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131 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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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来，周边野草摇曳不止，打在脸上让人觉得生疼不已。广袤的荒田上那数不清的人正一个接一个倒下，血的腥甜随着风不断传播，东方蕊闻得久了肚子里一阵抽搐，强忍着才没呕吐出来。

唐天元的人正一个接一个倒下去，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即便离那么远，叶衾寒也能看出他的身子正在发抖。司马长兴为了节省时间，竟同时动用了十二个华山小剑阵，叶衾寒观摩了许久，自忖在功力彻底恢复后破这小剑阵并非难事。叶衾寒一心想见识华山大剑阵的威力，叵耐司马长兴像是有意与叶衾寒作对，只动用华山小剑阵对付唐天元的人，让叶衾寒在远处看的索然无味。

唐天元的人还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去，叶衾寒转身看了一眼因强忍呕吐而面色有异的东方蕊，心中不忍，便提议道：“今日他们人太多，改天再来杀陆子皙怎样？”

东方蕊长时间被空气中的血腥味熏着，早就难以忍受，这时候听叶衾寒提议离开，忙掩嘴连连点头。二人悄悄原路返回，叶衾寒不住回头观望，确认那边只顾着厮杀而无人顾及到这里。二人再次折返回陆家，东方蕊深吸几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吃了，神色慢慢恢复到正常。

“你说，什么时候来替我杀陆子皙？”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的东方蕊，逮着叶衾寒追问道。

叶衾寒走进原本灵堂的地方，看到些吃抓起一些递给东方蕊，东方蕊摇摇头，叶衾寒随意塞进自己嘴里，口中呜呜不清地道：“你放心，他现在和华山派勾结在了一起，就算你不让我杀他，我也会找机会要了他命。”

“你和华山派冤仇很大吗？”东方蕊看叶衾寒嚼的津津有味，就挑拣了供桌上的些许水果吃下果腹。

叶衾寒怕再多说就把自己身份暴露出来，便只装作吃东西没有听到东方蕊说的话。叶衾寒感觉东方蕊不会是翡玉阁的人，也不会和华山派有瓜葛，怎奈中计后的叶衾寒也学会了步步为营，小心为妙。初入江湖的叶衾寒，傲视群雄，不会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骨子里流露出的尽是骄傲。一连遭遇几次挫折后，他不再那么骄傲，但他也没有气馁。叶衾寒他能吸取很多教训，然后来改正自身曾有的不足。这一点，不正应该是每个人要学习去做的吗？每个人都会在逐渐成长的过程中犯错，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错了还不去汲取教训改正自己。

两人在灵堂内果腹，门口还有几十具尸体，东方蕊一直转过身不往外看，好像多看一眼尸体，她就会吃不下东西一样。叶衾寒心中好奇，这杀人用毒毫不手软的堂堂千毒教教主竟然也会怕见到尸体？好奇归好奇，叶衾寒也不愿去多问，生怕惹怒了东方蕊再给自己无意中下毒。与东方蕊相处这么长时间，叶衾寒虽然不敢完全信任她，但对其好感也正逐渐增强，这一点，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二人吃了一小会儿，就忙向着锦星苑走去，从锦星苑出来，二人所来时共同骑乘的马匹正与另外十几匹马混杂在一起。想必是两人的马吸引了唐天元手下所乘马匹，叶衾寒本以为回去时又能与东方蕊共乘一匹马，看到那么多马在这里徘徊，难免不会有失落之意。

两人一人骑乘一匹马，向着那个应该是东方蕊平日落脚的破庙疾驰而去。离那庙越来越近，道路也开始上坡，那马匹一整天不停蹄的奔跑，上坡时明显有些吃力。东方蕊所骑马匹越来越来缓慢，她拿起鞭子使劲抽在那坐骑上，那马吃痛之下悲鸣数声，速度确实更加迟缓了，好似特地在和东方蕊较劲一般。东方蕊举鞭又是十几下，叶衾寒看不下去，上前抓住了她手中鞭子，道：“这路本来就难行，你又何必跟一匹马较劲呢。”

“这是我的事情，你管得着吗？”东方蕊冷眼盯着叶衾寒，她双目有些微红，明显是要哭的样子。好端端的东方蕊为什么要哭呢？叶衾寒猜想不透，难道是因为想起了樱奴？可昨天也未见她有何伤心的地方。

“你还在因为樱奴的事儿难过吗？我会帮你杀了陆子皙的。”叶衾寒已经料到东方蕊不会是因为樱奴的死和对陆子皙的嫌恶，她一定时还有别的事情。

东方蕊没说话，催马继续前行，叶衾寒亦赶马并行。穿过七八个土丘后，离那破庙已不足一里。此时天色尽暗，残破不堪的破庙凄然耸立在高出，让人心生苍凉之感。一个女子，为何偏要选择这里为落脚点呢？这里离陆家的距离也不近，堂堂的千毒教教主，为何非要选择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中暂住呢？

江湖中人处在乱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原因，不会是随意偶然的。

冷风迎面，寒冷刺骨。

离庙门还有一段距离时，东方蕊突然勒住了马，微红的眼圈已经没了，冷风吹来，许多长发贴在了她脸上，她看着叶衾寒突然道：“庙中有人。”

叶衾寒朝着破庙子皙看了很久，没发觉与两人离开时有何不同地方：“你发现了什么？”

“我每次出门前都会在门口撒一些特制香粉。”东方蕊对叶衾寒解释道。“这香粉风吹不走，只会在人经过时沾染在人的衣服上。现在的味道明显比我出去的时候淡了，所以一定有人来了这里。”

叶衾寒看东方蕊说的一本正经，便用鼻子仔细嗅了嗅，却只闻到了风中的泥土和枯草味：“我为什么闻不到？”

“我的嗅觉自小就比常人的灵敏，能闻到很多你们闻不到的气息，再加上这香粉是我特制而成，除了我怕是没有人能闻得出。”东方蕊的这种嗅觉的养成，和她自幼所处的环境也不无关系，她父亲在她很小时候就会拿出很多气味很难辨认的药粉花草给她，让东方蕊仔细辨识，时日久了，东方蕊嗅觉自要比常人高出许多。加之东方蕊天生嗅觉灵敏地异于常人，是以深得她父亲和其伯父东方鹤的喜爱，都觉东方蕊是上天特意赐给千毒教的。

“我先去看看好了。”叶衾寒下了马，就往庙中走去。庙中果然有人，刚走到门口，叶衾寒就看到一个满身面目半腐的人在昨日叶衾寒待的地方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