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其他 > 從劈柴開始了悟萬法 > 第216章 刺客

從劈柴開始了悟萬法 第216章 刺客

簡繁轉換
作者:匿名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11-07 06:11:26 来源:搜书1

  長劍太利,姚知章的手毫無阻礙的拍過去。  他先愣了一下,隨後劇痛才從手掌傳來,讓他大大慘叫一聲。

  “啊——你在做什麽!!”

  姚知章痛苦的捂著斷了手指的手,怒目瞪著謝淵:

  “你敢傷我?你竟敢和金陵姚氏作對!我要讓你……年輕人,我勸你還是好好冷靜一下,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他看著謝淵不動聲色的表情,心中猛地一跳,一下強忍著發怒的心思,自己冷靜了下來,並且想要讓這兩人也冷靜。

  最難搞的就是這些愣頭青,氣性上來了什麽後果也顧不了,和他們鬥氣殊為不智……特別是這些小地方的武者,沒什麽見識,根本不懂何為世家。

  姚知章自覺身份尊貴,和這些平民百姓不同,卻也要耐著性子哄二人,實在是心下委屈。

  他面上和聲勸解,心裡面恨得牙癢癢,想著等脫出此局,一定要稟報本家、讓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得罪了世家,絕不能輕饒。

  謝淵不用看也知道姚知章心裡在想什麽,道:

  “你真以為你這個姚姓能嚇得住誰?”

  姚知章面色陰晴不定:

  “石淵小兄弟,你聽我說,姚家……”

  “不用多說,姚家我知道,那姚天川我還教訓過。別說你只是一個分家,就是本家金陵姚,敢做這些事,今天也逃不過我手中劍。”

  謝淵不再多說,劍指姚知章。

  姚天川,本家年輕一代最負盛名的天才?

  他還能與姚天川對陣,還說什麽教訓……怎麽可能?

  但姚知章見謝淵表情不似吹牛,一點寒光直直指著自己,釋放著毫不遮掩的殺氣,心裡微微沉了下去。

  他面色逐漸變得慘白,哆嗦著嘴唇道:

  “你、你到底是誰?怎麽能不怕金陵姚家?不可能!

  “別、有事好好商量!我是世家中人,家族願意重金贖我一命!你還是按規矩辦事為好!不然後果自負!

  “你到底是誰!敢不敢報出姓名!誰家子弟如此大膽!”

  謝淵長劍一頓,淡淡道:

  “那就讓你死個明白。殺你的,雲照小石村謝淵。而旁邊這位……呵,你不是知道她的名字麽?她叫司徒琴。

  “你下去之後,盡可托夢讓你的姚家來找我二人算帳,可千萬別忘了。”

  “!”

  姚知章一聽,眼睛陡然睜大,面無血色,再無一點僥幸之心。

  怎麽竟是這兩個人?

  他自然知道他們是誰,一個是那當著蘇行面殺官的狂徒,雲州為官的無人不知;

  而另一個更就是世家大敵、平西王的遺女,自己昨天還說要拿下她……

  姚知章突然無比後悔,要是自己不是世家身份就好了,是不是還有機會活命?

  但下一刻,他已經無法思索這個問題的答案。

  謝淵長劍斬下,直接砍下他的頭顱,鮮血噴濺而出,將梁柱染紅。

  看著姚知章身首異處,死得不能再死,謝淵卻仍然不怎麽解氣,隻恨不能殺他兩遍。

  他長劍一甩,將血珠甩落,收劍入鞘,歎道:

  “惡人死得太輕易,讓人不爽利。”

  司徒琴搖頭道:

  “姚知章只是個小嘍囉,他們後面站著的,才是真正的惡。”

  世家之惡,她感受自然比謝淵深得多。那不只是立場的不同,而是這些年來她見得太多。

  外面隱隱約約有大批衙役靠近的動靜,兩人不以為意,迅速的在書房搜了一遭,然而看到火盆裡的紙屑,最終如同他們預料的那樣,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被付之一炬。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歎了一聲。

  想到這些世家子的作惡多端,想到那神秘強大的錢先生無情示威,謝淵面色沉凝。

  他陡然揮劍,蘸起姚知章的血,筆走龍蛇。

  嘭的一聲,衙役將門撞開,卻發現書房裡空空如也——

  除了姚知章斷頭的屍體,以及一行龍飛鳳舞的血色大字:

  “小石村謝淵,殺金陵姚知章於此。”

  ……

  夕陽下的烏河波光粼粼,如同鋪滿一片碎金,燦爛無比。

  謝淵和司徒琴攜手沿著烏河漫步,看著這美麗的河景,想到的卻是不知底下多少沉骨,心下皆有些鬱鬱。

  謝淵歎了口氣:

  “什麽都沒救到,什麽都沒查到,連線索都全部斷了……”

  從農莊到姚知章再到船幫,所有相關的地方要麽是一把大火付之一炬,要麽就是被人提前處理,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世家做事的反應之迅疾,讓謝淵首次領教。

  司徒琴聽著他懊惱的語氣,柔聲安慰道:

  “謝鏢頭,不要這樣想。至少咱們把烏河數年來人口走失的源頭都查清,還他們以後一個青天。”

  謝淵面色沉重的點點頭,還是有些許懊惱:

  “但我若處理的更好,也許會少死無辜的人。”

  司徒琴面色變得嚴肅,轉過身子,看著謝淵:

  “謝鏢頭,我感覺你還沒明白。

  “這件事背後站著的,至少是金陵姚和邕陽錢兩大世家。

  “我雖然憎惡他們,但也要承認,世家做事,哪怕只是在千裡之外布棋,也絕不會是小打小鬧。

  “兩家在烏河合作,我想不只是做做販賣人口的生意,那太小覷了他們。

  “這事背後一定另有隱情,那錢先生能逃過我們合力追殺,絕對是錢家的精英子弟。

  “而在這樣的布置下,我們快刀斬亂麻,將這裡魔氛掃清,而且摸到了他們的尾巴,確認了就是這兩家,已經是極大的成功了。

  “要不是你的秘法能力,要不是我們動作極快,要不是你機敏過人,恐怕我們連真正跟錢先生照面的機會都沒有,而農莊就會人去樓空,到時候我們依然一無所知。

  “謝鏢頭,雖然你天賦異稟,畢竟才剛剛起步,能在這個境界挫敗世家圖謀,足以自傲,但也要十分小心——我可以用我的親身經歷證明,世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千萬千萬勿要小覷了他們。”

  “至於無辜之人的犧牲……”

  司徒琴沉默一下,淡淡道:

  “對付這樣的龐然大物,誰都有可能犧牲。可能是你,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波及到的無辜路人。即便是我父親,該犧牲時一樣會犧牲。”

  謝淵聽她這樣說,手掌稍稍收緊,握住她的柔荑,吐了口氣道:

  “好吧,是我太貪心了,你說的有理。”

  謝淵的確因為自己的天賦和司徒琴的原因,對世家有天然的立場,也有些小覷。

  畢竟號稱姚家麒麟兒的姚天川,也是他手下敗將,被他碎了劍心。

  但姚天川再天才,也只是姚家的一個年輕弟子而已,並不能代表姚家真正的實力;而半殘的姚家,儼然已是世家中倒數,更代表不了其他幾大世家的真實水平。

  謝淵現今身處如日中天的雲山劍宗,自身和夥伴司徒琴都是絕世天資,就想要與世家為敵。劍宗到底多麽強大,他最為了解。從輪流來上課的宗師以及隨處可見的劍道英才同門上,謝淵便知這是毫無疑問的頂尖宗門。

  然而他幾乎忘了,即使是雲山劍宗,實力底蘊卻也不見得是世家的敵手。

  現在得司徒琴肅然點醒,謝淵也丟了浮躁之心,端端正正的打量起這些龐然大物來。

  若說之前只是因為司徒琴以及處處流傳的故事,對這雄踞中原千年不倒的幾大世家天然不喜之外,現下他是真的和其中至少兩家對上了。

  想必謝淵這個名字,會被呈上那些老爺們的書桌。

  很危險。

  但張山不怕。

  其實是怕也沒用,做便做了,再來一次,謝淵也會同樣選擇。

  路遇不平,行有余力,謝淵無法置之不理。畏威而袖手,非是他所為。

  司徒琴見謝淵神色清明,露出認真之色,也微微露出笑意。

  她知道謝鏢頭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不需要多說。

  這兩日烏河風波,謝淵雖然常常主動來問,司徒琴幾乎沒發表太多自己的意見。

  不是她沒有主見,而是謝淵許多決定,就真跟她不謀而合。無論是路見不平,還是除凶屠惡,亦或潛入打探,兩人甚少分歧,即使司徒琴也又覺驚異,又覺雀躍。

  兩人本就合拍,若非如此,也不會初見投緣,直到如今。

  司徒琴看著謝淵,臉上露出柔情,忽而甜甜一笑,舉起一拳,朝著謝淵可愛的揮了揮:

  “謝鏢頭,姚家死錢家逃,今天是我們的勝利,打起精神來呀!”

  少女背對夕陽下閃亮的烏河,任金輝投射在她的嬌軀上,連發絲都映出柔和的光。

  謝淵看著河邊的絕色佳人為自己加油打氣,這一幕已成了一副板畫,以他的心做畫板,牢牢刻印。

  他露出微笑,正要說話,忽然眼睛微微睜了睜。

  一道淡淡的影子無聲無息的從烏河中鑽出,手上迅疾無比的朝著司徒琴後心遞出一把短劍。

  謝淵的眼睛清晰無誤的倒映著司徒琴與她背後破水而出的影子,他看清了一切動作,每一個步驟,仿佛時間都放緩了。然而他的手只是微微抬了抬,那把劍就已經到了司徒琴的身上。

  司徒琴似乎也察覺了什麽,微微回頭,然而已經來不及。

  謝淵看得清,看到了一切,卻阻止不了。這一切實在太快,快得超過人的反應。

  影子手上的短劍刺到了司徒琴的後心,而後微微停頓一下。

  一陣劇烈的強光從劍與司徒琴的衣服之間爆發,司徒琴猛地前撲,被謝淵穩穩接住,攬入懷中。

  哢嚓兩聲,司徒琴手上的指環,直接碎了兩個,碎片掉到地上,失去了光澤。

  那影子見沒有得手,身形一晃,眨眼就追到司徒琴背後,就要再刺。

  一把長劍驟然探出,將影子罩入一片雲霧之中。謝淵剛看到影子就開始動,此時已經等候多時。

  影子眼前一花,見面前如同雲遮霧罩,讓他也迷眼一瞬,似乎頓了一頓。

  不過下一刻,他短劍一揮,將面前一切雲霧全部劈散,與藏於其中的利劍對了一記。

  謝淵如遭雷亟,感覺手中仿佛遭了千鈞力,長劍瞬間蕩開,露出空門。

  影子短劍接著一閃,卻沒管謝淵的破綻,而是直接朝著旁邊的司徒琴繼續刺去。

  司徒琴面色凝重,腳步一蹬,身形爆退,拿出全部實力,險之又險的避過這一刺擊。

  影子手上揮空,動作毫不停頓,身形閃爍間,就立即又要追上去。

  然而他突然感覺身旁有一道磅礴犀利的氣息,猛地衝了過來,以他千錘百煉的意志,竟然也微微戰栗。

  這一擊,會受傷。

  影子有些驚訝,猛地回劍,對上那道似乎能劈碎千軍的斧芒。

  轟的一聲,場間炸起驚天巨響,地面被氣勁一轟,驟然皴裂,煙塵四起。

  影子用短劍一揮,竟然就擋住了謝淵的橫掃千軍!

  不過他並不十分輕松,手忍不住甩了甩,瞥了謝淵一眼,隨後才繼續往司徒琴處追去。

  謝淵站在原地,渾身巨震,數息之後才恢復過來,瞳孔一縮,盡是凝重。

  氣血三變……絕對是氣血三變境!

  司徒琴得謝淵這一阻攔,已經在不遠處站定,架好古琴。

  她長琴在手,氣息寧定,見著衝來的淡淡影子,夷然不懼,雙手輕輕撥動,一息之間由慢變快,陡然化作一團幻影。

  如同龍卷風暴撲面而來,影子陡然頓住,似乎露出凝重之意。

  他短劍輕舞,護住身前,一團幽暗的光芒發出,迎向琴音風暴。

  “叮——”

  一聲悠長連綿的劍吟響起,在琴音面前毫不停歇,正是短劍和琴勁交擊之聲。

  原來仔細聽去,那根本不是一聲,而是連綿不斷、密集無比、毫無間隙的劍鳴,太過密集,反而像一道聲音!

  瞬息之間,短劍不知舞過多少次,抵擋了多少記琴音,而後一劍劈出,將琴音風暴最後的余波一劍劈散!

  風暴散去,影子毫發無損,他將短劍一抖,斜斜指地,傲然而立。

  司徒琴這摧枯拉朽的琴音風暴、能秒殺同境的凶猛攻擊,連一絲一毫都沒有侵入影子殺手的劍勢之內!

  影子趁司徒琴攻擊間歇,身形一縮,又要欺上,忽然又感覺身後來了一股狂猛的氣勁。

  他霍然回頭,發現謝淵氣息莫名恢復到頂,甚至還有突破,身姿都隱隱大了一圈。

  謝淵寶相莊嚴,手持巨斧,身形拔高一尺,如同降魔羅漢。

  他盯著影子,巨斧似緩實快的舉起,然後一道超出過往巔峰的橫掃千軍,悍然斬出!

  影子面對那巨大的黑色斧芒,汗毛一豎,腳步輕點,陡然翻身躍起,一個筋鬥,躲過這覆蓋地面的死亡之光。

  謝淵見這刺客終於知道怕了,喝了一聲,再是一斧,如同不要血氣一般,又朝空中逆斬而上!

  浮屠塔裡的收獲,小還丹加大力金剛丸,效果超乎想象的好!

  空中無處借力的刺客見到那蕩滅千軍的斧芒又籠罩了半空,面色也變得肅然。

  他身形如同落葉,似乎馬上就要被卷入斧芒之中,然而就在黑光及身之前,他仿佛真成了風過時的落葉,被氣勁吹得再飄了一下,輕輕巧巧的從斧芒上空貼身飄過。

  展示了這妙到毫巔的身法,影子頭下腳上,腳步在空中重重一頓。

  “轟——”

  仿佛空中有一塊踏板一般,他將半空踏得一聲爆鳴,蕩起陣陣漣漪!

  影子驟然加到極速,司徒琴覆蓋空中的琴箭被他完全躲過,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已經閃身到了謝淵面前,遞出暗淡無光的短劍。

  短劍刹那突破了自動激發的金鍾罩,直接刺到謝淵胸口,陡然頓住。

  一聲隱約的佛唱響起,謝淵隻感覺胸口一熱,爆發出巨大的光芒,將眼前的殺手和短劍全部彈開。

  於此同時,司徒琴贈與他的那翠玉佛像,瞬間變得黯淡失色,不複溫潤。

  大概只要再來一次,這能防三變境全力數擊的防身法寶,下場便和司徒琴那兩枚戒指一般。

  影子見謝淵竟也有如此高妙法寶,眼皮一跳。

  不過他顯是覺得倉促間難以殺死司徒琴,不如先解決謝淵這礙手礙腳的幫手,再全力刺殺目標。

  不信他還有幾次這樣的防護,反正在自己手中,料對手也撐不過兩個回合。

  影子短劍再舞,化作一團微不可查的風,輕飄飄而迅疾無比的抹向謝淵咽喉。

  謝淵得佛像一阻,已經反應過來,渾身血氣一動,神聖莊嚴的金色光罩猛然爆發出來,罩住他身周一圈,甚至得益於大力金剛丸,比他自身平時催發的還要穩固的多。

  短劍擊在金鍾罩上,發出一聲悠揚的鍾磬之音。金鍾罩劇烈的晃蕩起來,漣漪無數,幾乎看不清裡面謝淵的模樣,但終究又穩定下來。

  一股犀利的氣息撲面而來,殺手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那讓他挨著也非死即傷的斧芒,結果動作剛一做出,卻發現刺出來的是一把犀利的長劍,威勢絕倫!

  怎麽又換兵器了?

  殺手有些訝異,這一下慢了半拍,隻得後手揚起短劍阻那長劍。

  短劍進了長劍晃出的白光,突然如同進了雲霧失了目標的旅人,刹那間不知該往何處。

  影子隻怔了一下,然而他戰鬥經驗無比豐富,瞬息揮劍,護住周身,恰好和謝淵果斷出擊的長劍與胸**接,發出叮的一聲。

  謝淵知曉敵人前所未有的強大,已經不像往常那樣妄想用雲霧之勢迷惑對手,而是稍微佔得先機便是破雲而出,長劍如龍,直取敵人,然而仍然被他於千鈞一發之際擋下。

  他心中凜然,知道這名殺手的戰鬥技藝幾乎是生平僅見,不敢大意,長劍一抖,將雲龍九式拚盡全力的使出,罩住殺手。

  有遺跡裡的上古丹藥加持,謝淵不止回歸巔峰,還突破極限,此時的雲龍九式在佔得先機的情況下,竟真勉力將殺手籠罩其中。

  殺手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千錘百煉,毫無花哨,橫劈豎斬也有莫大威力;然而面對宗師級的高深劍法,他並無相應破招,只能以力破敵。    但雲龍九式最擅長不斷變化、避實就虛,此時謝淵只是長劍化作雲中龍,纏著殺手,讓敵人明明修為高出他一個大境界,卻有些有力無處使。

  殺手心中驚訝,但若只是如此自然攔不住他,一時三刻他就能尋覓破綻衝出劍式去。

  但每當這時,戰局稍遠處的司徒琴就恰到好處的用琴音攔敵,時機可稱完美。

  司徒琴目力高絕,心有琴韻。她用出的琴箭威力不見得多大,卻正是曲譜轉折之處,有四兩撥千斤的巧妙,每每和謝淵配合,打在殺手正巧想要破局之時,亂其節奏,回到謝淵劍式正中。

  如是數次下來,殺手發現自己竟然還不能輕易破局,心中一凜。

  他迅速轉變策略,短劍一抖,猛地爆發出比之前出招還快得多的速度,直取謝淵下腹。

  偏偏他這一招速度威力倍增,還根本沒有幾分動靜。威力絕大和聲息全無原是矛盾兩極,在他手中卻完美結合,正是刺殺技藝的巔峰展現。

  憑這瞬息爆發全部功力的殺招,殺手此前無數次刺殺目標,不乏修為還勝過他之人,就靠這手突如其來、無聲無息的刺擊殺招。

  他不顧周圍看不真切、殺機暗藏的長劍,果斷的不顧自身,以命搏命。他有信心在對手的劍斬向自己之前,先取了對手的性命。

  在如此修為差距下,謝淵本反應不及這一絕殺一劍。

  他亦未能看清這一劍如同雷霆一般的軌跡,只是隱隱看到殺手的動作。

  然而謝淵腦海中念頭一閃,仿佛於哪見過這絕命殺招,然後福至心靈一般,突然有了破解之法。

  他隱於雲霧劍式中的長劍陡然一轉,於胸口斜撩向上,剛好和刺客的短劍輕輕磕了一下。

  原本以二變境對三變境,別說這麽一磕,就是全力斬擊,也不見得能使其劍偏分毫。

  但就這麽一下,就像打蛇打中了七寸,拿人拿中了麻筋,劍客的手陡然一偏,短劍幾乎被帶飛出去。

  他面色駭然,完全想不通怎會如此!

  然而還來不及驚駭,刺客就看到謝淵那磕歪他兵器的長劍不停,竟然順勢撩向他的脖頸。一撩一送之間,鋒寒的刃口飛速的接近著他的要害。

  千鈞一發之際,刺客身軀詭異的扭動一下,讓開脖頸,微微側身,胸口輕輕和謝淵的劍尖擦了一下,帶出一溜血花。

  兩人交錯而過,刺客一個閃身,避開了司徒琴襲來的一團無形琴勁,仿佛背後長眼一般,讓少女柳眉緊蹙。

  影子站到了河邊,輕輕抹了抹心口,看了看指尖的血跡。

  他深深望了謝淵和司徒琴一眼,緩緩倒退一步,無聲無息的沒入了烏河的河面,隻帶起了微不可查的漣漪,然後迅速沉靜下去。

  烏河河面一片平靜,斜陽如血,歸鳥輕啼,一片靜謐。

  要不是河邊處處是氣勁爆發、激烈對戰的痕跡,這裡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剛剛的一切就如幻覺一般。

  謝淵和司徒琴默默對視,緊繃的心情稍微松了一點。

  “是秋風樓的天階刺客。”

  司徒琴蹙起秀眉道。

  謝淵微微頷首,他也猜到了殺手的來歷。

  大離朝廷對民間江湖的掌握力度尚可,天下時局暫且平穩,故而邪教與灰色組織向來低調,並無特別招搖的門派。

  但近幾十年來,唯有一個殺手組織,實力強勁,做事張揚,幾乎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就連名字都取得“秋風樓”——

  既是取殺人如秋風掃落葉之意,亦是和六扇門總部裡傳奇的春雨樓遙遙相對。

  如此明面挑釁,春雨樓組織了數次圍捕,雖然有些效果,但從未讓這個神秘強大的殺手組織傷到根本,總是隱匿一陣,死灰複燃。

  如此數十年,秋風樓在大離朝地下世界的聲望如日中天,而他們實力也的確強勁,只要不是特別離譜的目標,成功率幾乎在九成以上,甚至有數次刺殺宗師成功的事跡。

  這個實力恐怖的刺客,看其路數,顯然是聲名遠播、亦或者說臭名昭著的秋風樓的天階刺客,也就是三變境殺手。

  天階刺客不只是達到氣血三變境便可評上,而是還要至少刺殺了多名強大的三變境武者之後,方才有此稱號。

  按司徒琴的眼力,估計這名殺手多半便是秋風樓的天階刺客,不然沒有這種舉重若輕、技藝絕倫的表現。

  謝淵走到司徒琴身邊,仍然保持著警惕的注視著河面,然後慢慢籲了口氣:

  “三變境的對手,竟然如此難以對付。”

  司徒琴有些哭笑不得:

  “謝鏢頭,就是我也不敢瞧不起氣血三變境的武者,哪怕他再弱,也是蛻變了三次。同一境界亦有血氣高低之差,前中後進度之別,已是難以逾越,更何況大境界?一重境界,一重關山,不是虛言。”

  不過她美目旋即上下打量謝淵幾眼,不無驚異:

  “不過謝鏢頭,你那斧技的威力,我這一遭是頭一回目睹,確實有些看不明白……這也罷了,最後殺手那一劍,你是如何破解的?竟然還一對一傷到了天階刺客。你才幾多修為?剛剛突破二變境而已,說出去別人都不信!別說別人啦,就是我不是親眼看到,我都不信!”

  謝淵沒有瞞著司徒琴的打算:

  “我在劍峰有些領悟,面對劍招常有靈光一閃、反敗為勝的時候。”

  司徒琴聽了,愣了一愣,似乎有些失神,喃喃道:

  “竟是劍心之能麽?”

  謝淵見司徒琴竟然精準的叫出這能力名字,有些意外:

  “你知道這東西麽?我還以為只有……我以為並不多見。”

  “是不多見,只是聽說一些傳奇的大劍客有,然後……我父親也會。不過當世除了你,尚未聽說其他人具此能力。”

  謝淵聽了,又是微微意外。這……也算某種緣分吧?

  司徒琴沉吟一下,露出笑容:

  “不過咱們倆聯手,竟然打跑了天階刺客,而且還是你傷到他,將他驚退!”

  她一撫掌,亦顯振奮:

  “天階刺客出手,十次裡有九次都不會失手,也折戟於此。這些人還真是舍得下血本……但來得也太快了。”

  司徒琴微微蹙眉。

  謝淵深刻的體會到了那天階刺客的恐怖,能夠將其擊退,自是感到不易。

  但他始終注意著水面,兩人都默默的逐漸遠離烏河河畔,走了好長一截,然後謝淵才道:

  “先回去再說吧,這一次,我確實知道世家不好惹了。”

  司徒琴默默頷首:

  “那你後悔啦?”

  “所以下次我手會更重一點,絕不放人跑掉。”

  謝淵笑道。

  司徒琴微微一笑:

  “八大家裡面,就錢家最會逃跑,最是惜命,所以要抓他們的人最不容易。當初我娘對付他們,也是錢家損失最小。”

  謝淵點點頭,漸漸感到一絲疲憊。

  他消耗本大,還是靠小還丹和大力金剛丸恢復。雖然這兩者都得自上古遺跡,神妙簡直非此世所有,然而這麽久過去,大力金剛丸的效果還是漸漸消散,謝淵隻感覺體內有些空虛,腳步都慢了慢。

  還是修為太低了……二變境的修為只是入場標準,真正要舉足輕重,還得再練。

  謝淵默默想著。

  他走在官道上,耳邊隱隱聽到烏河的波濤,想起這兩日經歷的一切,眼神慢慢深沉。

  突然,謝淵怔了一下,腳步頓住。

  烏河風平浪靜,何來波濤?

  他陡然感覺水聲似乎來自附近,似乎……就在自己腳下。

  “小心!”

  一聲嬌呼響起。

  嘭的一聲,官道上炸出一個大洞,一股泥水衝天而起,那淡淡的看不真切的影子混在其中。

  他朝著謝淵遞出無光的一劍,謝淵提前半拍預料,眼睛睜大,身周陡然亮起倒扣金鍾!

  然而倉促之間的金鍾罩擋不住刺客的全力一擊,只是凝了那劍一瞬,就陡然破碎成漫天金光,如夢似幻。

  短劍刺向謝淵胸口,謝淵眼神一閃,低喝一聲,不顧自身,同樣一劍捅向刺客心窩。

  刺客的劍先一步刺到,謝淵隻感覺胸口一燙,那翠玉佛像直接炸碎,一道清光亮起,助他擋下這一擊。

  謝淵隻感覺胸口一悶,並未受傷,然而他的長劍卻被影子詭異的閃身扭過,仿佛無骨一般。

  影子短劍微收,一息之間回手再刺,然而兩人之間突然刮起狂風,讓影子手頓了一下,忽而倒退,栽入官道上的大洞之中,瞬息不見。

  “這地下有暗河!”

  謝淵凜然道。

  兩人都防著殺手偷襲,遠離烏河,沒想到這裡地勢卻如此奇特!

  司徒琴微微咬唇,和謝淵一齊掃視著周遭地面,然而周圍又陷入沉寂,哪裡看得到地下的動靜?

  但他們能猜測得到,這天階刺客仿佛一道陰影,就在地下不知何處遊曳,隨時準備再度出擊。

  謝淵面色沉凝,再度取出兩粒藥丸,準備送入口中。

  三變境難敵,天階刺客更難,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個隱患,不然兩人都危險了。

  謝淵正伸出手,忽然聽到司徒琴嚴肅的聲音:

  “你不能再服藥了。”

  “可是……”

  “你把我之前給你的東西戴上,屏息閉耳,然後蓄斧。”

  謝淵怔了一下,看著司徒琴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沒有猶豫,取出兩粒白玉般的橢圓石子,如同耳塞,放入耳中。

  瞬息之間,外界的一切他都聽不見了。

  司徒琴見他依言行事後變出大斧,點了點頭,將手鄭重的放在琴上。

  之前她不願用這個譜子,但現今看來也管不得了。

  她的手輕輕按了一下。

  謝淵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但看著司徒琴的動作,卻感覺心裡仿佛漏跳了一拍。

  地面似乎微微震顫起來,遠處的烏河水陡然起了浪,平地吹起了一股寒風。

  一朵烏雲剛好遮住了最後的夕陽。

  天地驟然變色,司徒琴雙手漸漸揮動起來,官道上頓時響起了血腥殺伐之音。

  地下暗河猛地波濤洶湧,官道附近的地面猛地震動起來,仿佛地龍翻身一般。

  隨後是一道一道的水柱混合著泥漿衝天而起,四周不知炸起多少噴泉,而司徒琴在遮天蔽日的水柱中埋頭撫琴,如癡如狂,發髻炸散,一頭秀發隨風狂舞。

  謝淵從未見過這樣的司徒琴,感覺她身上隱隱有一股懾人的氣息散發,讓他有些不適應。

  突然,一道水柱噴出,彈出一道身影。然而那道影子渾身僵硬,雙目圓睜,口鼻溢血,如遭雷亟,仿佛一時間中了定身術,又像被什麽恐怖的事物震懾身心。

  司徒琴猛地抬頭,大喊一聲。

  謝淵雖然聽不見,但看得出戰機,頓時雙目圓睜,踏步而上,將全身所有的血氣、所有的內息,全部灌入這一斧之中,沒有分毫保留。

  一道恐怖的斧芒當空斬出,直接劈向那道影子。

  殺手眼睜睜的看著斧芒接近,然而一動不能動,只能徒勞的動了動手腳。

  斧芒毫不停滯的一閃而過,直到半空高處才漸漸消散,將許多衝天水柱腰斬,亦包括了殺手。

  啪嗒兩聲,殺手化作兩片,跌落地面,板動數下,一動不動。

  那上半身還朝著這邊,謝淵直到這時才看清,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中年人的臉,好像見過,又好像到處都是。

  司徒琴慢慢收手,有些吃力。她確認殺手身亡,微微松了口氣,忽然雙腿朝外跌坐在地。

  謝淵看著鴨子坐的司徒琴,想要將她扶起,結果剛一踏步,一個踉蹌,自己也摔倒。

  兩人相顧無言,忽然同時苦笑兩聲。

  謝淵歎道:

  “原來我一直礙著你發揮了?”

  音波武道,最擅群戰,最擅攻擊周圍潛藏敵人,亦是最不怕刺客。

  但與此同時,也是最不需要同伴的。

  雖然提前給了他特製耳塞,謝淵本以為司徒琴精準無比、幾能繡花的琴箭氣勁便已足夠,結果看來還是需要來首夠勁的曲子。

  司徒琴面色蒼白,搖了搖頭:

  “這譜子……是我娘給的,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練,也第一次用。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這招。”

  她看著周圍漸漸消散的水柱,許多都帶著暗紅色。那不止是殺手的血,也有許多暗河裡的魚與周圍的動物。

  “這曲子殺伐太重……八大世家肯定聽不得。不過我只能傷到這天階刺客,最後還得你這無雙斧技終結他。”

  謝淵呼了口氣:

  “你製敵我殺敵,咱倆也是配合無間。”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眼露興奮。

  秋風樓天階刺客,氣血三變境強者。

  這樣的敵人,竟然倒在兩名年輕人聯手之下。

  謝淵和司徒琴一時隻覺得彼此攜手,再強的敵人也可匹敵。

  謝淵悄然伸手,而司徒琴自然而然的伸出手來,兩人輕輕的握在一起。

  水波蕩漾,這一幕緩緩消散。

  一個穿著雜役服飾的俊逸青年抬起頭來,隨手將這玉盤裡的水倒入河中,然後立在船舷邊,回頭看著上遊的方向。

  “竟然死了?”

  他有些詫異的自語道:

  “本來還說兩個三變境一起,興許能拿下她……還好忍住了沒出手,我早就料到,她司徒琴怎麽可能藏得沒有底牌?而且絕不止這一張!”

  他讚歎了幾句自己的謹慎和忍耐,心情有些得意,有幾分慶幸。

  哼了兩句小曲,他又想起那個俊朗的年輕男子,面色又瞬間從愉悅變得沉默。

  “這小子是什麽來頭?這點修為竟能和秋風樓的天階刺客過招,那斧頭更是、更是不知道怎麽說。什麽檔次的二變能有這樣實力的?回頭得嚴查一下!

  “一個司徒琴已經夠麻煩了,再來個這種幫手可不能行,得想想辦法……”

  距離烏河畔的官道十裡外。

  李泰和一道淡淡的影子正在對峙。

  這影子和謝淵與司徒琴遭遇的殺手看起來十分類似,皆是身形幽暗,看不真切。

  然而相比那名刺客,這道影子更顯暗淡,氣息也更為晦澀,哪怕李泰也看不清楚真容。

  李泰陰沉著臉:

  “既然你秋風樓也要來摻和一腳,那平西王府就接下了。今天,我就先將你留在這裡,看你見不得光的臉到底是什麽模樣!”

  他抽出長劍,剛剛抬起,下一秒已經出現在影子面前,悍然斬下!

  影子驟然往後閃退十丈,拉開距離,見李泰再度衝來,忽而閃身,讓開了路。

  李泰怔了一下,凝眉道:

  “如何?”

  “任務失敗,這一單算我們虧了,告辭。”

  影子晃了一下,忽然化作肉眼不可查的幽光,瞬息消失在天邊。

  “任務失敗?”

  李泰皺眉,長劍一收,望著官道,陡然從原地消失。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