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148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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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第一处石阵发现十七具尸体，第二处石阵里发现了九具。”两名童子的声音急促，明显是看到尸体后急忙跑过来禀告颜溪影。

那些尸体，当然就是千毒教大护法白卿相派来的人了，这是他派的第三批。这些人要硬闯石阵，由于其阵型复杂让众人在里面找不到出口，慌乱下又中了东方蕊所置放的毒药，致使二十六个千毒教教众尽皆死在了石阵中，没有一个穿过石阵看到这草堂的。

千毒教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叶衾寒忙要起身，却觉得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的双臂能自由活动，唯有双退不能动弹分毫。叶衾寒不明所以，焦急之下将全身的力量全部向下移动。他哪里知道颜溪影将他体内内力尽数封存于在他双腿的殷门穴上，颜溪影本考虑的是功力压制于这里，会让功力再次扩散延迟多一点时间。颜溪影哪里想到殷门穴因承担了太多的功力，致使叶衾寒双腿一时间丧失了知觉和行动能力，叶衾寒焦急下用残存功力冲撞于下，将好不容易聚合的功力再次冲散开来。这一点变化倒是谁也未曾料到。

叶衾寒就觉双腿处像是有东西裂开一般，那些裂开的东西不断扩散，叶衾寒感觉到，这些扩散的东西会填满自己身体内的每一滴血液，每一根毛孔，每一络经脉。叶衾寒瞬间想到，体内正源源不断向自己四肢流淌的东西正是凌慕梅和自己的内力总和。那些功力自腿部开始不断向上游走，叶衾寒不自觉的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到双臂时，叶衾寒像是疯了一样忽然捶打在床上。这突来的变故吓了谢飞燕一跳，她赶忙出去找来颜溪影，颜溪影看了叶衾寒一眼，满脸的惊讶，他想不通为何那么快内力会再次分散。颜溪影知谁都帮不了叶衾寒，就让东方蕊和谢飞燕二人出来，关上了屋门。

“衾寒，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控制你体内的杂乱的功力，你要做他们的主人，先不要想你身体上所受的痛苦，摒弃杂念，找到这内力的源头控制住他。”颜溪影这番话运用了内力传送，锵锵传入于四肢不受控制的叶衾寒耳中。

叶衾寒的双腿已能自由活动，可是却因为其中渗透了不少功力，变得胡乱蹬踢，他的双臂也在胡乱摆舞。叶衾寒感觉体内有股非常强的力量，想要冲破自己的躯壳爆发开来，他几乎又要丧失了理智而魔性大发。颜溪影的话就如定心剂，字字如玑，让本有些迷乱的叶衾寒瞬间清醒了许多。叶衾寒听颜溪影的话，将杂念全抛，保持自己的意识，将体内感觉和四肢的摆动尽皆置之云霄，过了一会儿，叶衾寒似乎感觉不到了四肢的存在，包括体内的层层喷薄的功力，好像也在慢慢的减弱。叶衾寒继续屏气凝神，将体内功力慢慢引导，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河床，体内的功力就成了河水，只是这河水一直在他体内肆意冲撞，丝毫不按照他意识的指引，此刻叶衾寒整个人平静下来后，内力开始变得温和起来。体内仍觉诸般痛苦，可与刚才比起来，确实要好了许多。叶衾寒闭上眼前，听到一声巨响，像是巨大的东西撞击声，他分不清是错觉还是现实。闭上眼后，叶衾寒仿佛置身于浩瀚无际的黑暗之中，那种黑暗是可以吞噬任何光芒的，叶衾寒悬浮于中，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坠落还是上升。

叶衾寒意识很清醒，可他的双眼就是睁不开，体内的功力仍在源源不断流动向四肢。叶衾寒虽然闭着眼，可却清醒地看到自己正平躺着在黑暗中漂浮，那黑暗无边无际，像是只为他一人而出现。叶衾寒不能开口，不能动弹，他迷失在了一片汪洋中，这汪洋不是水，是他自己的意识。处于这黑暗意识中，叶衾寒不知道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自己身体正在慢慢被黑暗吞噬。先是由双脚开始，逐渐被黑暗所代替，接着就是脚踝，膝盖，过了膝盖后，叶衾寒才觉察到自己身体内又有了些变化。他发现体内功力开始急速汇聚到一点，然后以这个点为中心，向四周进行猛烈的攻击，就像双方打仗，一方开始了最后的冲杀。而冲杀最猛烈的，就是向着叶衾寒的头部。要知头部乃人的思考和行为的控制处，倘若一旦受到内力的反噬，那么叶衾寒清楚的知道后果，自己将再不能控制这股力量，反而彻底的会被这股强大力量所杀死。想到死，叶衾寒又念及很多事，这些事都还没有解决，他又怎能这么死掉呢。即便不是为解决事情，又有谁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能安定从容呢？在临死前去争取最后存活的机会，这不关理想，而是一种本能。这种本能不仅人有，动物也会有这样的本能，否则也不会有在猎人箭下不顾一切奔逃的猎物。

黑暗已经吞淹没到了叶衾寒的胸口，胸口以下的身体好像成了透明的，又像是与黑暗彻底合为了一体。黑暗还在慢慢地向着叶衾寒的头部侵袭，叶衾寒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就等于是束手待毙了。体内的功力已经成了脱缰的马，决堤的水，叶衾寒现在想试图去控制它们。这并不是不可能，因为但凡内功在体内的流转，都需要自己的的引导，引导得当，则一切无事，引导不当就会凶险万分。叶衾寒此时想起了凌慕梅的话，他让叶衾寒五年内将功力化为己有，此时却刚过去了几个月而已。

叶衾寒再次提起所有能运用的功力，试图去抵抗体内中往上冲撞的功力，却觉如蚍蜉撼大树，不仅吃力万分，而且也觉得那冲撞之力变得更加强了。叶衾寒被黑暗吞噬的身体部位也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到了自己的脖颈处。既然不能控制，那就继续疏导吧，叶衾寒年头一闪，猛然又想起了颜溪影和凌慕梅所说，二人所说虽有不尽相同处，可疏导二字却都是两人提及过的。叶衾寒紧闭上眼，暗自道：或许疏导起来真的有用，只是该往那里将这些源源不绝的功力疏导呢？意识中，黑暗已快要将叶衾寒全部吞噬。叶衾寒不敢再想，忙不再抵挡，抛却杂念，将体内蕴藏的巨大力量全部看似洪流，他的人像是进入到了一个巨大的河床上，那里有很多处巨石在堵住水龙，叶衾寒手持一把斧头，拼力向着眼前的一块巨石上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