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事已至此。」九条绫身子微微向后,直视着他说:「你的选择是什麽。」
九条族长嘴角噙着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先是抬眸扫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看着满杯的茶,缓缓说:「做的还真不错,出乎了我的意料。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放不下你所能带来的荣耀……但,有一点你做错了。」
「愿闻其详。」九条绫微微挑眉。
「你,不该带九条家以外的人来跟我说这些话。」九条族长侧过头,心中有忌惮,看着在那里坐着品茶的浪客说:「更不该带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去高天源秘境所在之地,你可知道这会有多大的风险?」
「风险?你是指这家伙看上了高天源秘境,把我杀了自己独占吗?」九条绫不禁的笑了出来,看着浪客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她摇摇头,用着绝对信任的语气说:「对于他的信任,在这一刻恐怕要比相信父亲你还要多出千百倍。」
浪客承认,他有些暗爽了。
苦涩的茶都不知何时开始甜了起来。
「你就这麽相信他?」九条族长感到匪夷所思,看着来历不明的浪客,他实在是想不通,「就这麽一个不着正调的老家伙,居然让你如此相信?!」
说着,他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个荒诞的可能性,连忙开口,「绫!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了!万万不可!!」
「你想集贸呢老登!!」还不等九条绫开口,浪客就一个空杯扔了过来,说:「思想怎麽就那麽邪恶呢?东京本地电影看多了?」
说话间,他还不忘补充一句,「还有,你岁数才大,我正值青年!」
「父亲,这一点你实在是想多了。」九条绫无奈的扶额,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之间并没有那种情感,如果硬要说,应该是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听到两个人的解释,九条族长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想要女婿,但绝不是这样根本无法掌控的,虽然其修为和价值很高,但要明白,什麽砖配什麽瓦,这种级别的人物,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联合的。
「不是?你那一副放松下来的表情是什麽意思?怎麽的我当你女婿还亏你了?」浪客这就有些不爽了,这老登刚才那表情什麽意思,嫌弃他?
九条绫更是无奈,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说:「好了,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去纠结这些没有用的,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吧。」
「利用完就是开始赶人,好伤心啊。」浪客虽然这麽说,但却已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他随手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那我就先走了,拜~」
「不送。」
九条绫点点头。
哗!
空间裂缝闭合,浪客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对方来去自如的做法,九条族长打心眼里觉得不爽,「真当自己家了。」
「好了,父亲你也回去吧,我该休息了。」
九条绫同样下了逐客令。
「就不打算再说些什麽了?」九条族长闻言微微皱眉,不明白她为什麽要在这个时候结束话题。
九条绫不以为然,「不然呢,继续和你说让你退位的事情吗?算了吧,就算你退了我也没时间上任,刚才和你说那些只不过就是通知你,这个位置我弟弟能拿到不是因为属于他,而是因为我不屑于要。同时也是告诉父亲你,你能把这个位置给他,不是因为你的决策有多高明,而是因为我不屑于争抢。」
「什麽意思,你不屑于我九条家的族长之位?」
「难道我字里行间的意思很难懂吗?」九条绫起身,走到刚才尽飞尘所在的位置将两边的帘子拉下,说:「我需要的从不是这种无意义的权力,我要力量,比你强,比任何人都要强的力量。这才是我所追求的,而不是弹丸之地的小族长。」
九条族长拳头攥紧,若隐若现的寒气弥漫,双目死死盯着那帘子,「你这句话,是在瞧不起谁?」
「别对号入座哦,我一介区区女流,怎敢瞧不起人啊,父亲…大人,呵呵。」清冷的声音从帘子后传出,「我要更衣休息了,你还要继续做下去吗?父亲。」
咔嚓!
拳头攥紧使得骨骼中传来清脆的声响,九条族长一言不发的看着帘子,沉默良久过后,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砰!!
直到拉门被粗暴的关上,听到这一声响,九条绫也就知道了父亲已然离去。
同一刻,房间内所有的灯都被熄灭,只剩下孤寂的黑。
她背对帘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孤高月色,影子被拉的很长。
「以你现在的实力,与他交手能有几分胜算?」
黑暗中,有一个身着黑衣裹面忍者装扮的人走出,他背着一把刀,身材消瘦,面上被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棕色的瞳孔在黑夜下闪着熔铁般的色彩。
于至暗中出现,对九条绫的背影单膝跪地,「主星,在下有7成把握击溃,5成把握击杀,10成把握带您安全撤离。」
「我们可是父女,怎麽能用杀这个字呢?那岂不是太大逆不道了。」九条绫对于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勾起唇角轻声说:「在他没有失去理智前,你且藏好即可。」
「那如果……刚刚他与您动手呢?」
忍者低着头说。
「还能怎麽办,给他个教训,让他明白谁才是九条家的主人呗。」九条绫话语轻松,「不过好在,他的选择给自己留了一分薄面,也不必闹得太乱。」
「主星……」忍者欲言又止,在犹豫片刻,下定了决心后,缓缓道:「在下还是想要提醒您,那位自称浪客的男人,太过危险了,如果可以,还是减少交集的好……」
九条绫微微侧过头,「危险?哪种危险?」
「在这颗星球上,他如果想要杀谁……就算是神来了也只能望而却步……」忍者没有怀疑的说:「他身上的气势太过于复杂了,并且极度紊乱丶暴躁。在下感受得到,他一直在抑制某种东西,但那股奇异的力量已经让他病入膏肓了,在下怕……在下怕他在濒临最后时刻之际,发了疯。到了那时候,如果他想对您不利,我的实力没办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