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莫丽德尔外婆热奶茶时,原本在屋外的女孩和小男孩都进来了。
男孩一头卷毛,脸蛋也红彤彤,靠在莫丽德尔外婆腿边瞪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向一山。
向一山视线转到坐在床上领自己过来的那个女孩身上,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有几分可爱。
谁都没有说话,全部都安静地等待,却格外和谐。
向一山的目光在女孩身上久久不能移开,莫丽德尔外婆快要将第一碗奶茶送到他手上时,他终于出声。
“外婆,小妹妹是叫什么名字?”
向一山双手接过热腾腾的奶茶,浅浅抿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漫。
莫丽德尔外婆听见这么问,忽地嘴角一弯,露出笑容。
“她是我的孙女,名字吾穆提,我们都叫她穆提,寓意是指希望。”
“她六岁了,明年就能上学了。”
莫丽德尔外婆在提到自己这个孙女时,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看得出来她很爱自己的孩子。
而被提到的穆提似乎有些害羞,跳下床小声催促莫丽德尔外婆打奶茶。
莫丽德尔外婆给每个人都装了一碗,又专门拿了点酸奶疙瘩给向一山品尝。
向一山第一次尝试这种食物,只感觉那酸味直冲天灵盖,急忙给自己猛灌了一大口奶茶。
他这副样子直接给两个小孩子逗得咯咯笑,却无形之中,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而那个像小野人一样的穆提的三岁小表弟库拜,直接走到向一山面前,咿咿呀呀起来。
休息过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穆提把牛羊赶回来关在一起。
向一山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中有些感慨,明明自己都没有比羊高多少,却早早地开始帮家里做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穆提把门关好,向一山好奇走到她面前:“小穆提,你们家养了多少牛羊啊?”
穆提掰完手指抬头看他:“现在有七百头羊,七头牛,20匹马。”
听到这些数字,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听见她又说:“以前还多一点。”
向一山开始对眼前的女孩刮目相看了,这么多牛羊至少是从她没出生的时候就养着了,六岁就已经如此熟练,估计两三岁就会骑马了。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向一山问出口:“你现在才六岁,那你是几岁开始学会骑马的?”
穆提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摇头。
“我不记得了,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就会了。”
向一山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你可真了不起!”
穆提浅浅一笑,迈着小碎步跑开。
时间不早了,向一山准备前往喀纳斯老村住宿,可当真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心里是不舍的。
毕竟他在这里感受到了热情,感受到了自己家里没有的温暖和真诚。
就像外婆给他拿碗的时候,草原上水不多,他们自己的碗也只是拿帕子擦,给他却是用清澈的水,即使他说没必要,他们还是用水冲洗了碗。
因为遇见了他们,前面的不愉快全部都消散了。
在单车座椅踌躇好一会儿,向一山终于鼓起勇气回头了,只不过语气有些忐忑。
“外婆,我下次,还能来找你们吗?”
“当然可以啊,我们欢迎你!”外婆满眼慈爱地看着他,答应得没有丝毫犹豫。
得到肯定的回答,向一山是哼着小曲前往喀纳斯老村的,心中燃起几分期待。
到村里后,向一山很快就安排好了落脚点准备休息时,电话来了信号,短信消息连着提示好多声。
十几个未接来电,短信都是运营商提示回电话的。
向一山翻看完了整个未接电话记录,肉眼可见的有些失落。
有奶奶打的电话,还有舅舅的却唯独没有自己父亲的。
向一山脸上露出一丝嘲弄,说什么为他好,其实只是想把自己绑在身边控制他而已。
他深吸了一口气,翻身坐在床边,拨通了远在北京奶奶的电话。
“喂,奶奶,睡了吗?”
那边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传来有些埋怨的声音:“没睡呢,每个周末我都得等到你电话才能睡得安心啊,最近在学校都还行吧?”
向一山烟波微闪,笑着回答没有告诉她实情:“我好着呢,你自己照顾好身体。”
“那你今年啥时候回来过年啊?”
闻言,向一山愣住,他知道奶奶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团圆,可是现在的他还没好该怎么回答。
更何况今天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他现在没有一点想回去的心思。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挂掉了电话。
这边电话刚一挂断,瞿光明的电话就打过来,他接了。
平时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这一刻声音也有些紧张:“你没什么事吧,现在到哪了?”
向一山和他相处的时候没有那么严肃,可他猜测电话那头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我都十八了,不用紧张,准备睡觉了。”
电话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出声:“你准备啥时候回我这边来,这天气慢慢的要冷了。”
“等他什么时候走了我就过去。”
那边沉寂了片刻,再开口多了几丝无奈:“一山,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犟,你爸确实是担心你的,不然咋能找到新疆来?”
“听舅舅的,最慢一个月,最快半个月这边就要下雪了,你和你爸回去,不然到时候你想回去都回去不了了。”
向一山语气冷下来:“我不想看见他。”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给对面任何回复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