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是高興終於走了,其他雜役弟子是高興謝淵終於走了。
“你們要向張山學習,雖然他來的最晚,但是活乾的最好,便是雲山劍式也練得不比你們這些老雜役差。”
管事苦口婆心的教導著。
“嗯嗯嗯好好好,我們一定向張師弟看齊!”
弟子們誠心應付著。
說就說吧,這卷王既然走了,最多也就再說這兩天。
謝淵是念過書的人,知道最近的自己有多拉仇恨,低調的收了東西就離開柴房。
劈柴是老本行,雖然下次進階遙遙無期,但有黑天書的助力,也許突破也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遙遠;而即使有黑天書的捷徑,也需要平日水磨之功,加起來也等於幾次黑天書領悟了。畢竟日積月累,水滴石穿,涓滴細流,也有成海之日。
故而他還是會回來幫忙的。
劈柴獲得的能力無比強大,外練就可以劈宗師,下一次進階能劈什麽,他都不敢想。
一塊塊柴火上的“吉祥如意”、“花開富貴”給其他雜役們造成了巨大的心靈傷害,謝淵心裡有些歉然。
不過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去主峰乾活,接近後山劍峰。目前來看,效果明顯,他的目標完成了。
其實回頭來看,那一類招人厭的人,往往比其他人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後面常常過得更好。只要不真正損害他人,這樣大概比日後悔恨來得強一些。
謝淵拿著東西,跟著管事,順著盤山石階,第二次上了雲山劍宗的主峰。
雲霧繚繞、仙鶴鳴繞中,謝淵看著那寬闊的廣場,巍峨的大殿,以及大殿之後、如峰上高峰的後山劍峰,再次感慨大宗氣象,不過如此。
管事領著謝淵踏上廣場,接近大殿,囑咐道:
“張山,我見你勤勞肯乾、認真踏實,才破例讓你上大殿來幫忙。一般來說,都得入門有幾年的雜役弟子,才能來此值守。當然,也是最近大殿翻新,重整再修,以迎賓客,正缺人手。你好好努力,這兒是咱們雲山劍宗的門面,做事疏忽不得。”
謝淵認真的一點頭,好奇道:
“管事,我也聽最近風言,有一大宗要上門論道,聲勢不小,竟還要修葺門楣。只是說是哪家的都有,般若寺、藏劍閣,還有固北袁氏,沒個定論。不知管事可知到底是誰?”
管事一搖頭:
“這群猢猻,消息倒是靈通,天天的就知道閑言!嗯,這次來的,便是與咱們同為大離劍宗的藏劍閣。”
藏劍閣!
謝淵眼神微亮:
“竟是號稱大離第一劍宗的藏劍閣麽……額,他們名頭還在我們宗門之上,不知是否盛名無虛,怎麽又主動來登門?”
管事聽了謝淵隱隱的驚歎倒是沒有意見,只是莊重的點頭道:
“藏劍閣傳承千年,藏名劍無數,藏劍法無數。‘飛鳥絕罡斬’、‘秋水長歌劍’等頂尖劍法之名震耳欲聾,‘鎮海平潮劍訣’更是絕世劍法,至大至剛處天下無雙,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當然,我們雲山劍宗傳承劍法也不遑多讓。‘雲龍九式’、‘千山霧隱劍’同樣聞名遐邇,鎮宗絕學‘浮光掠影劍’亦是與‘鎮海平潮劍訣’不相伯仲的劍法,論招式精妙、變幻莫測,藏劍閣閣主也親口承認他們不如。
“我們同為劍道宗門,常常論劍,彼此來往不算少。只不過‘浮光掠影’領悟極難,即使長老宗師也不是都會,甚至曾有全宗都沒人領悟之時,不比藏劍閣歷代皆有數人能傳承‘鎮海平潮劍訣’。總的來說,以歷次過往交手的勝負,我們確實稍落下風。”
謝淵聽了管事講解,才明白兩大劍宗的實力對比。藏劍閣固然為天下頂尖劍宗,雲山劍宗卻也沒差太遠,至少頂尖劍法傳承上也不遑多讓,畢竟是史上出過大宗師、出過天下第一劍的宗門,也曾壓製過藏劍閣。只是人才儲備上,雲山劍宗大概還是差了一籌。
管事繼續道:
“至於藏劍閣此次為何主動前來麽……”
他微微一笑:
“前段時間咱們掌門於‘浮光掠影劍’又有領悟,劍破重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藏劍閣閣主聽聞,主動來信,欲要攜弟子前來討教。
“這次論劍,規模非同以往,自掌門到弟子大概都有切磋的機會。若是咱們勝了,那真就得重修門楣,再高一截,可不得重視?”
管事眼中隱隱熱切,藏劍閣實力強勁,雲山劍宗也不遑多讓,一向都有拿走天下第一劍宗名號之志。
謝淵亦有些期盼,倒不像管事這等劍宗老人一般富有使命感,只是有機會看一場大熱鬧,見證頂尖宗師之間的切磋,也是拓寬眼界、增長經驗的好機會。
管事說了許多,帶謝淵走到大殿側門,拍拍他肩膀:
“行了,去吧,這裡有管事負責給你安排任務。你踏實乾,我們雲山劍宗一向不講出身,只要心性好資質佳,雜役弟子一直都有成為正式弟子的機會。”
他若有深意的鼓勵著謝淵,將他交給在這裡的另一名管事,便獨自離開了。
謝淵和主管大殿修葺的管事見禮,然後就被安排了雜活。他本是老樵夫,使得好斧頭,以他如今技藝,可以柴上雕花,兼職木工倒也不在話下,在外圍敲敲打打,迅速融入了角色,讓這裡的管事大為滿意。
於是沒過幾天,管事就對謝淵說道:
“張山,這幾天看你還算熟練,便進後殿去幫忙吧。”
謝淵應承了一聲,又轉向後殿。
走過穹頂高達數丈的大廳,從直來直去的回廊穿過,看著後面異峰凸起的劍峰,他心中想著:
“越靠近越好,在外圍沒太大感覺,也不知就在這後山門口,能不能有所不同。”
大殿之後連著劍峰入口,謝淵越靠近這裡,越能感受到莫名的鋒銳之意,隱隱刺激著他的手臂。
往前走著走著,謝淵突然像越過一道無形的界限,手臂上陡然一熱,隱約似乎看到一道劍氣衝來,投入蓮花瓣中,不斷回轉。
蓮花劍氣仿佛蘊藏著無盡奧妙,謝淵只是一看,便微微頭暈。
他搖搖腦袋,回過神來,忽然見到周圍圍了一圈人,除了同行的幾名雜役弟子,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
“……張山,你幹嘛呢?怎麽突然站著不動了。” 一名同行雜役低聲問道,語氣略微有些惶急。
“哦,我剛剛有些走神。”
謝淵敷衍道。
出神以為只是一瞬,結果看樣子都過了一會兒了……
他看了看眼前幾名白衣弟子的服飾,見他們正盯著自己,心中微凜。
雲山劍宗裡,雜役弟子是灰衣,而外門弟子著白衣,且袖口與衣襟有一道雲紋;
內門弟子白衣兩道雲紋,而如果是加入各峰各殿的佼佼者,除了兩道雲紋還有各自的徽記。
眼前這幾名弟子,皆是白衣帶兩道雲紋,且兩道雲紋之上,還有一道直插雲霄的山峰徽記,代表他們就是主峰正殿、掌門一脈的嫡傳弟子!
這幾人看著都十分年輕,然而給謝淵的感覺,分毫不比崔直這樣的外門前輩執事差了,說明都是氣血蛻變境的高手。
謝淵還在打量,旁邊的雜役一把拉過他到廊邊,著急道:
“那你倒是別擋著幾位師兄的道了啊!
“各位師兄師姐,對不住,張山剛到後殿做事,不知規矩,還請恕罪。”
那名弟子深深一禮,生怕幾名地位崇高的精英弟子怪罪。
一名美豔的女弟子嗓音清脆道:
“這師弟怎麽看起來呆呆愣愣的?攔著我們我還以為有什麽話要說,結果就在這發呆!”
她還要再說,領頭的那名師兄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吐吐舌頭,閉口不言。
領頭師兄回看謝淵,道:
“你第一次來這兒?”
“回師兄,是。”
謝淵不卑不亢的行禮回答。
領頭者點點頭,盯著他問道:
“那你剛剛,是感受到劍峰上的劍氣了麽?”
謝淵還沒回應,就聽那女子驚呼一聲:
“怎可能?就他這點修為?”
另外幾名白衣弟子也是面面相覷,搖頭不信。
謝淵本不知如何回答為佳,見狀便模棱兩可道:
“第一次來宗門重地之外,感覺心神俱震,一時恍惚,倒不知是不是劍氣。”
“切,明明就是被震住了而已。”
那女子拍拍胸口,似松了口氣,竟帶起波濤起伏,讓幾名雜役弟子連忙轉開眼神。
白衣們見狀,隻道謝淵是被嚇住,只是抹不開面子。
只有那領頭的又盯了謝淵兩眼,沒再多說,帶著師弟師妹從旁走過。
雜役弟子們讓開道路,齊齊行禮,直到幾人走後才直起身子。
領頭的雜役對著謝淵無奈道:
“張山,你知道剛剛是誰嗎?”
“不知,還請師兄明示。”
謝淵好奇道。
“那是掌門的親傳弟子秦真陽秦師兄!已經是氣血三變的境界,還是潛龍榜第二十六名!你見了他不客氣點,盯著別人亂看就算了,還攔人家的路!要是讓師兄怪罪下來,你吃不了兜著走!”
雜役語速極快的說道。
謝淵恍然大悟,他也聽過這名宗門天驕,據說還不到二十五歲,已經在尋找自己的宗師之路了。
他拱拱手:
“謝師兄提醒!不過我看秦師兄挺好說話,不像脾氣不好的人。”
“你知道?就算秦師兄不怪罪,像其他幾位師兄師姐,一樣地位崇高,惹了他們不快,你就等著領罰甚至卷鋪蓋下山吧!張山,主峰大殿往來盡是宗門精英,你在這乾活小心點!”
“明白!多謝師兄提點!我會注意點的……這麽好的地方,我可不想被趕走。”
謝淵眼神一虛,頗為認真的說道,這才讓同伴臉色緩和。
【黑天書:(86/200)】
如他所料,離得劍峰近了,黑天書進度果然提升。
那要是在這呆一段時日,豈不是也能領悟神妙劍法?
鎮海平潮、浮光掠影……聽起來都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