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夜何终 第2章 荒原小队

十几分钟的路程，杨谋到达了目的地。

一栋高大的建筑物耸立在杨谋面前，极度微弱的光线下杨谋只能看清一个漆黑的轮廓。但就算仅看轮廓杨也能确定他从未见过这种建筑物，甚至他都怀疑21世纪根本没有种建筑物。看这规模幸存者应该挺多的，奇怪的是这基地没有一丝光线透出，好似里面根本没人一样。

“没什么好惊讶的，你应该注意到‘野虎’是没有前照灯的吧？这是因为在这吞噬生命的死夜中，发着光就和一个美女穿着比基尼到一群饥渴的大汉面前跳舞样。因此基地必须不漏光。”

艾伯特开口道，杨谋心说你可真是比喻天才。瓦列里已上前，在门口输入连串数字后，墙壁上缓缓打开一个仅容一个人通过的通道。

进入内部后，杨谋觉得简直神清气爽！这里边的空气跟外边的污浊空气比起来简直是仙界灵气！深吸几口气后，杨谋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地面上有着明显的拖行重物的痕迹，而且还不少，四周墙壁皆是毫无特点的白色。

“大家已经在大厅等着你了。”

一路上从未与杨谋讲过半句话的瓦列里突然开口。杨谋也不磨叽跟着瓦列里踏入了大厅，他也需要了解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中央的沙发上，红发女子低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她的五官极为出色整体带着股犀利之感，看不出年龄，身穿医生似的白色大褂，可即使如此依旧可以看出身材很傲人。

旁边的客座上，男人面无表情地擦拭着一把闪着寒芒的古典军刀，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嵌在带着几分冷峻的脸庞上，颇具贵族气质。

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太师椅上躺着一个打着酒嗝的邋遢老头，他手里拿着看起来就很名贵的酒瓶，脸上还泛着酒精所带来的红晕，身边有条机械狗？

不起眼的角落里，普通东方人样貌的男子直勾勾地盯着杨谋，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他不知为何存在感很低，若非杨谋来来回回仔细观察了大厅几遍，还真就漏过他了。

而旁边的瓦列里身高过2米2，一身腱子肉绝对纯正的俄罗斯大汉，也审视着杨谋，与之对视那眼神让杨谋感觉像被什么野兽盯上了。

这是这支小队的全部成员？比心中预计的少啊，杨谋在心暗想到。

没有一个人开口，所有人都只是盯着杨谋……

沉默由艾伯特率先打破，他笑着开口说道：“沙发上那位是希琳姐，她是医学博士，我的大姐头，你可千万别惹她！”

“角落里的是韩锋，我们这的神枪手，可以号称‘七步以外枪快，七步以内枪又快又准’。”

“至于那个糟老头子叫汉克，略懂一点机械，平常也就帮我们缝缝补补一些装备。”

“客座上的那位，便是我们兼具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之勇和卧龙三分天下之智的凯尔文老大！”

“瓦列里路上我已介绍过了，至于我嘛.........”

“你是个谐星！小艾伯特。”

躺在太师椅上的汉克突然开口，他旁边的机械狗也应声叫起来。艾伯特脸色发红回应道：“我再重述一遍，小艾伯特是那条狗的名字！”那条机器狗听到“小艾伯特”又应声叫起来。

“从托达克公司带回来的家伙怎么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还以为是个高管可以撬些情报呢。你难道跟小艾伯特样是个二世祖？”

汉克问道，杨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关键时刻还是艾伯特解围：“行了杨谋已经失忆了，他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希琳姐你给他解释一下现在的世界情况吧。”

希琳头也不抬地淡淡回道：“失忆？那可真是奇怪了，你想问什么？”

“现在的地球发生了什么变成这个鬼样子？”杨谋问道。

“2158年几个大国间爆发了核战争，而我们提前在地下数千米的地方休眠，醒来后外面的世界就成了这个样子。”

杨谋皱眉问道：“难道是核冬天？但那应该只是个理论上的东西吧？人类核武器储量远不足以让全球进入核冬天吧。”杨谋是个“网络学家”号称什么都懂又什么都只懂一点，按某乎上的说法人类让地球进入核冬天纯属扯淡，就算一百多年后杨谋也不认为人类能办到。

希琳终于抬起头，道：“没错，你应该知道灭绝恐龙的陨石当量至少是广岛原子弹的几万亿倍，但仍未能掀起如此可怕的黑幕，人类的核武器也远不及此。”

“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核辐射能造出这些鬼东西？”

希琳摇了摇头，说：“世上的谜团远超你我想象。不过......”希琳神色一凝道：“你也应该坦白自己的身份了吧？”

杨谋只得装糊涂说：“我在休眠仓待得太久了，记忆缺失了。”

“哦，休眠仓还有这个副作用，我竟然不知道？我们无法信任不坦诚的家伙，劝你诚实一点。我正想研究下eve呢，我可不介意敲开你脑袋把它挖出来。”

希琳寒声道，顿时杨谋感到周围几道目光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样，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羊入狼窝。

这疯女人绝对没开玩笑！杨谋想道。他小小年纪哪见过这场面，一个平时宅家里的咸鱼高中生被黑社会老大叫上几十号身上纹满鬼神的彪熊大汉堵小巷里，搁谁谁不跪啊？杨谋也想编个身份，可他对一百多年后的社会一无所知，很轻易就给人抓住破绽。

“其实我来自2022年。”

全场气氛为之凝固，一声大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不讲自己是外星人啊？”

汉克几乎笑得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杨谋也不知如何解释，他身上确实没任何东西能证明他所说话，事实上他来到这个时代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病号服。眼下就好比让杨谋证明1加1等于2样难搞。他很清楚自己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但绝对不是什么天命之子，现在在这斗勇和耍小聪明只会死的很惨。

“我确实没东西可以证明，但我可以完完整整讲述目前我整段人生，听完后你们自行判断。”

汉克露出不屑的表情，道：“行了，先把这小子关起来。”

“让他说。”

冰冷的男声响起，凯尔文终于开口了。

“我出生于..............”

全场仿佛时间凝固了，只听杨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生平事迹，其中包括不限于他搬过几次家、在哪里读书、他那个年代发生了什么大事、甚至是他交过什么朋友。

终于韩锋面色古怪地开口了。

“怎么能验证他不是编的？”

希琳终于真正把注意力放在杨谋身上。她曾进修过心理学，这家伙能如此详细地叙述一段人生甚至包括了许多像高考、电视机、手机这种在现代早已消亡的东西，关键是他的整段话竟然没出半点逻辑问题？！再高明的小说家也不可能真正事无巨细地虚构一段自己从未经历的人生。那么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癫狂地幻想自己是个21世纪的高中生还很可能非常细致地研究过那个时代的事；二是他真是以某种无法想象的形式穿越了200多年。

艾伯特像见到外星人样看着杨谋道：“兄弟你还是个穿越者？老头子用量子力学给我解释解释。”

汉克没好气地道：“老子的专长是机械工程，懂个毛量子力学。”

“真要他留下吗？”

瓦列里依旧警惕地看着杨谋。

场上陷入长久的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如何处理杨谋。

“还是让杨谋加入我们吧。”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艾伯特，接着就开始了激烈的争执。

“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以让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加入我们。”

“他的话虽无比真实，但终究太过荒唐且人品也不明。”

“这小子不像什么好鸟，直接先关起来省事，再找个机会让他自生自灭吧。”

“这么做也太灭绝人性吧！”

“这该死的世界，人性有何意义？”

...................

这场争论，由凯尔文一锤定音。

“你可以暂时留下来。”

凯尔文一开口，众人顿时没了声。杨谋向凯尔文投去感激的目光，却发现他眼中似乎蕴含深意。

接下来艾伯特带着杨谋去了临时安排出来的住所，便任由杨谋自己安排了。

不知为何，看到那张床杨谋心中就起了强烈的困意，但无语的是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关灯的地方！管不了那么多了，杨谋直接倒头就睡……

…………

“草，还不醒？”

杨谋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张长满青春痘的脸正停留在离他只有十几厘米的地方。几乎下意识的，杨谋抬腿直踹！

“乖儿子你想弑父啊！”

“黄俊？”

这黄俊算杨谋高中死党，平时双方都喜欢用父子亲情来维系关系。

用力撑起那懒散的身躯，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自己高中的寝室？只见窗外万里无云，炽烈的骄阳正向大地传播它的温暖，阳光射入窗内在室内留下长长痕迹。耳边响着无比熟悉又痛恨的起床铃，几位室友娴熟地整理好内务陆续走出门。哪里有诡异末世的半分影子！

“原来是梦啊。”杨谋感叹道。

“乖儿子发什么呆啊，还不快点等会要迟到了！”

杨谋飞快起身，整理好床铺，在学校锤炼下这套动作依旧行云流水。

“好儿子长大会叫爹起床了。”杨谋欣慰地笑道。“滚犊子。”黄俊鄙夷道。

走入教室，班上仍旧是那批整天笑嘻嘻的同学。上课铃响起，身着蓝色格子衫的中年地中海油腻男人开始了他长达45分钟的催眠。

在如此“神曲”的助攻下，杨谋轻而易举的思索起那个离谱的梦境。自己最近的梦还真是越来越诡异了，上次还梦见在空无一人但又崭新如初的医院中被什么东西追。听说梦境是心理的暗示，但自己也没看过什么奇奇怪怪的影视作品啊？而且那个废弃的世界有不属于梦境的无比真实的质感。

“杨谋，你来回答这个问题。”中年男人叫道。

犹如晴天遭了霹雳，杨谋顿时被拉回现实。他站起来看着黑板，还好他平时成绩还算优秀不一会流利地回答起来。

“很好，但下次不要在课堂上发呆了。”中年男人满意地笑道。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平淡的四节课、课后的欢声笑语、堪比s的下午饭、鸦雀无声的晚自习，所有东西都没有变。

最后的晚自习下课铃响起，同学们鱼涌而出奔向寝室。而杨谋则因一题数学题仍留在教室，最后终于想出来了，当他抬头看向四周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了。一个坐在后排靠窗的家伙引起了杨谋的注意。

这家伙有着一张清秀而又带着孩子气的脸庞，身材在男生中算“娇小”的那一款，俨然是纯正的小正太。

苏明德，杨谋心念到这个名字。在他印象里这个家伙很安静，平时在班上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此刻还留在教室里不是专心致志刷题的卷狗就是一心下棋的棋佬，唯独这家伙手里转着笔双目无神盯着前方若有所思。

刹时，他似乎注意到了杨谋的目光，对杨谋露出一个可爱却莫名欠揍的笑脸。

这家伙跟我也不熟啊？杨谋心想道。没有理会苏明德，杨谋独自回了寝室。

熄灯后，黑暗如潮水涌来。杨谋很快进入了睡眠...........

“喂兄弟！应该起来干点事了。”

杨谋又一次睡眼朦胧地睁开眼，艾伯特正眼神古怪地看着他。“杨兄，你怎么睡觉还在讲数学题？”

什么鬼！杨谋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又是做梦？不对，他想起自己之前被许可留下来而安排在艾伯特隔壁房，然后因太困了睡着了。

难道做梦还能连续？杨谋极其用力地捏自己一把，疼痛感很真实。这下可让杨谋彻底迷了，到底哪个才是梦？

“好了，八个小时你应该也睡够了。接下来我要向你讲解些基本常识，毕竟你以后少不了跟我们出任务。首先我们自称荒原小队，荒原小队还有三位成员你没见过，因为他们正好在出任务。”

“对于伙食问题你不太需要担心，但也不要期待，因为我们只能用空气为原料合成较为粗糙的淀粉与蛋白质。”

人工合成淀粉！这在杨谋所在的2022年还只是实验室里的概念性技术，根本无法大量投入生产。

“外面的世界你已经见过冰山一角了，现在世界危险程度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如果你跟我们外出千万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空气中的pm2.5足以致命，如果你不带过滤面罩待在外边1周就会肺哀竭而死。但最可怕的是黑潮！”

“黑潮？那是什么东西？”杨谋疑惑地问道。

“它类似于一种可怕风暴，会在全球范围内以某种无从得知的规律移动。它无孔不入似乎可以直接穿过原子间的缝隙，任何人类接触它都不可能幸存。因此我们必须不断迁移。”

这几乎相当于切断了人类文明的后路！在杨谋看过的末世电影中，人类在遍地怪物的末世挣扎，看似很苦难。实际上只需找个地下建筑安心苟起来，完全无需担心安全因为怪物无法感应到他们。况且这个时代，合成淀粉蛋白质也不是什么难题，接下来只要在空气中提取水分。那么只要考虑能源问题了，如果人口基数够多的话，建立一个简单的工业体系完全足以反攻地面！除非怪物已经超出了碳基生物范畴。

人类这东西说脆弱也脆弱，但在生死存亡上韧性的比小强都可怕。

黑潮使这一切成为了妄想，必须不断转移，让人类不可能安心恢复元气，就像非洲草原上的角马不断迁徙才能活命。

“你应该还不知道如何激活eve吧？”艾伯特用像是老师教学生的语气说道。

“确实。”

杨谋也不是没试过与这个叫eve的“系统”沟通，结果对方毫无反应。

“其实只需心中默念托达克就行了。”

杨谋试了试。

刹时，杨某视野中浮现出类似于在他那个年代科幻电影才有的全息投影，投影呈现他自己的样子。

追猎者：杨谋

级别:F

昼灵：未觉醒

状态：健康

力量：F体力：F速度：F

精通：无

状态：考核中

“三项基本属性怎么样？”艾伯特满脸期待。“三个F.......”杨谋一脸黑线，虽然他平时确实不怎么锻炼，但这特么也太无语了吧！

“哈哈，正常。要知道瓦列里力量C已经足以徒手打裂混凝土了。力量E差不多是普通人类中极其出色的举重运动员水平。”

打裂混凝土，这真的是人类所能办到的？

“那个昼灵是什么东西？”

“超能力。”

“what？！”虽然杨谋早预想过这种东西存在，但听到还是很震撼的。

“怎么办到的？”杨谋问道。

“这个谁也说不清，它的原理大概是用精神操控能量流动。不过这东西是核战后我们苏醒才出现的。如何觉醒也不清楚，我甚至是一次睡觉一觉醒来就有了。”

“那你的昼灵是？”

艾伯特露出骄傲的神色道：“命运系E级‘转运’！能力是在一分钟内透支24小时的运气。”

昼灵一般由eve分为五大系：元素、空间、时间、命运、精神。

等级由F到？

昼灵都存在一定反噬，等级越低越严重。以转运为例子，它虽然可以让人在一分钟变得好运，但仍旧很难帮你抽中彩票。因为人某段时间的运气一般像水桶里的水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某个美国大贤至圣先师不算），就算你用了转运也不会出现醒来身边美女如云这种情况，除非本来那天你就要走狗屎运。且运气透支可能造成非常可怕的情况！你喝口水都可以呛死。

“好像也不是很强啊。”杨谋这死孩子打小口就直。艾伯特却笑着把手搭在杨谋肩上道：“所以我可以安心当后勤组啊，以后你就可以加入我了！”现在杨谋明白了，这家伙脸皮厚比长城！

“这个eve是个什么鬼，难道你们未来人开发它就为测能力？还有托达克有什么特殊含义？”杨谋一口气问出心中所有问题。

“eve起初当然不是这么用的，它可是旨在让人类摆脱学习知识的过程从而实现进化的革命性技术。在22世纪eve是人人标配，有它生活可以极其简便，比如你想看某部电影，只要心念一想整部影视观看过程就成为了你的记忆。甚至你还能看某些18禁，那效果........”果然在任何时代男人都有共同话题。

“咳咳，扯远了。托达克正是研制出eve的公司。”说到这艾伯特罕见地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不知是骄傲还是怨恨。“脑内植入eve后，托达克是它默认的激活语，当然你可以自行修改。但现在的eve你也见过了，非常奇怪。全球网络瘫痪依旧可以运行，所以我们怀疑世界成这样跟托达克少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