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彥泓的陰神已經早早的在這等待。
“那篇法決你看的怎麽樣了?”
“還是很晦澀,我在這感應了半天,也沒有采集到什麽月華精氣。”
陰神出竅有著許多的限制,譬如不能見陽光,不能在陰雨天和打雷天出竅,還會被許多事物干擾。
昨夜池彥泓陰神出遊時,一條黑犬吠叫一聲,陰神立馬天旋地轉的回歸了肉身,連著惡心了許久,看東西都是黑的,飯都吃不下。
一番斟酌過後,李書桓決定將《玉蟾食炁法》中吐納修行的訣竅傳給她,用以孕養陰神,其中劍仙一脈的法門,李書桓沒有傳。
光是深奧晦澀的古篆雲書就讓池彥泓糾結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弄懂了法決,那套吐納法門幾次實驗下來也多有差錯,倒是把自己弄得胸悶氣短,咳嗽不止。
“走吧,今夜再帶你去個地方。”說罷,李書桓騰空而起,池彥泓緊跟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一路來到了蟆頤山的偏僻山崖處,進入山洞。
一入山洞,池彥泓便感覺一股威壓籠罩了自己,她有些瑟縮的跟在李書桓後邊,連著陰神軀體都黯淡了幾分。
看到地上的番茄植株和黃瓜蔓,池彥泓就明白了這是什麽地方。
植株上成熟的蔬菜已經被采摘完了,只有幾個青澀小果掛在枝蔓上。
“這是你和我曾祖母當年種菜的地方嗎?”
李書桓點點頭,道:“你能夠迅速啟靈還要多虧這些靈果,如若不然,按照你的資質,在我的教導下,也至少要三年才能啟靈。”
李書桓按照自己查閱的道籍,將道教修行前三境分為啟靈,先天,真人三境,目前的池彥泓就屬於啟靈境界,可以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
至於他自己,李書桓也拿捏不準,按理說書上那些真人會的他也大致會,但他卻又不是真人,至於七十年模樣不變,這是連真人都沒有的手段。
自他出山以來,即便沒有修煉,自身的修為也在每日增長著,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硬要劃分的話,李書桓將自己現在劃分為半步真人的境界。
“好啦,知道了,我是個愚蠢的家夥,行了吧。”
李書桓給了個眼神,意思很明顯,你知道就好。
池彥泓一時氣結,隻好沒好氣的詢問道:“你帶我來這幹嘛?”
“這個地方靈氣比較充足,對你修煉有益處,希望你早點練成法決,至少不會被一隻野犬嚇了回去。”
“我那是……”池彥泓想要抗議,卻發現李書桓已經盤膝坐下,開始采氣,練氣。
池彥泓隻好有樣學樣的盤膝坐下,試著法決裡面的內容開始感受月華靈氣。
《玉蟾食炁》主要吞吐的就是月華靈氣,而諸多月華靈氣中,又以帝流漿最為玄奇珍貴,用來修煉最適合不過。
和池彥泓不同,李書桓的陰神早已經被打磨的遍體生光,圓潤飽滿,所以帝流漿大多在肉身保存了下來。
池彥泓吸取的帝流漿大多都被貧瘠的陰神吸收了去,所以想要修煉食炁法就得重新采氣,即便如此,被帝流漿孕養過的陰神也應當要比常人進展快得多。
然而看到池彥泓依舊還在磕磕絆絆的感悟月華,李書桓搖搖頭,只能歸結於這個後輩太過愚蠢。
依靠著大量的帝流漿,李書桓直接跨過了采氣和練氣兩步,來到了養氣的層次。
“初采煉之氣,陰性太盛,尚無靈性,必須通過運行,在全身周遊,方可逐漸地去其陰性以成內炁”
按照法決,大量的帝流漿按照一條玄妙的路徑開始在體內遊走,李書桓感覺自身如墜冰窟。
月華屬陰,帝流漿更是陰極,才一運功,李書桓就感覺到全身經脈像被凍住了一般,晦澀難行。
艱難運行了半個時辰,李書桓突然感覺後背處一道極幽深霸道的靈氣傳了過來,被凍住的帝流漿瞬間冰雪消融,不一會就運行周天成功,化成了第一抹內炁。
“多謝。”李書桓沒有轉身,在他背後的潭水泛起陣陣波紋。
就在這時,後背的靈氣中傳出了幾點訊息。
“怎麽,你要跟我出山去嗎?”李書桓微微皺起眉頭。“人類社會紛擾,我未必能護得住你。”
後面的潭水波紋頓時更劇烈了些,像在辯駁什麽。
池彥泓正在嘗試定念如一,就被一股威壓驚醒了過來,茫然失措的往後看去,只見那道潭水翻湧,彷佛隱藏著什麽恐怖的東西。
實在承受不了那股威壓,池彥泓隻好退出了山洞,飛至蟆頤山的山空,那處異形山脈氣息激蕩的嚇人。
“靠,什麽東西,這樣嚇本姑娘!”池彥泓眼巴巴的望著山洞,驚異的發現山洞位置就在山脈的頭頂處。
有些擔心的在山洞口徘徊許久,見李書桓還是沒有出來,池彥泓一咬牙,想要再回洞中。
剛靠近洞口,一道類似牛吼的聲音響徹天地,池彥泓陰神都渙散了一下。
須臾,池彥泓只見一道白色霧氣從山脈中滲出,飛進了山洞。
整片天地的威壓陡然一空,又是幾道極其沉悶的牛吼聲,池彥泓眼前一黑,癱軟了下去。
當一臉無奈的李書桓從山洞中走出時,只見某個小陰神形狀淒慘的飄蕩在空中。
急忙上前渡了些帝流漿,池彥泓才慘慘的醒過來。
一睜眼,看見李書桓近在咫尺的面龐,池彥泓心中一動,連忙推開。
“怎麽弄成了這副樣子?”李書桓緊皺眉頭,剛才的情形危急無比,他再晚幾分鍾,池彥泓的陰神就要逸散開來,肉身直接變成植物人。
“還不是因為你,搞出這些動靜,我不是擔心你嗎。”
“你擔心我幹嘛?”李書桓有些莫名其妙“誰讓你這麽久,還是沒有采氣成功,朽木不可雕也。”
沒有理會李書桓言語中的奚落,池彥泓好奇的問道:“剛剛這麽回事,我怎麽感覺像天傾了一樣?”
“沒事,只是有個家夥,賴上我了。”李書桓苦笑一聲,收斂了身上的氣息。
“什麽流氓?”
剛剛發生的一幕實在是太過玄奇,池彥泓一時也難以組織更好的語言。
李書桓點點頭:“一種神話中的東西,借山脈隱藏自己,吸納天地靈氣。”
池彥泓有些好奇,連忙追問道:“它是什麽?”
李書桓輕輕的吐露了一個字眼,池彥泓頓時被震得外焦裡嫩。
“怎麽可能,世界上這麽會真的有那種東西!”池彥泓瞪大了雙眼,世界觀再一次接受挑戰。
“誰說不存在呢?在各地的民俗傳說和典籍故事中,古人相隔萬裡,不論是不開化的蠻荒之地,還是中原富庶地區,關於它的描述卻出奇的一致,這種形象的高度統一本身也證明了它的存在。”
“不過和世人想象的血肉之軀不同,它是一種氣象生物,常年龜息,隱於山間雲端。”
“至於我身上的這個,算是個半成品吧。”李書桓神秘一笑,不再多言。
也是多虧了它的幫忙,李書桓丹田處,十三縷內炁幽幽的散發著寒芒。
“阿巴阿巴……”池彥泓無言以對,尤其是對方還說就有一條現在就在他的身上,。
“陰神剛剛受創,看來還沒恢復完全,回去休息吧。”李書桓看著言語不清的可憐小陰神,又渡了些帝流漿過去。
拍了下眉心,池彥泓立馬感覺天旋地轉。
“不要再拍我頭了,會長不高的!”池彥泓剛想為自己反駁,一睜眼,卻已經回到了房中,望向窗外,此時的朝陽已經懶懶的灑出了一抹金輝。
正yy間,一道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她,打開門,一個寸頭青年眼睛布滿血絲,凶神惡煞的望著她。
“這裡就是池家老屋是吧?”
“兄弟們,給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