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167 想走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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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夕颜的话无异于给了方孝诺一个命令：就是不能让叶衾寒和东方蕊离开。这正合方孝诺的心意，他原本还担心莫夕颜会强加阻拦对付叶衾寒和东方蕊，那方孝诺就只得放叶衾寒和东方蕊离开。方孝诺瞥了一眼不知死活的欧阳洪钟，暗道：这人武功高强死了虽然可惜，不过能换下一个东方蕊，那也是值了。

方孝诺走进广场，道：“叶公子，东方教主，这人可是我慧阳城的上宾，你们一掌把他打死了怎么算？是一命抵一命还是逼我慧阳城倾力阻拦二位？”明明是叶衾寒将欧阳洪钟打死，方孝诺非得牵扯进去东方蕊，倒不是他想让二人共同担责，而是寻思着等会打起来，莫夕颜肯定会阻止他伤害叶衾寒。而对于东方蕊，莫夕颜定然不会加以阻拦，方孝诺看的出，莫夕颜对东方蕊是妒忌羡慕的，这种情绪只要稍微利用一下就会变成仇恨，那样一来，他方孝诺抓东方蕊的目的就达成了。对于叶衾寒，方孝诺当然也非常嫌恶，不过他明白，叶衾寒只要离开了莫家，华山派就会千方百计置他于死地，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叶衾寒和东方蕊环顾周遭，只见翟猛又下令调来了几百个弓弩手，将这个不大的广场团团围住，就连那假山以及山上亭台阁楼都站满了人。东方蕊对叶衾寒悄声道：“毒药在短时间内毒不倒那么多人。”

方孝诺似乎听到了东方蕊的话，便道：“二位，我慧阳城有两万兵士，即便你们能对付几百人，又能对付得了几千人么？所以我奉劝二位束手就擒的好。”

姜圣上前一步，双手抱胸，盯着叶衾寒道：“我们来比一下，看看是你的功力强还是我的剑法厉害。”

方孝诺面无表情，莫夕颜神情略有恍惚，她在想些什么呢？

姜圣和欧阳洪钟均为慧阳城的贵客，二人无论和谁动起手，其他人都不敢请以上前。曾有围观者死于姜圣剑下，但方孝诺不仅没有追究姜圣，还将死者的家属狠狠责备了一番。因此这时众人看姜圣要和叶衾寒单打，合围的人群立即又像潮水般退了下去。

姜圣手腕轻抖，一把利剑上像披上了一件外衣，白光闪烁，炫目逼人。叶衾寒只觉耳边剑声嚯嚯，犹如木棒破空，且剑光剑气全部被隐藏住，一柄剑登时就成了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棒，尚不如一支铁棍。能将一种兵刃使出另一种兵器的威力来，其功力自有其罕见之处。叶衾寒见过将木棒使出刀剑的人，却第一次见到将利刃挥舞出钝器的人，前者是露锋，后者是出拙。一个懂得隐藏自己锋芒的人，才是真正可畏的。

但见姜圣右手缓缓晃动，一柄长剑赫然化成一根木棒，棍影重重，将叶衾寒登时笼罩于内。这些影子由无数个点汇聚而成，接连成线，细密如雨，叶衾寒一个大意之下，就被笼罩于内，几乎没了喘息的机会。这让叶衾寒想起了在忘忧谷底被康仙鸿铁链困锁的情景，姜圣功力自然较康仙鸿有所不如，只是姜圣剑法纯熟无比，甫一动手就敛去剑法锋芒。姜圣这个举动倒让叶衾寒对其不敢大意，是以蓄势待发，等到姜圣露出破绽自身有十足把握时再一举制敌。

姜圣像是知道叶衾寒所想，一把利剑舞动的密不透风，不多时，他的人就和手中的剑成为一体，形成了一股旋风。这股旋风并不急于进攻，他似乎在等叶衾寒靠着功力铸就的护体真气露出破绽，自己好一剑刺出，结果了叶衾寒。从叶衾寒将欧阳洪钟打败的那一刻，在场的很多人就都想将叶衾寒杀死，因为这是一个可以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借助一条人命就可以让地位和名声在江湖上达到顶峰，怎么看都是一桩很划算的生意，是以在场的人中，除了方孝诺和莫夕颜外，其他人倒不觉得东方蕊有多么重要了。

叶衾寒和姜圣两个人，各自防御，谁都不主动攻击对方，二人就像僵持在了那里，看谁更有耐心忍不住先出手。耐心何尝不是一种功夫，有些人武功纵然高强，却一辈子也修炼不好耐心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叶衾寒和姜圣二人显然耐心都很好，两人在各自的波及范围内各不松懈，只是时不时简单过两招，但片刻就分开了去。看的久了，方孝诺不免有些急躁，只是他也知道不能催促姜圣，以叶衾寒对付欧阳洪钟的功力来看，姜圣一旦焦躁就不免落败。可时刻久了，方孝诺担心莫夕颜改变主意，勒令他放叶衾寒和东方蕊二人离开。

叶衾寒体内功力如浩淼江河，他的护体真气就由这些内力源源不断外化而成。这些真气，从他整个的内力来看，当真如沧海之一粟。姜圣凝气心神，将功力源源不断注入手中的剑上，但也只是轻轻触碰到叶衾寒的真气而已。两人如此有接近一个时辰，在旁观战之人不免都开始焦躁，方孝诺斜眼看了东方蕊一眼，身形微晃，左掌拍出，右掌遮住口鼻，他怕东方蕊忽然施用毒药，所以才动手前做了自保动作。方孝诺身形快，他是看准了叶衾寒正和方孝诺酣斗，且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时突然对东方蕊出手的。方孝诺与东方蕊的距离不过二十丈，这一掌他很有把握能击在东方蕊身上，将东方蕊这个毒女除去，就算叶衾寒功力深厚，一人也是不足为惧。

东方蕊将注意力转到方孝诺身上时已经晚了，两人已不过咫尺之遥。只是这么近的距离，方孝诺却不敢再向前，他不得不回身自救。因为他扑向东方蕊时，叶衾寒暗道糟糕，呼呼数掌，由内力幻化的真气力道一波强似一波，这突来的一变，让姜圣有些手忙脚乱，他的剑法还未来得及变化就被叶衾寒迫的连连后退。这么一来，叶衾寒就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抽身。当然，他要接住方孝诺的一掌是不可能的，唯有将力量全部集中于方孝诺后心，让其不得不回身自保，这样才有机会解了东方蕊的危机。

如叶衾寒所料一样，方孝诺感觉到后心有股巨力逼近，就知不妙，不得不硬生生撤掌对击，四掌相抵，方孝诺转瞬间就轻飘飘飞了出去……