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南器城。
繁華市集,人來人往,喧囂聲不絕於耳。這個位於南境的城鎮,不僅規模宏大,而且擁有專屬的傳送陣。南器門便坐落在城外三里處。
市集繁忙,商品琳瑯滿目,交易種類繁多。雖然宗門的存在使得打鬥稀少,但城中魚龍混雜,偷竊、欺詐之事依舊屢見不鮮。
場景回到前一晚的劍莊。
蘇盈慢吞吞地指著桌上的香囊問著:「老爺啊…你看這香囊,像不像芸竹的?」
洛成峰摸著下巴,笑著回答:「嗯…你猜猜?」
蘇盈輕輕搖頭:「還猜呢?算了,反正還有長…慶…我怎麼突然開始緊張起來了?」
她模仿著洛成峰的動作,輕輕摸著下巴,臉上有些氣急敗壞。
城內。
芸竹拉著長慶的衣袖,興奮地說道:「走吧,先逛逛。」
長慶跟在她身後,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唉呀!」
長慶驚訝地喊了一聲,隨即低聲抱怨:「人也太多了吧。」
那名男子回過頭,怒瞪他一眼:「走路小心點!」隨後快步離開。
長慶皺起眉頭,努力在人群中穿行。
「這邊有糖葫蘆,我們過去看看。」
芸竹拉著他向前方的攤販。
她微笑著對店家示意,拿了兩串糖葫蘆,隨後從腰間取出錢袋。
「咦?我的香囊呢?」
芸竹神情緊張,開始翻找衣物。
長慶嘆了一口氣:「唉……我來吧……咦?我的乾坤袋呢!這可是舅舅給我的法寶啊!」他也焦急地摸索全身。
就在這時,店家好心地提醒道:「兩位看起來是第一次來吧?這裡扒手很多,得小心自己的財物啊。」
兩人面面相覷,尷尬地笑了笑,隨後一同離開了市集。
「這位公子,可有良策?」
芸竹皺著眉頭。
長慶裝作冷靜,掐指一算:「不好!我們遭遇扒手了!」
「這位公子,這不需要你說,我早就發現了。」
芸竹抬起下巴,氣惱地說:「我的問題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們修行還不夠總得找地方住、吃飯吧?。」
長慶安撫道:「姑娘莫慌,我的推薦書、丹藥,還有研究材料和書籍都在乾坤袋裡,也是得先找回來。我們先去官府報案,再找個地方做些短工,等找回乾坤袋後再拜訪南器門。姑娘意下如何?」
就在話音剛落時,城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招工!有沒有幫忙卸貨的,工錢當場結算!」
長慶眼前一亮,說著:「有銀兩了!我們過去看看,你在旁邊看我表演就好。」
兩人隨即快步走到工頭面前。
他打量了長慶一眼:「小兄弟,你行嗎?這些貨物一袋可是三十斤,得扛上去那邊正在建造的樓房哦。」
長慶拍拍胸脯:「沒問題。」
聽到工錢按件計酬,長慶便叫芸竹跟著他一起走向樓房,等待卸貨。
在等待的過程中,長慶注意到身邊站著一名矮他一個頭的青年,身形纖細,看起來風塵僕僕。
長慶心生惻隱,開口搭話:「小哥,等一下你分半袋搬吧,當心身子。等結束後,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那名青年只是偏頭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隨後又轉過頭去。長慶乾笑了一下,不再多言。
突然間,他注意到市集中曾撞到他的那名男子,正鬼鬼祟祟地走進一間門前堆滿雜物、看似閒置的房屋。長慶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疑慮。
此時,工頭喊道:「來,這袋給你,下一位!」長慶接了過來。
雖然氣血不足,但長慶的身體素質不差,力氣依舊比武夫大。
他輕鬆地扛起了這袋建材,心中暗想:「好像沒我想的那麼重。」但他依然對那名纖細的青年感到擔心。
隨後,工頭再次喊道:「來,這袋給你,下一位!」
「小心點,別摔了啊!」
長慶忍不住喊道。
那名青年接過一袋建材,輕鬆地回了一句:「再來!」
接著,他的身上陸續扛了五袋建材,仍然步伐輕快。
他回頭對長慶說:「你不走嗎?」
長慶嚥了下口水:「小哥……不,壯士,請先行!」
這個搬運過程,長慶拿到了五銅錢的工錢,而那名青年則賺了二十五銅。青年小哥看著長慶,笑著說:「走吧,我請你吃飯。」
「壯士你稍等一下,我先處理一些事情。」
太過於低估他讓長慶有點不好的意思的說著。
隨後招手叫來芸竹:「芸竹姊,剛剛在市集時我被人撞了一下,我懷疑那人有問題。他剛剛鬼鬼祟祟地進了那間房屋,我進去看看,你在外面用神識盯著,防止他逃跑,怎麼樣?」
芸竹點了點頭:「好的,要小心一點。」
長慶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展開調查。
「我跟你一起進去看看。」
青年小哥開口道,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長慶看著他的堅持,點了點頭,笑道:「那就有勞壯士了,不過你就跟在我身後就行了。」
芸竹聽到長慶對青年的稱呼,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輕輕瞥了一眼那名青年。
她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什麼,然而她並未多言,仍然按照長慶的安排,守在屋外,警覺地觀察四周。
房屋內,光線昏暗,充斥著一片凌亂。幾名扒手正盤坐在一處角落,忙碌地細數著今天的戰利品。
他們的神情滿是興奮和得意,宛如得到什麼珍寶。
「今天不錯啊,這是修行者的乾坤袋啊,快看看!」
其中一名男子目光一亮,低聲叫道。
「是丹藥啊!發財了!」
一人低聲大笑,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這麼多罐,還有靈石!等等…這是用過的靈石嗎?還有封信?這幾張紙是什麼?是書嗎?還有好多金幣!」
他的嘴邊忍不住發出狂妄的笑聲:「哈哈哈,光是乾坤袋就價值不菲了,這一單,足夠我們吃上好幾年了!哈哈哈,發財了!」
長慶大步跨入屋內「哈哈哈哈哈,原來我這麼有錢啊!」
他眼神一冷,隨即語氣凝重起來,「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乖乖把東西還給我,挨我一頓打後送官;不然就是,我先打你們一頓,再搶回來,然後送官。」
這一番話讓這幾個人露出警惕和不安。
其中一名穿著破舊的扒手,毫不在意長慶的威脅,揚聲嗤笑道:「你小子最好認栽,我們可都是武夫。」
長慶雖然沒有丹田,但是身強體壯,到也不怕尋常人等,不過對方人多,他還是虛張聲勢的說著:「我都有乾坤袋了,你覺得我會是普通人嗎?」
緊跟其後的青年小哥沒有多話,語氣簡短且凌厲:「他們選第二種,兄弟。」
話音剛落,他便飛速衝向那些扒手,拳腳相加。
「砰砰砰!」
幾聲沉悶的響聲接連響起,扒手們接連倒地,痛苦不堪,哀嚎四起。
顯然,這些人連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已經被徹底打倒。
「不堪一擊。」
小哥冷冷地評價道,隨後低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乾坤袋,隨手丟給長慶。
長慶伸手接住乾坤袋,眉頭輕輕一挑,顯然有些意外,對方的手法真是迅猛。
長慶把扒手們一一交給了官差,然後滿意地拍了拍小哥的肩膀。
「這位兄台!走,我請你吃飯!姑娘,你也一起吧!」
他開心地笑道,目光轉向芸竹。
芸竹聽後,雖然戴著面紗,但她的臉上依舊能看出些許氣呼呼的表情,嘴唇微微嘟起,不發一言。
三人找了家華麗的客棧進入。
長慶笑著對著掌櫃說道:「掌櫃的!給我們上桌好菜,另外再準備三間廂房,飯菜送到其中一間就好。」
接著,他轉頭對小哥說:「兄台,今晚就在這裡住一宿如何?」
「好吧。」
小哥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
廂房內,三人用餐時,芸竹低頭取下面紗,露出清秀的面容。
小哥目不轉睛地看著,隨即讚嘆道:「難怪要在房內用餐,姊姊長得真是漂亮啊。」
長慶哈哈一笑,輕輕推了推小哥的肩膀,「兄台,別誇她了,她可是會飛上天的。說說你自己吧,我叫洛長慶,她叫藍芸竹,該怎麼稱呼你呢?」
小哥淡淡的回道:「我叫鐘離映晴。」話音剛落,服務員便端上了飯菜。
飯菜的香氣彌漫開來,鐘離映晴一見到食物,立刻顯得既激動又有些狼狽。他迅速拿起筷子,大快朵頤,仿佛有多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東西。
長慶看著這個身形纖細,卻食量驚人的小哥,有些許心疼:「鐘離兄弟,明天我們要去南器門,你跟我們一起去吧。那裡或許有機會拜入師門呢。」
映晴正在吃飯,聽後僅僅抬了抬頭,嚥下口中的食物後,才慢悠悠地回道:「嗯,那我就跟你們一起去看看吧。」
飯後,三人各自回房休息。翌日清晨,長慶與芸竹早早整裝待發,站在映晴的房門前,準備出發。
「叩叩。」
長慶敲了敲門,喊道:「兄弟,走吧!我們先去城內逛逛再過去。」
過了一會兒,房門突然開啟,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映入長慶眼簾的是一個看起來人見人愛的小姑娘,她濃眉大眼,容貌俏麗,身材纖細,有著活潑的氣質,完全不像是男子。
長慶一愣,隨即笑道:「小姑娘,不好意思,我敲錯門了。」他低頭行了個禮,隨後轉身離開。
那小姑娘卻頑皮的說:「嗯?你們不是要帶我去南器門嗎?」
長慶愣住,愕然回頭,看著那清純可愛的小姑娘,他心中湧起一股不確定的情緒。
「嗯?你是…?」
他終於開口。
映晴微微一笑,俏皮地開口道:「我就是鐘離映晴啊!」
長慶的眼睛頓時瞪大。他看著這位身材纖細的姑娘。
帶著悲憤說道:「你…你這樣一個小家碧玉,含苞待放的小女生,為了生活竟然…」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柔和,臉上滿是關切和疼惜。
芸竹旁邊的表情則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樣子,顯得淡定許多,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摸了摸手肘,像是在深思著什麼。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一如既往地冷靜。
映晴則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開心,眼中閃爍著些許玩味的光芒。
她聳聳肩回應道:「呃…生活所迫嘛,走吧。」
長慶聽了,關愛之情更加濃烈:「嗯,先在城中晃晃吧,我帶你去添購些東西。」
說罷,三人便步入了繁華的市集。四周熱鬧非凡,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聲音和色彩。
市集的氣氛讓人既感到忙碌又興奮,各種小攤位擺放著琳瑯滿目的商品,有鮮美的水果、香噴噴的食物,還有各式各樣的工藝品。
在市集中,長慶和映晴的腳步輕快而愉悅。每當長慶看到什麼好吃的甜點,他便立刻買一些給映晴,看見新奇的玩意,也不忘添置幾樣。
映晴開心得毫不拒絕,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兩人有說有笑,彷彿已經忘卻了外界的喧囂。
芸竹則在一旁默默觀察。她不時微微皺眉,神色間流露出些許狐疑。
她心裡在想著什麼,又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依舊冷靜,卻在不自覺間多了些細緻的觀察。
兩個時辰過後,三人拎著大包小包,滿載而歸,步向南器門。市集的喧囂逐漸遠去。
路上,長慶搖著手指對映晴說道:「雖然南器門是南境最有名的煉器宗,但是你別擔心,我有推薦信,我們可以從外役子弟慢慢做起。」
映晴正吃著糖葫蘆,漫不經心地回應道:「哦。」
長慶繼續搖著手指叮囑:「宗門規矩多,你也不必擔心,我會教你一些應對方式。」
映晴這次換了棉花糖,輕輕回應:「哦。」
長慶也不在意繼續說道:「雖然你在那地方人生地不熟,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搞好關係,馬上讓你熟悉環境。」
映晴低頭吃著紅豆餅,依舊淡淡回應:「哦哦。」
一路上,長慶叮囑不斷,語氣中充滿了關懷,而映晴則邊吃邊隨口應付,對這些叮嚀不以為意。
芸竹則保持著冷靜,她的目光游移不定,偶爾回應幾句,依舊像個旁觀者,觀察著這一切。
三人走到南器門的大門前,長慶正準備再次叮囑,忽然,鐘離映晴突然打斷了他。
她朝著門衛大聲喊道:「趙叔,我回來啦!我帶了好多東西回來,這個,給你吃!」
她說著,從行李中翻出一隻雞腿,笑嘻嘻地遞給門衛。
長慶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整個人瞬間呆住,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尷尬,隨後漸漸泛紅。
「她本來就是南器門的子弟,我還一路叮囑她….」
長慶故作鎮定的等著映情,但是眼神飄移不定。
芸竹見狀,轉過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笑聲愈來愈大,隨著她的笑聲,長慶的臉色愈發紅潤。
映晴則搔了搔頭,笑著道:「嘿嘿嘿…走吧,我帶你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