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斬已經夜不能寐許多天了,周家在業內的霸道蠻橫比他小霸王唐斬在眉縣的風評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凡要是讓周家有什麽不好的聯想,唐家偌大的基業就得土崩瓦解,而他,絕對首當其衝。
此時的唐斬不只是驚惶,更是恐懼,你周家大小姐在哪癱不好,偏偏要在唐家癱,還是在他唐斬面前癱的,換誰都得瘋。
事發後,唐斬急忙將暈厥的周芸送去醫院,病症就是那麽個病症,一群醫學教授將可能導致癱瘓的腦梗塞、腦出血、顱內腫瘤全部檢查了一遍,就是找不到原因。
緊接著周芸又出現了頭暈、頭疼、口角歪斜諸多症狀,嘴裡很難說出幾句完整的話,意識清醒時也大多表情怨毒,大聲謾罵,很難讓人想像躺在輪椅上的這個可憐女人幾天前還是不可一世的周家貴女。
事情發展到這,已經不是唐斬可以應付的了,慌慌張張的找來唐鏡苡和父親,唐斬又托人找來一位老中醫,最後診斷可能是外感風寒侵襲,導致氣血阻滯,經絡不通。
後面幾天老中醫每日熬製一劑中藥,將周芸全身上下扎滿銀針,不斷按摩,說是疏通經脈,推斷假以時日,或許能夠恢復。
不過這個假以時日是多少時日,老中醫也不敢保證。
唐鏡苡勉強保持了冷靜,多日奔波下來姣好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疲態,她也知道其中利害,顧不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弟弟,盼望著老中醫的針灸按摩能夠見效,至少,先讓病床上那個瘋子能說一句完整話。
結果讓唐家肝膽俱裂的是,那個老中醫竟然是個騙子,騙了唐斬一大筆醫藥費後,立馬不見了蹤影,急得唐斬直跳腳,直接暈厥過去,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要讓那個中醫全家陪葬。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周家還是得知了消息,周芸父母馬不停蹄的飛到了眉縣,看到床上那個歪牙咧嘴,大小便失禁的周芸,氣得肺都要炸了。
他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是誰在害他們女兒?一個月前還是生龍活虎,青春靚麗,現在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夜,唐家景然居。
這套別墅現在已經成為了周芸的獨屬病房,周芸的父親周富海面色陰沉,將所有唐家的人趕了出去,隻留許多業界的醫學泰鬥在忙前忙後。
沒有什麽廢話,周富海開口便問:“許醫生,小芸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勉強讓她恢復了意識,但是自製還是不能動,想要說話依舊有點困難,哎。”
“那根據許醫生你看,小芸她到底是什麽情況?”
面前的許醫生是他們能找到的業內最權威的教授,如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對方身上了
“不好說,非常奇怪的是儀器檢查下來,周芸的身體狀態非常健康,神經元活動也正常,沒有什麽腦部疾病,我實在想不出是因為什麽原因。”
“好,好個唐家,把我女兒弄成這副模樣,還想隱瞞,找些庸醫胡亂診治。”周富海面色陰冷,言語中滿滿的恨意。
他十分懷疑,如果不是什麽老中醫胡亂的針灸,他女兒也不會到這種程度。
許醫生沒有勸解,歎了口氣,他和周富海也是多年的朋友了,知道對方的脾氣。
唐家,這回怕是要倒霉了。
一旁的妻子張豔看著病床上的女兒,心疼的淚流不止,像是想到了什麽,轉身淚眼婆娑對著周富海說道:“老周,你說會不會是像當年的大嫂一樣,小芸也遇到了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吧?”
周富海面色一怔,許醫生搖搖頭,面露不屑:“老周你們不會還信這些吧?”
“許醫生你不懂。”周富海擺擺手,站了起來:“這件事實在是太蹊蹺了,當年的大嫂也是這樣,除了那些髒東西,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許醫生一時語塞,轉而問道:“那老周你的意思是?”
周富海沉思片刻,開口說道:“張豔,你查一下,附近有沒有比較有名的道觀和道士。”
“有,附近有個蟆頤觀,觀主高祥聽說有些本事。”
“那好,明早我就讓人把這個觀主給請過來!如果真能治好芸兒,自然不會虧待他!”
與此同時,在外邊等候的唐軍和唐鏡苡姐弟看周家依舊沒有接見的想法,歎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唐軍沉重的開口說道:“按照周家作風,遷怒無辜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我們唐家,能不能接的下來。”
“憑什麽?他周芸在哪癱不是癱,怎麽就能怪到我們頭上!!”唐斬被晾在別墅外幾個小時,憋了一肚子火。
“住嘴,誰讓你去招惹周家的,周家在業內什麽風評你不知道嗎!!”唐軍十分氣惱,聲音也大了些。
唐鏡苡撇了唐斬一眼,這個弟弟什麽意圖她也想到了七七八八,只是此刻不是追究的時候,轉而問道:
“聽說曾爺爺與周家的老祖有過不少交情, 不如讓曾爺爺出面,看能不能……”
唐軍搖了搖頭:“老祖吩咐過了,不過問周家的事情,讓我們自行處理。”
車內頓時一陣沉默。
“唐斬!你把周芸到眉縣後所有的行程,接觸過的人物全部找出來,就連每一餐吃的什麽都得標明,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唐軍眯著眼睛,為商的做到了他們這種資產,從來不相信什麽巧合,周家在懷疑唐家,他唐軍又何嘗沒在懷疑有人陷害唐家呢?
一入夜,李書桓陰神出竅,飛到了池家老院。
池彥泓的陰神已經早早的在這等待。
“那篇法決你看的怎麽樣了?”
“還是很晦澀,我在這感應了半天,也沒有采集到什麽月華精氣。”
陰神出竅有著許多的限制,譬如不能見陽光,不能在陰雨天和打雷天出竅,還會被許多事物干擾。
昨夜池彥泓陰神出遊時,一條黑犬吠叫一聲,陰神立馬天旋地轉的回歸了肉身,連著惡心了許久,看東西都是黑的,飯都吃不下。
一番斟酌過後,李書桓決定將《玉蟾食炁法》中吐納修行的訣竅傳給她,用以孕養陰神,其中劍仙一脈的法門,李書桓沒有傳。
光是深奧晦澀的古篆雲書就讓池彥泓糾結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弄懂了法決,那套吐納法門幾次實驗下來也多有差錯,倒是把自己弄得胸悶氣短,咳嗽不止。
“走吧,今夜再帶你去個地方。”說罷,李書桓騰空而起,池彥泓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