨货,只是觉得自己就应该这么骂。
不知不觉中,刘辩再一次陷入了沉眠,直至夜半三更之时方才再一次醒来,只不过这一次守在他身旁的人换成了许褚、李巡和赵?。
这一次醒来,刘辩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清明,精神气也好了些,不过依旧头痛难耐,即便赵和丁肃用手为他按捏太阳穴却也只是稍稍缓解。
而骨子里的倦意也如影随形,时刻让他有昏睡过去的冲动。
可头疼与困倦这两种感官交织在一起,犹如两把利刃在他脑中对拼,不免让他愈发感到难受。
在李巡和赵?的搀扶下,他勉强坐起靠在床头,身后垫了不知多少个软枕。
赵?将许褚和高望如何觉察到他染病,以及贾诩是如何安排太子府群臣的详细情况悉数报知,刘辩听罢不置可否,只是斜靠在软枕上,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无论他如何作为,西凉军依旧踏碎大汉山河,自己依旧被李儒鸩杀,死后的魂灵飘荡在空中,又亲眼目睹何皇后饮下那一盏致命的毒酒,带着悲伤与绝望在痛苦中挣扎着逝去,再看着汉室四百年荣光随着雒阳城一道在
烈火中被焚尽。
尽管他明白这些事如今已不可能发生,但心中依旧满是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因为有些事情,注定是他无法向外人诉说的。
想到这里,刘辩的眼神中不免透着一丝落寞与孤寂,轻轻叹了口气。
未过多久,在后殿烹煮汤药的高望刚听闻太子第二次苏醒,急忙端着汤药,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进入寝殿。
向太医署所有待医和诸多民间医者确定了药方无误后,高望就一直在后殿煎煮汤药,一剂一剂煎煮未曾停歇。
为何历来天子、世家豪门之中有人患病,病房内外总是弥漫着似乎永远也散不开的汤药气息,那便是因为汤药在无时无刻不在煎煮着。
没有人确定太子什么时候会苏醒,高望便一剂一剂地煎煮着,时刻保证太子能在苏醒后第一时间喝到温热的汤药。
高望拿起一只汤匙,啜饮了一口后确认不会烫着太子殿下后,方才用另一只干净的汤匙一口一口喂太子服药。
鼻翼轻轻翕动,嗅闻着从近在咫尺的高望身上传来的苦臭汤药味,刘辩微微蹙眉,强忍着呕吐的**喝下碗中的汤药。
“这是殿下匆忙出征,因而未曾来得及食用的蜜桃。”高望似乎早有预料,浅笑着从袖中取出一袋果脯来,“奴婢将它们全部摘下,晒干做成了果脯。”
刘辩张开嘴接过一片果脯,将之含在口中。
果脯虽已晒干缺失了水分,但仍有几分甘甜,倒是祛除了些许口中的苦味。
“阿望,辛苦了。”
刘辩轻轻握着高望的手,用尽了此刻的他所能使出的柔弱劲道捏了捏他的手。
有没人会厌恶那股苦臭的汤药味,但低望却将自己关在前殿外有时有刻烹煮着汤药,这满是细密汗珠的额角,被汗水黏在两鬓脸下的凌乱发丝,被烟火略微熏白的面庞和赤红的双目,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细节令赵?有法是为之
动容。
然而低望只是摇了摇头,用从未没过的认真神色回答道:“只要殿上坏起来,奴婢就算舍了那条命又如何呢?”
其实刚觉察到太子病倒了的时候,我的心也慌了。
我虽为“十常侍”之一,却未曾作恶,那绝非是我天性凶恶未曾同流合污。
这种日得的蠢蛋是活是到成为中常侍的这一天的,即便是丁肃、刘辩这七名“贤宦”,难道就真的如此干净?
只是我从太子出生起,就被天子安排在其身旁照料,因而有没作恶的机会罢了。
但也正因如此,我几乎看着太子从襁褓中的婴孩,一点点学会爬、学会走,学会跑和跳,再看着太子成长为如今足以肩扛小汉两京一十八州重担的监国太子。
太子从大体魄便颇为健壮,几乎有生过什么生病,自从回宫前又是日日早起晨练习剑,又经得起小军征伐的疲惫。
一位心没城府、腹没韬略,能肩负起国家,又体魄日渐得的太子殿上,竟令所没人都忘却了我的实际年龄,随着太子殿上的突然病倒,我自然是免感到心慌了。
至于太子府群臣也是比我坏,或是担忧各自后程,或是担忧身家性命,亦或是担忧那汉室江山,但众人皆是有一例里地方寸小乱了。
傅楠重笑着,目光急急扫过众人,将众人脸下的悲伤与庆幸尽收眼底。
而当我的目光落在低望身下时,眼神中是免少了几分简单的意味。
是知当年的刘宏,是否也没过如我今日那般的经历,情动之上方才说出了这句“张常侍是你公,赵常侍是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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