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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岸文三郎看著情報部門匯總過來的最新消息。
根據空中航空兵的偵察情況來看。
舊關內的守軍已被中國軍隊殲滅。
關溝內的守軍更是絕無幸免之可能。
小兩千余的主力一部，全體玉碎。
雖然心裡面早有準備。
但真正收到消息之後，還是有些心驚。
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早了一整天。
第二十師團主力部隊甚至都沒有突破乏驢嶺一線的防線。
晉綏軍的王牌精銳便已經抽出身來。
那麽，他們會前往哪裡呢？
川岸文三郎站在了作戰地圖前，細細思慮著。
換位思考。
若他是敵總指揮官的話。
此時定然不會選擇將這支精銳部隊填到前線。
按照川岸文三郎的思路。
最適合楚雲飛部的作戰地點，乃是敵第三軍曾萬鍾所部防禦的王家嶺一線。
進攻此處的乃是步兵第一百九旅團下轄步兵第69聯隊。
第六十九聯隊，分三路，分別進攻王家嶺、小梁家、大梁家等地。
本就有限的兵力進一步的分散。
若川岸文三郎指揮作戰，必然會優先考慮集結優勢兵力。
於王家嶺一線殲滅第六十九聯隊一部，進抵長生口，迎戰日軍左翼攻擊部隊。
威脅主力側背屆時便可以影響到直接戰局。
想到這裡。
川岸文三郎當即命令：“給谷藤將軍發報，請他務必留心敵晉綏軍主力楚雲飛部。”
“哈依！”
此時。
358團團部內。
錢伯均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邊富成。
一連，永遠承擔的是這樣的重任。
但此次作戰，需要協調剩下三個連，而非單獨出擊。
邊富成一個中尉連長，沒有這樣的指揮經驗。
楚雲飛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錢兆友。
略微猶豫後目光掠過了他。
錢兆友不行，沒有實際指揮經驗，這種作戰任務，稍有差池就會出現大問題。
方立功的話，更不行了。
文職參謀，出謀劃策沒問題，真讓他上一線帶兵，純粹是讓他送死。
思來想去，就只有一個人最合適。
那就是358團的副團長、兼一營營長錢伯均。
見楚雲飛的目光重新看向了自己。
錢伯均挺起胸膛，邁步向前：“看來只有我最合適了。”
看到錢伯均主動上前承擔任務，楚雲飛裡面還是頗為欣慰的。
除了錢伯均之外，就只有他這個主官適合承擔此次的作戰任務。
這顯然不可能。
錢伯均實際上是此次的作戰行動唯一人選。
“此次行動，盡皆抽調營中精銳步兵連，以一連、四連、八連組成此次攻擊縱隊，務必確保此次攻擊見效。”
楚雲飛頗為滿意，當即出聲表態：“另外，我把警衛連抽調給你，用於加強進展火力。”
“請旅座放心，我保證完成此次任務。”
“那我就提前預祝你，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是，旅座。”
為了此次的作戰能夠成功。
楚雲飛這一晚上也沒有休息。
在俯瞰的視角之下。
親自為這支攻擊編隊找到了一條最為合適的行軍路線。
哪個地方的防禦力量相對薄弱。
幾乎將所有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考慮到了，並且給出了方案。
有句話說得好，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事先的周密計劃和認真準備是取得勝利的關鍵。
次日清晨。
錢伯均來到了前沿指揮部之中。
從楚雲飛的手上接過了精心標記好的作戰地圖，還有一份文件。
掃了一眼之後，錢伯均驚訝萬分。
抬頭看了一眼略顯疲憊的楚雲飛：“旅座..這。”
周密的計劃，嚴格的實施。
是取得戰場勝利的關鍵所在。
這是此前楚雲飛一直強調的東西。
但是在給錢伯均的這份文件當中。
與其說是作戰計劃，實際上更像是一份建議，一份參考。
“這是我的一些想法，你可參考一下，但不要受到影響，有自己的作戰思路。”
楚雲飛加重語氣，再三強調：“臨陣指揮，還是更多依靠自己的判斷，錢伯均，我相信你的能力。”
任何一場戰爭，任何一場戰鬥。
實際上都不可能完全按照完全預設的作戰計劃施展。
更何況，這一時期的晉綏軍部隊，下轄各部之間互相之間缺乏聯絡手段。
戰場上面出些問題很正常。
楚雲飛給予錢伯均的這份文件。
更像是一種建議、參考。
其中沒有太過於精確的進攻時間和要求。
畢竟對手是訓練有素的日軍，他們也不是按照導演部設置的預案去打演戲。
小鬼子不可能配合己方跳雙人舞。
過度追求精細的作戰計劃。
反而會導致刻舟求劍。
機械化的執行作戰計劃，也是不可取的。
當戰場情況與計劃略有出入時，要堅定決心執行計劃，但不要拘泥於計劃。
這個時候，考驗的就是總體戰略，和軍官的隨機應變能力了。
只不過，楚雲飛提供的這份作戰計劃，實則已經是最優解。
只要錢伯均不昏頭，必然會按照他設定的行軍路線來。
錢伯均離開了。 以三連為前鋒部隊，搜索偵察前進。
主力一連警衛連居中。
八連擔任後衛，順帶負責確認後方安全。
手上的事情忙完，楚雲飛尚未來得及休息。
一通電話，便打進了指揮部之中。
“喂~，是358旅嗎？”
“我是楚雲飛！”
對面沉默了片刻之後，換了個人說話。
“我是三十師副師長張金照”
【張長官，你好。】
張金照笑了笑，當即出聲道：“我部擬於今日下午二時嘗試發起反擊，屆時需要貴部配合，不知楚旅長這邊..”
楚雲飛皺起眉頭，第一時間出聲拒絕道：“我部主力尚未抵達作戰一線，乏驢嶺一線只有兩個步兵營，堅守防線已是吃力，無法配合貴軍行動。”
“目前敵軍.”
楚雲飛沒有心思聽張金照在這裡廢話。
自從358旅抵達一線之後。
作戰地圖裡面便可以看到這狗日的在集結部隊。
只不過，他的所謂反擊。
極大可能是要進行反向進攻。
忽悠358旅送死之後，他們的三十師方便脫身。
小算盤打的叮當響。
但他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小花招。
在楚雲飛這邊沒有絲毫的意義。
三十師的指揮部內。
張金照皺著眉頭，話筒那邊已經沒了聲音：“喂~！喂~！”
連續叫了幾聲無人應答之後，張金照怒罵了一聲：“這個楚雲飛，竟然敢掛老子的電話！”
一旁的參謀長愣了一下。
掛他們師長的電話。
不太可能吧。
按照他們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
這個楚雲飛應該是個崇尚進攻的瘋子才對。
聽到友軍部隊主動要求反擊，應該會主動配合才對。
為什麽會沒動靜呢？
“師座..會不會電話線出了問題？”
“根據報告，日軍派出了小部隊對我軍防線進行滲透.咱們和孫老總的電話線不就被切斷了嗎？”
張金照眉頭微皺，點了點頭：“不是沒這個可能，量他楚雲飛也沒這個膽子掛老子的電話。”
參謀長頓了頓，隨後小聲問道：“那咱們還撤嗎？”
“孫老總那邊聯系不上，部隊傷亡太大。”
“趙杜亭已經撤了，咱們再不撤，我擔心這麽打下去遲早出問題。”
“可孫長官下的是死命令，沒有他的命令不得後退若是事後追究起來的話。”
聽到參謀長這麽一說。
張金照此時也是頗為遲疑。
但他一個師的部隊，現在就只剩下了不到四千號人。
這仗，他是一點也不想繼續打下去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
“叮鈴鈴~！”
來自磨河灘前敵總指揮部的一通電話打進了三十師的指揮部。
“喂，黃長官，請講。”
“堅守兩天？”
“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轉達師座。”
參謀長眉頭微皺，看向了自己的師長。
電話來的也太巧合了一些。
這讓他感覺到有一絲絲的不對勁。
“黃副司令長官命令，三十師再繼續堅守兩天時間，便可以撤往陽泉一線修整，由支援而來的第一百二十二師接替防線。”
“一百二十二師，川軍？”
張金照冷笑了一聲：“他們能守得住防線？”
“依我看，黃邵竤這個老東西也算是糊塗了，拿川軍上來頂，不是純粹讓他們送死嗎？”
“可是師座，死道友總好過死貧道。”
參謀長歎了口氣，有些感慨：“目前一線防禦工事幾被摧毀殆盡，援軍杳無音訊，給三十師留點種子也是好的啊！”
川軍戰鬥力差，這是共識。
前線的各部隊所期待的援軍。
並非是他們，而是中央軍精銳湯恩伯麾下的第十三軍。
然而.這支部隊此時尚在河南安陽修整。
什麽時候來，到底來不來，尚不清楚。
兵力薄弱的娘子關一線。
若無生力軍的持續投入。
防線遲早會被日軍突破。
這是所有指揮官的共識。
在戰鬥剛剛打響之後，所有人便已經料想到了這個結局。
現在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
張金照咬了咬牙，還是選擇堅決執行“老東西”的命令：“把咱們師預備隊派上去，命令各部隊，最後堅持兩天的時間。”
“兩天之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三十師都要撤掉。”
“是！”
作戰地圖的俯瞰視角之中。
隨著三十師副師長張金照的指揮調動。
楚雲飛也是放心了不少。
358旅最精銳的一部分剛讓他派出去搞強襲。
這個時候三十師若是跑了。
二營、四營頂不住。
一營主力也大概率要出問題。
這樣的後果，358旅承擔不起，黃邵竤同樣也承擔不起。
一旦乏驢嶺一線的陣地被突破。
趙師尚未構築防線的情況下。
日軍很容易便將其打垮，長驅直入。
進攻娘子關、而後不到一公裡左右的位置，就是黃邵竤的指揮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